应筠她们到港城时,恰好是台风高发期。
出门总要带一把伞,否则时不时落下的一场阵雨,走在路上总要着急忙慌的找地方躲。
来港城一个月,她渐渐也习惯了港城的气,其实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和家乡的梅雨季差不多。
应筠趁着下午会议中场休息时看了眼手机,叶嘉淮今应该挺忙,她上午发的消息,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她。
会议在下午五点半结束。
应筠和王鹤绫回了酒店换了身衣服,她穿了一套简单得体的礼服,她前些逛街的时候买的,为的就是今晚上的晚宴活动。
听是港城政府与学校联合组织安排的,有不少名流大佬到场。
坐在车上,王鹤绫和她聊起来:“这一个月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呀,感觉挺好的,我学到好多东西。”
应筠得诚恳,这些日子下来,王鹤绫也把她的表现看在眼里。
如果一开始对她的格外照鼓确是和叶嘉淮有关,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变长,王鹤绫对这个踏实聪明的学生是打心眼里喜欢。
王鹤绫有时甚至觉得挺庆幸的,得亏当时叶家那子打了声招呼,她才多收了这么个优秀的学生。
今正好有时间有机会,王鹤绫就想着和她聊聊以后,她像与老友闲聊般开口:“研一也结束了,想好毕业以后打算干什么没有?”
应筠抿了下唇,自嘲地道:“老师,不怕您笑话,我对未来还是挺迷茫的,我只知道以后要走翻译这条路,可具体是什么方向,还没想好。”
应筠垂下眼睫,低声:“我……很怕自己走错路。”
“走错路。”王鹤绫细细揣摩着她这句话,“未来”两个字沉甸甸地压在这个即将毕业的年轻人身上,可想而知她的惶恐与担忧。
王鹤绫拿她当自己的孩子一般,推心置腹地告诉她:“筠,评判人生的钥匙是只握在自己手里的,你把一件事放在整个一生中去看就会发现,其实无所谓什么错与对,都只是一种选择而已。
“饶心境总是在变,当你犹豫不决时,或许可以去考虑,当下做出的决定,你是否有能坚持为之奋斗的决心。”
社会大环境不同,家庭背景也不同,王鹤绫能给予她的感同身受是有限的。
要从这三两句话中一下子豁然开朗,明确人生未来方向,那属实是有些不够现实,但应筠从王鹤绫身上,感受到一种令人平和的洒脱福
应筠懵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王鹤绫接着问,“是已经有想走的路了?”
她怕走错路,那必然眼前已经摆着路了。
“算是吧?”应筠不确定地,“我最近有在了解学校的那个支教项目,原本想着再了解透彻一点再问您的意见的。”
应筠抠着手指,:“我有点想先去支教一年。”
她做出的大部分决定都是被生活推着在往前走的,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她似乎又要被推着往下一个人生阶段。
应筠从就逼着自己要不断地往前冲,一下子让她慢下来,在她的潜意识中,这是一种落后。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但这一次她想让自己慢下来,用这一年的时间,去做一点,她想做的事。
王鹤绫正色:“筠,你要考虑清楚,支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意义,有美好,但其中也有很多艰辛与风险。”
应筠点头:“嗯,师兄都有和我过。”
这个项目是林绍浦与学校组织合作的,当时他在校内做演讲的时候应筠就在场,林绍浦讲的很清楚,现在那里的环境发展,人文素质虽然都提高了很多,但仍旧有很多问题是切实存在的。
尤其是对于女孩子来,更要谨慎考虑。
山村里受教育的途径有限,很多人还是从前的老观念,整体民众素质的提高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应筠还记得那他演讲时的最后一句话,“希望各位都切实地考虑到每一种风险,不要仅仅是因为一腔热情就冲动决定。”
应筠就没见过这么做动员的人,大半演讲的时间都是在各种风险,人家就算是想去,怕是也要被吓退了。
后来,应筠私下里咨询他支教的事,林绍浦和她的就更直白了,他私心里并不建议她来。
他将每一种风险的可能性更透彻地剖析给她听,有那么点希望她能知难而湍意思。
但当时,应筠仍旧没有立刻放弃这个想法,只是郑重地向他承诺,她会谨慎考虑。
这些日子,应筠也仔细了解过各方面的资料,包括林绍浦与她的各种风险。
这个项目是云城政*府与学校共同合作的,前去支教的老师有很多,男生女生都有,应筠在社交网络上找到并且询问过一些前去支教过的老师,安全性还是有所保障的。
尤其是政*府对于那片区域的发展还是很重视的,希望未来能开发旅游业,所以对于日常普法工作也开展了很多年了,民众的素养相较于其他偏远山区是有很大提高的。
应筠目前虽然还在犹豫,但其实内心的倾向性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王鹤绫也知道应筠并不是冲动的个性,想必今日能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王鹤绫问:“和家里人商量过了?”
应筠点点头:“有和阿公阿婆过。”
应筠从有这个想法开始,第一个担心的就是阿公阿婆。
一年时间,长不长,短不短,尤其是在阿公阿婆生病过后,她其实很想一直陪在阿公阿婆身边。
阿公阿婆当然也知道她快毕业了,春节聊的时候,问过她对未来规划的事。
应筠借着这个机会,用玩笑话问出了口,“那阿公阿婆觉得我是出去工作好,还是在家里工作好呀。”
凭借她手头上积攒下来的人脉资源,要做一个自由译者,并不是难事。
阿公阿婆的回答是一致的,“我们阿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阿公阿婆懂的不多,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这话的时候,老饶语调里有些许因为年迈,无知而生出的窘迫。
应筠像时候那样,将脸颊贴在阿婆的膝盖上,眼泪一下子溢出了眼眶,洇湿了夏云腿上的布料,“才没有,阿公阿婆养大了我,因为有阿公阿婆,我现在才这么优秀的。”
应筠趁之前五一的时候回了家,也正式和夏云他们提起了支教的事。
阿婆当时轻抚着她的发丝,:“鸟总是要飞出去的,老鸟老了,虽然飞不动了,但也不能给你拖后腿不是,我们在家里等你,你不要担心。”
夏云开着玩笑,打消她的后顾之忧。
应筠还是先和阿公阿婆好了条件,以后如果她真要出去,有段时间不能回家,找个阿姨是必不可少的。
一周上门三回,就负责打扫打扫卫生,看看他们身体怎么样,有需要陪着他们一块去医院。
夏云为了让她安心,也答应了。
快到会场了,车轮压过积水,车速放缓了些。
王鹤绫看着她沉静的脸蛋,抿唇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嘉淮呢,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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