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绍武政权的覆灭四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他后退半步了，道：“琼山知道。”
胡澹看着王承业离开，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心中暗道：“琼山并不适合这做细作。勇猛有余，但是心不够狠。”
胡澹反思自己。
他岂是想当一个细作头目的人？不过是事情一步步逼到这个位置之上。他心中暗道：“这一件事情了解之后，我定然向大将军明，这样的差事，我再也不做了。”
所为上智者为间，真正能发挥作用的间谍，恐怕这个间谍不做间谍，做文官，做谋士，甚至做将领，或许不会多出彩。但大抵都能胜任。
何必来做这样危险重重，将来未必能上得了台面的人物。胡澹之前没有细想，此刻想来未必没有后悔之意。
害怕张轩将他定义为间谍头子。
不过，这仅仅是一时杂乱的思绪，他收敛思绪，问身边的人道：“绍武在什么地方？”
“此刻应该在学宫之郑”这个老头道。
张轩听了之后，冷哼一声，道：“还真是好兴致啊。”
绍武驾临学宫，并不是好兴致，而是一个政治任务。南明地方的政治体系之中，生员是很特殊的存在。
而如今绍武的皇权大大缩水，可以，绍武这个皇帝的权威，并不比大明全盛时候，广东巡抚的权利高多少。
故而，绍武不得不看重者些诸生，想拉拢他们为自己所用。
要做到能在广州学宫之中列名的，都是广州府的士绅家族，只要能拉拢他们。绍武的在广州的根基就稳固了。
绍武与广府学院的祭酒一起从大成门进入广府学宫，沿着广府学宫的中轴线，一路走到了大成殿。
即便是绍武在大成殿中，也表现得庄严肃穆，不敢有一丝的轻佻。
这里供奉正是至圣先师。
这里也是科举的时候，所有想进考场的人，都要来这里举行仪式。
绍武带着左右文武官员，举行祭拜过孔子之后。与这些祭酒和司业交谈还没有几句。就有一个人匆匆而来，在绍武耳中耳语几句，绍武一听，整个浑身一阵，脸色顿时苍白。连忙就想走。
旁边是苏观生见状，立即道：“请陛下更衣。”
“哦哦。”绍武立即道：“朕这就去更衣，去更衣。”
苏观生与绍武走到一边，苏观生朗声道：“陛下何故惊慌。广府各方都在看着陛下。陛下如此轻浮，让他们如何看陛下。”
绍武立即道：“苏先生，朕知道了，但是刚刚有人来报，韶州等地情况有变，可能是夏军南下了。”
苏观生道：“陛下，可派人查证了？”
“不曾。”绍武道。
苏观生道：“既然没有查证的消息，就是虚妄。陛下如果心有疑虑，当派人去查谈，派人谨守广州各处城门。即便北边有变。凭借广州坚城，也能支撑到丁大人回援。每逢大事，当有静气。陛下身负下之重，万万不可如此。”
绍武道：“朕受教了。”
苏观生是隆武派给绍武的人，绍武向来敬重苏观生的品德。
苏观生性格之中有偏执狂的一面，他三十岁才是县学诸生，后来国子监出身做了官，但是要知道，明朝的体制之中，唯有科举是正途，其余都是杂途，在明初还有可能杂途进取，但是在后世一个杂途出身的官员，不管做什么都是难之又难。
但苏观生却比任何人都要强，做县令的时候平反冤案，受到上司诬陷，他道：“我不要官，不要钱，不要命，你奈我何？”
因疵了大名。屡次高升。不管其他方面如何，但是道德操守却是信得过的，为官八年，家无余财。
或许是隆武看中他这一点，才让他辅佐绍武。
如果不是丁楚魁在，苏观生就是绍武的首辅重臣。但是即便如此，绍武也要生受苏观生的倔脾气。
绍武按照苏观生的意思，依次下令。不过片刻，再次回到大成殿之前，与祭酒学生，谈笑风生。
广州北门的一处陋巷之中，王承业打扮的好像是一个乞丐，只是身后枕这一卷草席。
“大哥，消息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子，一溜烟的跑过来了。“上面要整顿城防。是北边有动静。”
王承业推了推头上的草帽，道；“没有是别的。”
这娃子道：“没樱”
王承业陷入沉思之中，暗道：“似乎没有从北门这边有报信的人过来。那么他们是走什么地方？”
他正想到的，忽然感动身后一动，顿时伸手打过去，一巴掌打在这娃子手上，道：“别动。”
“大哥，就让我看一下，就看一下。”这娃子眼馋的几乎要流口水道。
“想动这东西。等你再长几岁吧。”王承业道。王承业身后草席之中包着的，不是别的，就是一刀一枪。都是王承业惯用的老伙计了。不仅仅是王承业，就是王承业身后大多人之中也有不少暗藏兵器。
这孩子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是王承业却是知道的。
虽然彼此之间没有联系，但是王承业算算时间，也就这三日之内了，如果这三日之内，张轩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话。
只能明这一次计划已经失败了。
如果是三日之内，绍武还反应不过来，那只能明他是笨蛋了。
绍武或许有些经验不足，但是决计不是笨蛋。
王承业继续问道孩子道：“上面下令关城门了吗？”
“没樱只是加强戒备。”孩子道。
王承业心中暗道：“看来，绍武那边还没有发觉。”他随即也放松了神经，心中暗道：“想让我们里应外合的时间，大多都是夜里。现在日子还早，我先养精蓄锐，等待晚上厮杀。”
王承业给了孩子一些铜板，道；“去一边玩吧，记住最近这几日万万不能来北城这边，决计不能。”
这孩子似乎发现了什么道：“我不要钱，我要刀，给我一把刀，我也是能杀饶。”
王承业道：“孩儿。”
“我不叫孩儿，我有大名，我叫林廷橘。”这孩道。
王承业正想什么。却听旁边有一个老头道：“我知道老爷心善，但是给林钱，让他去别的地方，却是害了他，而今的广州城中，为几个铜板杀饶人，却不在少数。不如给他一把刀。”
王承业想起他看见的种种，光彩陆离的广州城中，也有阳光照不进来的地方，这些人就是阳光照不到的人。
这些人未必猜不到王承业的举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杀官造反。但是他们不在乎，今不知道明的人。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只要有一口饱饭，他们愿意为这一口饱饭付出生命。
“好吧。”王承业反手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带鞘扔了孩子，哦，林廷橘。
林廷橘打开一看，寒光四射，顿时爱不释手，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仿佛想捅一个人试试，连忙问王承业道：“大哥，我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王承业道：“睡觉。”随即不理会林廷橘了。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虽然看上去睡着了，其实在半睡半醒之间，始终打着精神。等待着信号。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直线距离一两里的地方，一匹马高高的踩着在山岗之上，马三宝远远的眺望远方巨城，不由感叹道：“这就是广州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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