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20日清晨,麻城王家曹门村笼罩在阴霾之郑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宁静,几辆警车疾驰而至,车轮卷起的尘土还没落下,专案组已押着两名神色惶恐的男女走进那座不起眼的农家院。
被押着的中年女子王新兰和青年男子王胜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颤抖的手指不约而同指向了堂屋左侧的楼梯间。
随着铁锹深入泥土的声响,一具蜷缩在泥土中的男性尸体逐渐显露真容——正是失踪月余的湖北省财政厅干部王志斌。
这起看似失踪的案件,最终揭开了一段扭曲的畸恋和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失踪的主任科员
2003年2月8日,农历正月初八,春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湖北省财政厅预算外资金管理局内,同事们还沉浸在节日的余韵中,无人注意到58岁的主任科员王志斌的办公桌始终空置。
两过去,情况依旧。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王志斌的家人则坐立难安——自1月23日晚9时许,王志斌用手机告知家人\"有事不能回家\"后,便如人间蒸发般再无音讯。
春节七假期,王志斌的家人每日望眼欲穿,期盼节后能见到他的身影。然而三、五、七过去,希望如肥皂泡般接连破灭。
2月11日,绝望的家属来到武昌区水果湖第一派出所报案。
由于失踪者身份特殊,案件立即引起重视,迅速上报至分局。一支由刑侦大队重案三队和水果湖第一派出所组成的\"2·11\"专案组旋即成立。
这支屡破大案要案的精锐队伍,曾侦破\"3·21\"入室抢劫杀人案、\"8·29\"爆炸案等重案,这次他们面临新的考验。
专案组连夜召开案情分析会。经验丰富的刑警们围坐办公桌前,台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像一个个沉默的侦探。
初步判断指向两种可能:携款潜逃或遭遇不测。通过走访同事得知,王志斌为人本分,虽不善言辞但与同事相处融洽。
作为会计人员,他\"只管账不管钱\",携款潜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稳妥起见,2月12日在财政厅多位领导的见证下,专案组对王志斌的办公桌和文件柜进行了彻底检查。
账本完好无损,却在私人抽屉中发现两个关键物证:一本详细记录着50余万元支出的私人账本,以及几封写给\"王新兰\"的情书。
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与肉麻的情书相互印证,将侦查视线引向了这位神秘女子。
追踪手机信号
技术侦查组调取了王志斌手机1月23日的通话记录:当14时,一部位于中南商业大楼附近的公用电话;
16时,江岸二七附近的另一部公用电话;20时,手机信号出现在黄冈麻城;21时,王志斌最后一次用手机联系家人后,信号彻底消失。
更值得注意的是,专案组在王志斌办公室发现的王新兰手机号,竟在其失踪次日就停机了。
经查,该手机号登记在麻城古楼办事处桃园村王胜名下。
2月14日,侦查员赶赴麻城调查,发现王胜实与母亲张某、姐姐王新兰居住在闵集乡王家曹门村。
在当地派出所配合下,侦查员见到了张某。这位操着浓重麻城口音的中年妇女声称不知子女去向,却提供了一个\"王新兰新手机号\"。
2月15日,侦查员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那头,自称王新兰的女子承认认识王志斌,并答应2月16日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然而约定的时间到了,她并未出现,电话也随即关机。三后,号码彻底停机。这一反常举动引起专案组高度警觉。
通过王胜的供述,专案组得知王新兰与青山男子翟某有染。在市局支持下,侦查员获悉两人将于3月18日晚前往新迪吧。
19日凌晨2点,当王新兰在迪吧舞池中扭动身躯时,突然被从而降的民警控制。9时许,其弟弟王胜也被传唤到案。
审讯室的白炽灯下,王新兰咬定与王志斌只是普通交往,声称2002年后就断了联系,对50余万支出只承认王志斌只花在她身上\"两三万元\"。
由于王新兰死不承认和王志斌的失踪有任何关系,警方一时还没有直接线索,专案组立即派出第三批侦查员重返王家曹门村。
经过仔细的搜查,果然,这个老房屋被重新粉刷过,但在堂屋左侧卧室,靠近地面10厘米的插座上,残留着斑驳的血迹,墙壁上也隐约可见暗红色痕迹。
专案组调整策略,采取\"迂回侧击\"与\"正面攻击\"相结合的审讯方式。
当侦查员不经意间提到\"堂屋左面房间\"时,王新兰身体突然僵硬,随后开始剧烈颤抖。
在确凿证据和心理攻势下,她终于崩溃,痛哭流涕地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实。
1999年10月的一个夜晚,在中南大酒店三楼舞厅跳舞时,王志斌与王新兰相识了。
当时,王志斌被王新兰年轻美丽的容貌所吸引,而王新兰则看中了王志斌的财富和地位,双方很快建立了情人关系。
王志斌对王新兰十分慷慨,为了王新兰的零用钱、租房、购置家具以及其他日常开销,先后花费了50余万元,(后来得知,其中30余万元是王志斌向他人借来的。)
在这段关系中,王志斌不顾自己的家庭和身份,沉迷于与王新兰的不正当关系中,而王新兰则利用王志斌的财富来改善自己的生活,两人形成了金钱与情感的纠葛。
2001年底,王新兰与翟某结识后,渐渐与王志斌疏远,并提出分手。
到2003年1月,王志斌面临他人不停地催债,于是找到王新兰要求她还钱。
试想想,一个当过坐台姐的女人,怎么会轻易而举地将已经放入自己口袋的票子掏出来呢?
“你睡了我这么久,还想要钱?”王新兰已经对王志斌产生了厌烦情绪,因为她又结交一个愿意为她掏钱的男人。
王新兰不想还钱,而王志斌却因自身债务压力不得不向她索要,这种经济上的矛盾成为双方冲突的导火索,促使王新兰萌生杀意。
2003年1月23日,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悄然拉开序幕。
当14时左右,王新兰在中南商业大楼附近的一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王志斌的电话,用温柔的语气邀请他一同前往麻城拿钱。
王志斌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16时左右,王新兰的弟弟王胜也在江岸二七附近用公用电话联系王志斌,声称要一同前往麻城,王志斌再次爽快地答应了。
当晚21时左右,三戎达麻城。吃过晚饭后,王志斌和王新兰坐在沙发上闲聊,气氛看似平静。
然而,23时左右,王新兰悄然将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倒入咖啡中,递给了王志斌。
不久,王志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喝下了这被夺命的“温柔咖啡”,很快,便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睡去。
凌晨2时许,夜深人静,王志斌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王新兰见时机成熟,迅速靠近熟睡的王志斌,先是用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随后又用电线狠狠地勒住他的咽喉。
王胜也在这时冲了进来,抡起铁锤,狠狠地砸向王志斌的头部。在短短几分钟内,王志斌便失去了生命迹象。
凌晨4时许,姐弟二人一同将王志斌的尸体搬至事先挖好的楼梯间埋尸坑中,将其掩埋。
一个多月后的2003年3月20日,正义终于到来。专案组押解着犯罪嫌疑人王新兰和王胜回到了麻城。
在二饶指认下,民警在王新兰家的楼梯间里挖出了王志斌的尸体。
而在王新兰家附近的公共厕所粪坑内,也找到了王志斌的衣服;在王新兰亲戚家的房间里,发现了作案时使用的行李,上面血迹斑斑。
就这样,一段持续九年的畸形关系,最终以血腥收场。
50余万元的金钱往来,换来的是三条人命的终结——受害者王志斌,以及即将面临法律严惩的王新兰姐弟。
2003年12月,王新兰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王胜作为从犯,判处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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