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清晨，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无声地掠过沉寂的街道。
往年这个时候，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早已将城市唤醒，如今却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几户人家的门楣上还残留着去年春节贴的春联，纸张已经泛黄卷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过春节竟被归为四旧之列，拜年这一传统习俗，自然也难以幸免。
曾经，每至大年初一，还未亮透，便能听见邻里间此起彼伏的拜年声，大家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挨家挨户地送去新春的祝福。可如今，这种温馨热闹的场景已全然不见，只剩下一片寂静。
孩子们满心期待的压岁钱，自然也就缩水了很多。往日里能收获满满红包的喜悦不再，如今，唯一的压岁钱，就是早起时从父母手中接过的，仅仅只有一两分钱。
不过，刘正却没有让弟弟妹妹失望，红包他早就准备好了，里面装着6.66元。几人接过红包的瞬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与兴奋瞬间在脸上绽放开来。
一大早吃过饭后，浑然不顾空中飘落的雪花，三人撒腿就跑了出去。跑出去当然是花钱去了，不能买鞭炮，可以买其他的零食，玩意。
刘正看着弟弟妹妹远去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抬头看了看，雪花不紧不慢的在灰蒙蒙的空中飘着，刘正和何雨水一起踏上了上班的路途。
太冷，又下着雪，没有骑车。
今年进入冬季以来，刘正两人上班都是选择的步行，反正距离厂里也不是太远，等走到厂里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暖和的，可是比骑自行车强太多了。
再了，何雨水也喜欢徒步去上班，更多的是喜欢挽着爱饶胳膊，两人漫步在上班的路上，笑笑，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个饶浪漫。
到了厂里后，何雨水去办公室，刘正则是径直去了李怀德的办公室。他要与李怀德商量下去港岛的时间。
何雨水现在怀孕了，目前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还可以出去看看。真等到显怀以后，就不方便出去了，趁着身子还行，先圆了何雨水去港岛看望娄晓娥的心愿。
经过商议，确定把时间定在初八。
虽然过年不放假，刘正在心里依然遵循传统，破五之后再准备出校
初六感觉有点早。
初七也不行，老话的好七不出八不归。
只有初八最合适了，因为刘正还想着到港岛一家人一起过一个元宵节，也算是弥补了除夕不能团圆的遗憾。毕竟在某些地方也称正月十五为年，只要十五没过，年就不算过完。
李怀德自然没意见，合作展开的越早，他的功劳越是跑不掉。他可不想过些，某个领导脑子一热再取消了合作。
这可不是玩笑话，是真实发生过的，风暴期间，朝令夕改的事可是做的很多。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刘正走后那一个月里，劳保仓库不能没人，李怀德想要征求一下刘正的意见，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
刘正直接把李胖的名字报给了李怀德。他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客气，劳保仓库这活那么轻松，自然要找个与自己亲近的人，再了，他自己还是会一直在劳保仓库上班的，只不过每三个月就要出去一趟。
李怀德自然没意见。
不过，对于刘正这个时间能推荐一个新人来厂里上班，李怀德还真是高看了一眼。
关于全面上山下乡上面可是讨论了有一段时间了，一些领导的子女，亲戚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他不知道刘正这个时候推荐人进厂是巧合还是有意的，但无论怎样，这都不妨碍他对刘正的欣赏。
如果是巧合，明刘正是有大气阅人。
如果是有意的，那更明刘正的不简单，不论从哪一点来看，李怀德都会给刘正这个面子。
两人商议完正事，又在办公室里闲聊了几句，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刘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李怀德也时不时跟着笑出声。几分钟后，刘正起身告辞，转身离开办公室。
离开李怀德的办公室后，刘正又去了采购科找到牛大胆。
两人一同回到劳保仓库，刘正很认真的把自己的想法了一下，是把牛玲玲一起送到港岛去，问一下牛大胆的想法。
牛大胆听闻，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犹豫。他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一只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纠结与不舍，牛玲玲今年才6岁，生活尚不能完全自理，一方面，他实在担心会给娄晓娥添麻烦；另一方面，作为父亲，他实在舍不得女儿离开身边，这一去，再见面不知要等到何时。
看出了牛大胆的顾虑，刘正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诚挚地看着牛大胆，将目前国内的形势详细地剖析给他听。虽然不能明确出这场风暴会持续长达十年，但也隐晦地表明短时间内不会平息。
现在虽孩子依旧能上学，可学到的知识有限，不过是多认识几个字罢了，很难真正学到有价值的东西。
接着，刘正加重了语气，认真地道，如果真为牛玲玲的未来考虑，趁着这次机会送她出去，接受外面的教育，增长见识，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每年年底，牛玲玲还是可以回来团圆的。
牛大胆听着刘正的话，心中愈发纠结。他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挣扎，要回去和张红霞，还有孩子的姥姥姥爷商量一下。
刘正表示理解。他心里很清楚，只要牛大胆愿意回去商量，这事基本上就成了。毕竟张红霞的父母留过洋，见识不凡，要是知道牛玲玲有机会出去学习，肯定会举双手赞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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