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
季如进宫谢恩，离开的时候萧瑛一高兴又给她赏赐了不少东西，给足了这位未来摄政王妃体面。
出宫时，萧晗的近卫岚竹追了过来，给了季如一块令牌。
岚竹：“季大姐，这是王府的管事腰牌，凭此可以随意进出王爷的所有产业，包括府邸、商铺和庄子。”
等季如接过令牌，岚竹又递上一本册子。
季如随手翻了翻，发现是一本名录，记录了萧晗各类产业的位置、面积、用途，其中商铺还概括注明了收入情况、用人情况、对接管事等等关键信息。
岚竹：“王爷，婚期还待钦监确定，大婚之前您在尚书府要是过得无聊，可以挑着感兴趣的去看一看、玩一玩。去了后要是有看不顺眼的，想要改一改也无妨。拿着管事腰牌，您可以随意查账，随意调遣人事。”
啊，这……
季如想起之前萧晗就问过她有没有兴趣接管他手上现成的酒楼。
不是，她在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也就经营过胭脂铺子而已，他这就放心她折腾别的行当了？
而且，这不是还没成亲吗？怎么就让她管起他的私产了？
她有刚刚面试通过就被要求马上上岗的感觉了。
岚竹又：“王爷还给您调配了四名暗卫，今晚她们会到听澜轩拜见您，以后会由她们来保护您。”
呀，待遇升级了。
原来只是借了一名密探给她，现在又多给了四名暗卫。
呵，也就是，她以后做事就别想逃过萧晗的眼睛了。
不过无所谓，经过罗三夫人一事，她已经至少掌握了一种在萧晗眼皮底下做坏事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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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思路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如季如所料，在她回到尚书府时，果然就看到了罗三夫人送来的拜帖。
宋雪的神情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你要是不想见，婶婶就给你回绝了。不过，婶婶还是建议你见一见。你马上就是摄政王妃了，是本朝除了太后娘娘以外最尊贵的女人。再嚣张的女人在你面前都得低眉顺眼，你难道不想看看罗三夫人吃瘪的样子吗？”
季如一笑。
别人吃瘪有什么好看的。她对此没有一点兴趣。
要不是这罗三夫人跟她的任务多少还有些瓜葛，她是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季如：“不用回绝，但我也不会见她。麻烦去同门房一声，罗家郑家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今后一律不见。”
“这……”宋雪有些迟疑了。
男女老少，这个范围有点广了。
甚至是作了季伯礼兄弟的主。
虽现在季如能借摄政王的势了，但婚期还未定，难保不会有变数。
就像从前季如与平阳侯府的亲事，不就是突然吹了吗？
宋雪劝道：“婶婶知道你对这两家有怨怼，但我们这里到底是尚书府，不是摄政王府，这样做你父亲很容易会树敌的。而且，你还没嫁过去呢，要是落了个跋扈的名声，怕会左右王爷对你的看法。”
季如故意瘪了瘪嘴，带着点哽咽对宋雪：“二婶，我十五岁回季家，至今有四年了。这四年来，我从未恣意过一日，先是受三妹妹给的委屈，后是受大夫人给的委屈，这两位不在季家后，我又受外人给的委屈。
“现在，我马上要嫁摄政王了，竟还不能大出一口气。难道要我在日后回忆起在季家的这些日子时，想到的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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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伯礼并不想轻易得罪人，但是，他面前似乎已经没有不得罪饶选项了。
谕旨下来的那一刻起，季如就不只是他的女儿了。
此时，他左边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右边是两家勋爵。
看似有选择，实则没得选。
他已经想明白了，之前提醒季如不能轻易嫁给闵望贤的人就是摄政王，给季如底气去挑衅罗三夫饶人也是摄政王，甚至，摄政王很可能就是为了季如才将何彦君连降三级。
而且，前头季如才在罗三夫人那里受了一点气，后头太后就来赐婚了，还赏了又赏，这撑腰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可见，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摄政王早就相中了季如，而且宠得不得了。
眼下得罪了罗郑两家，不管以后能不能挽回，最多也就是被弹劾，但未来女婿难道不会看在季如的面上拉偏架吗？
相反，现在他要是继续让季如不痛快，他就没有机会再修补跟季如之间的关系了。
以季如那个性子，她肯定不会权衡利弊，更不懂得顾全大局，不定嫁过去后就把抱怨的话给摄政王听了。
这样一来，别借着岳丈的身份攀附摄政王了，就是被摄政王厌弃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何氏兄妹的下场，他心里又颤了一颤，连忙就同意了让门房拒绝罗郑两家的人来访，大姐出嫁之前这两家的拜帖也不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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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听澜轩，季如抱着汤婆子在跟碧柳话。
季如：“我要季家打脸罗郑两家的事情你跟你主子了吗？他没有话要你转给我吗？”
碧柳，也就是玄十六，面无表情，但尽职尽责，“王妃，您也是我们的主子。卑职两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写了条陈让人带去给王爷，王爷那边还没有回复。”
四名暗卫来报到时统一都称季如作“王妃”，碧柳知道这一定是得到了王爷的授意，所以她也跟着改了口。
不过，改口只是其次的。碧柳最大的变化是改变了对自己归属的认知。
先前她只把季如当作暂时的保护对象，随时准备在完成任务后回摄政王府等待新的调遣。
现在季如要嫁给王爷了，她也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王爷身边做事了。等于，今后季如便是她正经的主子了。
停了停，碧柳又补充了一句：“通常来，如果王爷迟迟不回复，那便是默许了。”
“哦。”季如若有所思地点零头。
她对罗郑两家态度生硬既是为了任务，也是为了试探萧晗的底线。
目前来看，离萧晗的底线还远着，还有很大的试探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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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时辰，季如已经打算要睡觉了，这时岚竹来了。
岚竹先是毕恭毕敬地见了个礼，然后才：“王妃，王爷有两句话让属下带给您。”
听到这熟悉的句式，季如乐了，“你。”
岚竹：“王爷，罗郑两家的人该用还是要用的，尤其武昌侯世子，那是他的人。”
季如啧啧道，“什么意思？让我收手？”
“不是的，不是的。”岚竹感觉自己脖子凉了一下，连忙解释：“王爷的意思是，您不想见谁都可以，随您喜欢。将来到了王府也是一样的。但王爷不能因此而彻底不用这两家人，希望您能理解。”
季如噗哈一声，笑问：“王爷还有什么话吗？你一次过完。”
岚竹：“王爷还有一句话，婚期初步定在了下月初十，想问王妃这个日子是否合适。”
季如点头，“合适。”
系统：【摄政王跟我想的很不一样啊，这种位高权重的人，通常不是都很独裁的吗？他居然还挺尊重你。】
季如也觉得有点意思，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些事情都在他可包容的范围内，要是我提刀去忠诚伯府砍人，你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平和。】
系统不解，【你下一步要提刀去砍人？】
季如：【……不，我不会，我只是打个比方。】
系统：【既然他不能包容的事情你也本身也不会做，那你们中间也没什么矛盾啊。】
季如：？
季如：！
不得了。
【七，你变聪明了耶。】
系统：……
好像被夸了。
又好像不是。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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