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普切克没有直接回答“为什么”，而是继续传达吕喆团队的“建议”：
“江先生那边提到，吕喆认为有比霍华德更适合球队的选择。他提出了两个潜在的交易方向……”
“一是尝试与亚特兰大老鹰队交易，目标是他们的内线艾尔·霍福德，再加上神射手凯尔·科沃尔。”
“二是与费城76人队接触，目标是他们的全能前锋安德烈·伊戈达拉，以及年轻中锋尼古拉·武切维奇。”
“总之……”库普切克总结道，“他的核心意思是，我们可以通过交易补强内线和侧翼，但绝不能是霍华德。”
吉姆·巴斯彻底愣住了。
震惊。
难以理解。
更深层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己作为球队最高决策者的权威，被一个还没正式签约的球员公然挑战的感觉！
他想要吕喆，因为吕喆是超级巨星。他想要霍华德，因为霍华德也是超级巨星。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超级巨星就应该和超级巨星搭档！
可现在，他看中的第一个超级巨星，竟然直接否定了他为球队规划的另一个超级巨星？！
这一刻，吉姆·巴斯突然真切地理解了刚才珍妮在电话里的那些话！
“……万一他破坏了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球队氛围？”
“……引入一个巨大的、不可控的变数！”
难道……珍妮是对的？
这个吕喆，还没来，就已经开始试图干涉球队的核心决策了？如果他真的来了，那以后还得了？自己这个篮球运营副总裁，岂不是要被他架空？
刚刚那股因为被珍妮激怒而产生的、不顾一切也要签下吕喆的冲动，迅速冷却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犹豫和疑虑。
他看着库普切克和其他几位高管，他们脸上也带着相似的困惑和担忧。
吉姆·巴斯感觉一阵头痛欲裂。
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好了……今就先到这里吧。”
“这件事太复杂了。”
“我需要……需要几时间，好好思考一下。”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径直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客厅，去海边的露台上吹吹风，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签还是不签？权力还是球星？这个问题像两只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就在这时，他刚刚揣进裤兜的手机，又一次不合时邑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又是——“Jeanie buss”！
吉姆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搞什么？！
没完了是吧？！
她又想什么？刚刚不是已经把该的都了吗？自己不是已经认同了她的观点，决定暂时搁置签约吕喆的决定了吗？！
越想越气！
吉姆·巴斯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怒气，猛地划开了接听键，不等对方开口，就用一种近乎抱怨和讽刺的语气抢先道：
“喂？！还有什么事？！你赢了！行了吧？！”
“我不签了！我不签那个华国子了！行了吧？！你满意了？！你是个才！珍妮！你最有远见！行了吧？！”
他噼里啪啦了一大堆，语气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浓浓的嘲讽，准备迎接电话那头可能传来的、带着胜利者姿态的“谆谆教诲”。
然而，电话那头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不不！吉姆！等等！”珍妮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着急？甚至带着一丝慌乱？！
“不是……我的意思是……吉姆，我刚才可能有点越界了。反应有点过激。”珍妮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懊恼，“篮球运营毕竟是你的工作范围……你应该按照你自己的判断来做决定。我不应该过多地插手……”
“哈？”吉姆·巴斯彻底懵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这是珍妮的话？
刚才那个语气强硬、咄咄逼人、坚决反对签约吕喆的珍妮呢？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
“你……你什么意思？”吉姆的语气充满了困惑，“你刚才不是风险太大，不让我签吗？现在又让我自己判断？那你到底是让我签还是不让我签？”
电话那头的珍妮似乎也愣了一下，语气同样带着困惑：“等等……吉姆，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决定……不签吕喆了？”
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都在消化对方话语里的信息。
然后，他们几乎同时意识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事实——
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他们两个饶立场，竟然发生了一个180度的惊大反转！
刚才坚决要签的吉姆，现在犹豫了，决定不签了。
刚才坚决反对的珍妮，现在却反过来，似乎在鼓励他签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珍妮当然不能在电话里跟吉姆提起菲尔·杰克逊——她很清楚吉姆和菲尔之间的矛盾有多深。如果让吉姆知道是菲尔改变了她的想法，那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她只能含糊其辞，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地道：
“吉姆……听着，我只是想……再好好考虑一下。签下吕喆，这可能是一个我们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
“相信你的直觉，吉姆。有时候最大的风险，就是不敢冒险。”
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用一种非常恳切和认真的语气强调了一下，然后迅速结束了通话：
“就这样吧，我先挂了。你自己决定。”
“嘟……嘟……嘟……”
电话再次被挂断。
吉姆·巴斯举着手机，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看着库普切克和其他几位同样一脸茫然的高管，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这叫什么事啊？！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命运，或者被他那个难以捉摸的妹妹，狠狠地耍了一通！
刚刚因为“话语权”问题而产生的犹豫和退缩，现在又被珍妮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搞得更加混乱不堪。
签？还是不签？
吉姆·巴斯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团被随意揉捏的乱麻。
珍妮……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向同样一脸困惑的米奇·库普切克。
库普切克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个苦涩而无奈的表情。他现在也彻底拿不定主意了。这巴斯兄妹俩，怎么跟演双簧似的，立场反转就反转？这球队的未来，到底谁了算？
“先生……”库普切克沉默了片刻，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建议，语气带着试探，“现在，您和珍妮女士的意见似乎……嗯……有些反复。”
“要不您还是给您父亲，巴斯博士打个电话吧？听听他的意见？”
在这个家族企业里，当兄妹俩出现无法调和的分歧或混乱时，最终的仲裁者，往往只有那位传奇的老板——杰里·巴斯。
吉姆·巴斯犹豫了一下。他一直渴望独立证明自己，不太愿意事事都去请示父亲。但眼下这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反复无常的局面逼疯了。
“……好吧。”他最终点零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了那个他既尊敬又有些畏惧的号码，拨了出去。
听筒里传来漫长而单调的“嘟——嘟——”声。
每一声等待，都让客厅里的气氛更加凝重。库普切克和另外两位高管都屏住了呼吸。
终于，在响了将近半分钟后，电话被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依旧带着威严感的声音：“吉姆？”
“爸……”吉姆·巴斯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恭敬和试探，“是我。”
“嗯，吧，什么事？”老巴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思路似乎依旧清晰。
吉姆深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客观的语气道：“爸，是这样……那个华国的年轻球员，吕喆，今年的FmVp……他现在正在和我们接触，而且表达了非常强烈的意愿，想要和我们签约。”
“但是……”他顿了顿，准备接着那些“但是”——比如吕喆和尼克斯老板关系不睦，可能会带来麻烦；比如吕喆团队想要在球队运营上有话语权，这很棘手……
然而，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老巴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没赢但是’！”老巴斯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明显的不悦，“吉姆！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吕喆？！那个FmVp？！他想来湖人？！你还在考虑？！！”
老巴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签下他！立刻！马上！动用一切资源！满足他一切合理的要求！把他给我带到洛杉矶来！”
“你难道连这种百年难遇的机会都要错过吗？！你想让湖人再等多少年才能等到下一个王朝？！啊？！”
老巴斯连珠炮似的发问，每一句都像鞭子一样抽在吉姆心上。根本不给他解释那些“困难”和“风险”的机会，直接用最简单、最粗暴，也最符合老巴斯“shotime”风格的方式，下达了指令！
几句话，就把吉姆彻底训蒙了。
电话被老巴斯带着余怒挂断了。
吉姆·巴斯握着手机，站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被父亲训斥后的愕然。
但同时，他心中的所有犹豫、困惑、纠结……也随着老巴斯那不容置疑的命令，烟消云散了。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库普切克和其他高管，眼神中不再有任何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坚定：
“好了！”
“就这么定了！”
“签！”
库普切克和其他两位高管，看到老板终于做出了最终决定，而且是得到了“最高指示”的决定，这才齐齐长舒了一口气。
悬着的心，总算落霖。
“是！先生！”库普切克立刻应道，脸上也露出了干劲，“我马上去安排！准备正式合同！协调交易方案！”
另外两人也立刻行动起来，拿起电话，开始联系相关部门。
压抑了许久的客厅里，终于重新恢复了运转的动力。
无论过程多么曲折离奇，最终的决定，终于尘埃落定。
洛杉矶湖人，将不惜一切代价，签下这位来自东方的年轻Fm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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