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警官跨出房门，揉揉太阳穴，拍拍身上沾满的灰尘，扫了围观群众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挤在人群外围的刁副队长“你们这边也去一个人，做下报案材料”
刁左右看看，又迎着舒警官目光，舒扬起下巴肯定的眼神盯着他，几个胆怕事的缩着头挤到圈外，不自觉的把人群分开，刁就直接面对着舒警官，转头瞅了一眼正搀扶王的童，眼珠转动，朝童问道“童队长，舒警官要报警人一起去派出所”
舒警官顺着刁的目光又转头望向童，上下打量着，道“童队长，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路上照应下王建军，”
童迟疑半，“报警人是……”蒙圈的脑门发蒙，四处打量着人群，寻找熟悉的身影，但是怕事的基本都腾身到人群外，缩在别人身后，业主和老杨都站在前面。“人哪去了？”
舒警官不耐烦的打断道“不用找了，你是队长，你代替单位报警就可以了，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磨蹭”
当先开路走出去，胖辅警和童两边搀扶王，瘦辅警在后面跟随。
走廊上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并跟随着。王被搀着经过时，努力在人群中寻找刘的身影，可是没有熟悉的面庞和茉莉花香。
他捕捉到坤子的眼光，“刘……”刚想开口询问，就被童队长打断“废什么话！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赶紧走”
舒警官回头看一眼没有话，脚步没有停继续走。
坤子会意地摇摇头，眼中满是担忧。王的心沉了下去——刘到底在哪？她会不会有危险？还有玉梅，电话始终没打通......
一行四人在众人跟随下缓慢的前行，王累的走三步歇一步，气喘吁吁，童愈发觉得搀扶的手臂沉沉的，嘴里嘟呶着“自己走好，妈的”一重一轻的步伐让童腰酸背痛，手麻脚软，
“人都歪倒了，童队长，麻烦你扶好，再摔坏了，你罪过大了，你刚才跑的那股劲头拿出来”舒不停地回头观察王的状况，对童的拙劣的动作非常不满。
好不容易挪到东门警车旁，童还想溜开口解释“我去找下熟悉警情的人去做材料”
“没有时间了，现在就走，我们后来还有好多事情”舒不容辩驳的语气颇有点不耐烦。
童郁闷的望着刁，刁转头去看其他地方。
警车后座上，童队长紧挨着王坐下，得意地翘起二郎腿。警笛响起时，王透过车窗看见3号楼某个窗口，有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错觉吗？那个马尾辫的轮廓，像极了刘。
王尽量舒展自己腰骨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车顶斑驳的霉点，闷臭的香烟焦油味混着汽油味四面八方，将本就孱弱的身躯紧紧包裹成风干肠，头晕眼花随着车辆的颠簸更加眩晕欲吐，后排警用盾牌有节奏撞击着车厢壁的咚咚声，每一下鼓点都敲在王脆弱的神经上，心慌意乱。
警车穿过繁华的街道，车窗外的行人像被按了快进键般匆匆掠过。王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肿胀的左眼，嘴角干涸的血迹，还有警灯闪烁时在脸上投下的忽明忽暗的红蓝光影。
前排舒警官的肩章已经磨出了毛边，随着他短促的呼吸微微起伏。开车的瘦辅警脖颈细长，喉结在反光镜里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胖辅警的手机屏幕亮着刺眼的绿光，股票行情在他粗短的手指下不断刷新。
\"嘀嗒、嘀嗒\"——童队长的皮鞋尖有节奏地敲打着座椅旁的车壁。王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烟味还有汗馊味和发胶的刺鼻气息，这味道让他想起2号楼消防通道里那股劣质香水混杂着霉味的气息。
童此刻内心的悠闲可想而知，王想到他们使用这招是祸水东引来嫁祸于人，推脱责任也在拖延时间，又不禁想起夏勤胡同的仙人跳，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们的狠毒是一计盖过一计让人让人防不甚防。
王心里想着去派出所应该怎么回答，怎么陈述洗脱自己嫌疑，1002房间拿到的纸条塞在4号楼配电箱封条背后，三号楼配电箱里备份优盘当时走的急，没有来得及拿走，不过没关系，身上还有刘递给自己的优盘原件。
但是王记不清当时优盘是拿在手里还是揣在裤兜里。手里现在是没有的，王下意识想摸摸口袋里面优盘在不在，可是后排车座挤着三人，稍微动下两旁人都知道。
趁着车辆行驶过路边减速带的颠簸，王的手指悄悄向工装内袋移动。就在指尖即将触到布料时，胖辅警突然转头，手机屏幕的光照得他眯起眼：\"乱摸啥呢？\"
王还没答话，童队长挺直上身，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着王。
\"老实点！\"童队长一把按住王肩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王建军你别耍花样！\"
老民警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挤着难受可以活动下。\"
“谢谢”王吐着气轻轻。
舒警官转过眼神，望着窗外沉思。
“你有新的警情请注意查收”出警终端平板的毫无感情ai女声发出感情的语音，不合时夷警铃声响起来。胖警官划拉着平板，舒警官雕像般坐着，姿势铁铸似的不动嘴里问道
“什么警？”
“又是夏勤胡同”胖警官咒骂着。
“怎么了？”
“打架！西北侧夹弄理发店旁，群众报警自己是房东，男租客和女租客打架”
“嗯”舒警官不再言语。
开车的瘦辅警波澜不惊，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丝毫抖动，似乎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此刻有任何反应，方向盘就是他的一牵胖辅警熟练的操作着，拨通报警如话，电话无人接，再拨依然无人应答，胖警官锁屏不再管。
王顺势佝偻起身子，腰胯和腹部短促的阵痛，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童队长嗤笑着松开手：\"装什么装？刚才爬通风管不是挺利索？\"他突然凑近，带着烟臭的热气喷在王耳畔，\"早不听话！现在知道怕了？\"
王眼冒精光，热血上涌，童的狠毒手段又让王牙根直痒，转头迎着童的脸。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王怒目圆睁盯着童队长恨不得吃了他，童队长被看的发毛童队长猛地掐住王脖子：\"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咔嚓”一声响，王颈椎病似乎也在叹息着，粗壮的大手传来的巨大压力，让王身躯更加佝偻，但是最后的倔强让王咬着牙狠命的挣扎着不低头。
\"松手！\"老民警的暴喝震得车窗嗡嗡响。胖辅警掰开童队长的手指，将他推回座位：\"再动手连你一起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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