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饺子多浪费菜，而且新鲜蔬菜这么珍贵。”
“这白面我们有别的用途，中午还是吃窝头吧。”
夫妻俩笑着回房，关门后阎埠贵问：“刚才遇到李国庆了，问他白面换粗粮的事，你觉得差价怎么算合适？”
“这种白面不用粮票也能卖五毛五，粗粮才两毛五，咱们至少收三毛差价。
李国庆不缺钱，但他肠胃不好需要细粮。”
三大妈虽然瘦了，但因为经常躺着，反而不如二大妈瘦得明显。
“全给他算了？要不要给孩子留点白面尝尝鲜？”
想到大儿子半死不活的模样，阎埠贵也很无奈，街道那边的工作还没消息，不过应该快有了。
毕竟刘光齐等了一年多才等到岗位分配。
“留什么呀，吃了白面就舍不得吃粗粮了，不就变成像李国庆那样，整在家躺着，也不出门了。”
三大妈并不在意那点钱，她更关注如何赚钱。
即便在灾年，只要熬过去，现在这三毛钱就能换一斤白面和一斤玉米面，还能剩下不少，利润空间相当可观。
“那就这么办，我买三十六斤玉米面回家，咱们继续吃窝头。
全家窝两个月，不定还能省下些口粮，下个月根本不用换，把白面全卖给李国庆，这买卖不是挺好的吗？”
阎埠贵笑着点头，“吃不穷，穿不穷，就是算计不到才会受穷。”
“当家的，别站着话了，躺着舒服。”
“没错，躺着比站着轻松多了。
怪不得李国庆总是躺着，养身子嘛。
休息两个月，我肯定能胖起来。”
阎埠贵立刻躺下，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
一两顿，够了够了，还能多啃个窝头，吃得肚子圆滚滚的。
终于轮到李国庆了。
虽然他本不必排队，但每家的粮本只能在所属街道的粮站换粮。
闲来无事，不如体验一下基层生活。
走进粮站大门，先到旁边的侧屋办理手续，顺便换粮票。
如果有孩子或需要粮票的人，就必须换。
直接买粮的话，只需交钱，工作人员登记后即可到旁边领粮。
柜台分得很清楚，上面标有数字，已经过了三次换粗粮的时间，今来的人都是换白面或者大米的。
李国庆交完钱，拿着本子走到白面柜台，确认无误后，他将袋子打开，放在漏斗下方。
营业员用簸箕称好重量后，将白面倒入漏斗，只听见轻微的声响，一股白雾升起，白面顺利落入袋郑
人们通常会下意识地看看漏斗里面，防止有白面黏在里边没漏出来，否则就亏大了。
“二十四斤白面，装好了。”营业员微笑着将面递给李国庆，她认识这位，虽然惹不起，但也记得很清楚。
“辛苦了，谢谢。”李国庆拎起袋子，瞥了一眼隔壁打油的地方，那里没什么人，他已经提前打过油了。
家里四口人，加上两个孩子，现在每月的粮食定量是七十一斤。
因为他的初始定量较高，算作体力劳动者，而像阎埠贵这样的脑力劳动者，定量会少好几斤。
目前细粮仅占定量的三分之一，以前最高时能占到七成。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二大妈出来，他才道：“我去老丈人那边一趟，你们先回去吧。”
“好，买到白面，心里就踏实了。”二大妈吩咐两个儿子抬着面袋离开。
李国庆快速走到院，梁拉娣在这里住，但她正在上班。
他打开门锁进到厨房，在大缸里放下二十斤白面，这些是从空间取出的，不宜放太多，容易出问题。
然后在白面上压了一张仿宋体的纸条，盖好盖子后，他又赶往下一家。
出门时，他带了一个装满玉米芯的大袋子，这种东西燃烧持久，比木柴还好用。
他用工具撑开袋子，随后前往陈家，将自行车停在门外，背上后座上的袋子。
原本二十四斤的白面现在已经增加到五十斤，都是从空间里添加进去的。
“笃笃！”
虽然有钥匙，但他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来了！”
丁妈妈开门看到是他，问道：“国庆，又送粮来啦？”
“这是这个月的新粮。
丁妈，学弈在家吗？”
刚完话，屋内便传来呼喊声。
“李叔叔，您来啦。”
学弈急忙跑到门口，扑进李叔叔的怀里。
丁妈忙道：“学弈，你叔叔还扛着粮食呢。”
“没关系，我有力气。”
李国庆扛着粮食，用一只手抱起儿子，笑道：“多吃点，你——没什么。”
“丁妈，这里有五十斤白面，是额外的，你藏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送粮，所以他也没多什么。
“嗯！我知道怎么藏。”
丁妈赶紧接过白面袋。
“国庆，你怎么又送粮？你家还有吃的吗？”
陈奶奶从屋里走出来，她刚躺下休息，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那么能折腾。
“有吃的，奶奶，您平时别太节省，但也不要出去讲。”
李国庆看了眼手表，又道：“奶奶，我要带学弈出去玩一会儿，等会儿送到雪茹那儿。”
“去吧，学弈最喜欢你，长大了也一定是个英俊伙子，讨人喜欢。”
陈奶奶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外孙是李国庆的孩子。
要不是亲生的，大灾年月每月送五十斤白面过来，连粮站主任都不敢这么做。
“那是当然，学弈就跟我的亲儿子一样。”
李国庆完这句话后，抱着儿子就离开了。
陈奶奶笑着道：“这下子，连他自己都承认了，雪茹那边还是不愿意答应。”
李国庆出门后把学弈放到前杠上，却先去了酒馆。
出门一趟总得有些价值，下午还要去关响和朝阳那边送粮。
“李经理来了。”
\"李经理，这是您的儿子吗？长得真俊。\"
酒馆的人见到他进来，都热情地迎上前。
尽管现在生意不太好，但也没太大的下滑。
便民食堂卖粗粮饼和窝头，因为和粮站关系处理得不错，每都能及时更换粗粮，只是炒菜方面有些困难，缺少新鲜蔬菜和肉类。
相比之下，酒馆的生意还算不错。
二锅头的主要原料是高粱，属于粗粮里的粗粮，吃多了不容易消化。
不过酒厂也减产了，酒变得稀缺，成了奢侈品。
但李国庆自己存了不少货，所以并不担忧。
\"这是陈雪茹的儿子学弈，我带出来玩。\"
没想到他话刚完，学弈就大声：\"李叔叔也是我爸爸。\"
\"这孩子从就跟我亲近。\"
李国庆的脸皮倒是很厚，这没什么。
酒馆的人都愣住了，随后假装没听出言外之意。
关于李经理和陈雪茹的传闻早已流传多年，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徐慧真不在店里吗？\"
他环顾四周，也没看到老蔡。
孔玉琴回答道：\"她在后院，和以前一样，下午和晚上值班。\"
\"哦！\"
李国庆点点头，接着问：\"赵姐，你家的孩子们还能照顾自己吧？\"
\"八个孩子都待在家里不出门，就不会喊饿了。\"
赵雅丽一脸愁容，八个孩子要吃饭，都只能躺着减少消耗。
李国庆爽快地：\"这样，我下午四点去你家看看孩子们。\"
\"嗯，您要来我家啊？\"
赵雅丽愣住了，她家的情况实在难以接待客人。
“怎么了？老包不在家，你就怕我上门？”
李国庆半开玩笑地，他对赵雅丽的男人和八个孩子有所了解，但还没去过她家。
“这怎么行呢，您要是真想去，我该多开心啊。”
赵雅丽没什么好害怕的，如果有别的想法，让她把孩子们藏被窝里就行，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徐慧真都没能得到的男人，她更没这个福气。
……
“好，我知道你家地址，下午四点我去，你早些下班。”
李国庆随后要走，打算去后院看看情况，这是他认可的儿媳妇，但他也想听听学弈长大后的想法。
徐慧真能赚钱，但只生女儿，最终还是要依靠女婿。
至于赵雅丽的八个孩子，虽然现在养活有些困难，但将来就是强大的力量，别人一听她家有八个儿子，恐怕就会害怕得落荒而逃。
“领导，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范金有急忙拦住李国庆，他遇到了麻烦。
“范，有什么事？来隔壁吧。”
李国庆把学弈交给赵雅丽，自己和范金有去了附近的便民食堂。
“您看，我家没粮食了。
我老娘那边的一些亲戚之前借走了不少粮食，现在我家不够吃了，您能不能让食堂匀点给我？我以后省下粮票补上。”
范金有很苦恼，老娘这边的事情让他原本就不宽裕的家庭更加艰难。
“没粮食了？现在农村都在吃大锅饭呢，人民食堂随便吃。”
李国庆想起去年大炼钢铁时，村里家家户户都捐出了锅具，进入了人民公社时期，大家吃大食堂，敞开肚子吃，却依然不满足。
他岳父家的铁锅也没能保住，这下回去的路彻底断了。
而去年他妾徐慧真和徐慧真为了捐铁的事情还闹得很不愉快。
最后陈雪茹自掏腰包花了不少钱买废铁，才勉强赢了徐慧真三斤铁，这件事让她高兴了好几个月，真是五十年代的顶流人物。
“李国庆你不知道，公社的大食堂不用花钱就能随便吃，但是吃得太多，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容易断粮。
到时候只能找我家帮忙。”
“我妈脑子一抽，以为我在食堂能领到粮食，就把这个月的定量借出去了，现在缺了三十斤口粮，明就没饭吃了。”
范金有苦不堪言，他母亲怎么就不看看现在的形势呢。
“范，这事不合规矩，要是被查出来会受处分的，还会影响食堂的运作，我帮不上你。”
“不过听马主任家有个待嫁的女儿，你又是单身，不如去追求她，和马主任攀上亲戚关系，还怕没饭吃？”
李国庆想起了两年前，他曾让王启年牵线搭桥促成这段姻缘，但最终没有成功。
“你是猪妹吗？她有二百斤粮食，我可扛不动。”
范金有还是想找个有钱又漂亮的寡妇，他也老大不了，连房子都没有，急需成家立业。
“猪妹现在还有二百斤粮食？这么好的资源，看不上的人多的是。”
李国庆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但烟还没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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