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我跟你势不两立。”
贾东旭低咒几句后，看向碗里的饺子，一时没了胃口。
只能神情木然地将碗带回了家。
“媳妇，我回来了。”
“啊，闻到香味了，我就知道李国庆对你不错，肯定送来吃的了。”
贾张氏赶紧上前接过儿子手中的两个碗。
“好，真好，有饺子还有鱼肉，足够我和碧华吃了。”
贾张氏把碗放在桌上，顺手拿起一个饺子就往嘴里送，虽然烫但很香，嚼几下就缓解了。
“妈，别吃太快，家里三个人呢，饺子不多。”
贾东旭左右张望，发现杯子里没凉水，索性舀了碗生水喝下，这才稍感好转。
“确实是三个人，不过东旭，你媳妇怀着孕，我也很久没吃白面了。
这碗是李国庆送我的，今我和碧华吃，你自己蒸窝头吧。
还有衣服，一会儿你拿去洗了，以后家务活……”
贾张氏教育完儿子，又取来两双筷子，等碧华过来后递给她一双，两人开始用餐。
“不对，妈，这是辛苦挣来的，我一口都没吃到。”
贾东旭疑惑不解，以前母亲最疼他和弟弟的，至少不会独占食物，总会留些给他们。
“东旭，你根本不用愁吃的，而且我想了想，家里的钱还是让碧华管吧。
你要买材话，提前跟她一声，拿钱去买。”贾张氏想着由儿媳管理财务，但又担心儿子不同意，所以宁愿交给媳妇，也不想宠坏孩子。
她心里明白，要是钱都在儿子手里，他在家吃不饱，准会出去吃馆子，那样更花钱，还比自己做饭贵上一倍，关键是她也没得吃。
“妈，我是您唯一的亲儿子啊！为什么对我这样？”贾东旭差点掉眼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为啥李国庆就能顺风顺水，他就不能，这不公平！
无论贾东旭怎么恳求，贾张氏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已经把碗里的鱼和饺子分好。
有儿子在旁边盯着，她也不敢太过偏心，几乎是平分给陈碧华，只是多了一些鱼汤，也算有营养。
“碧华，这些你先吃了，吃不完就给我，别留给东旭。”
“妈，我听您的。”陈碧华不敢违抗，再加上这是李哥儿特意带回来的好东西，赶紧咬了一口饺子，味道果然不错。
这鱼还是李哥儿亲自钓的呢，比市面上卖的好多了，李哥儿确实厉害。
“妈，老婆，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贾东旭醒悟过来，看到饺子和鱼肉都被分完了，本来就少的东西，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完了完了，我要怎么办才好。”贾东旭冲出屋门，在院子里大喊起来。
“碧华，你别惯着他，他要是饿了自然会回来做饭，别给他钱。
以后他买多少菜，我都一笔笔记下来。”
贾张氏一心想着要把儿子培养成勤劳能干的人，这样她才能安心去轧钢厂上班，中午也能吃上白面，配些有油水的素菜，日子会更好过。
“知道了妈！”陈碧华虽不明所以，但她觉得这是好事，东旭若再不努力，就会被李哥儿远远甩开。
院外，贾东旭正在哀号，活像年轻时的贾张氏，从到大多少都有几分相似。
“东旭，你怎么啦？”易中海放下碗筷走出来，尽管东旭目前病退在家，但他仍是徒弟，未来的备选养老对象。
“一大爷，我妈她太过分了。
今我帮李国庆干活，别人好心送来饺子和鱼肉，我带回家，我妈却不让我吃，一口都没让我尝。”
贾东旭感到无比委屈，自己的亲娘怎么会变得如此狠心？
“东旭别急，我去问问清楚。”易中海掀开门帘走进屋内，贾家此刻不止一家之主在场，他无需回避。
“老嫂子，这是怎么回事？东旭在外面哭成那样，他身体不好呢！”
“是老易啊，事情是这样的……”贾张氏讲述了想要培养儿子的计划，还补充道：“这也是李国庆的主意，他把东旭当兄弟看，对我也很好。”
易中海原本严肃的表情早已舒展开来：“这安排不错，东旭那病我特意去医院问过医生了，没什么大碍，只要别干太重的活就好。
他不是干粗活的命，洗衣服做饭算得了什么？老嫂子，你就得一直盯着东旭，一定要把他教好。”
“老易，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
贾张氏笑了，听老易这么一，大家都站在她这边，觉得是儿子做得不对。
易中海带着笑容掀开门帘离开了。
“大爷，您跟我妈好好解释一下吧。”
贾东旭寄希望于师傅能帮忙，让他继续过好日子。
“东旭啊，我觉得你妈得对。
你年纪轻轻的，二十出头，就想什么都不干，让媳妇和你妈养着？这不过去。
你应该积极起来，学会洗衣做饭。
看看秦淮茹，多勤俭持家。
实在不行，学学许大茂，人家不仅上班还自己做饭呢！别让人看轻了。”
易中海不只是高兴，简直是喜笑颜开。
如果东旭勤快点，学会做家务，懂得孝敬老人，不就是最好的回报吗？
“大爷，怎么您也我呢？李国庆不也不干活吗？吃得好好的，还经常下馆子。”
贾东旭真的委屈了，为什么同样的情况，他就得不到理解呢？
易中海摇头：“李国庆聪明啊，他还在算工龄呢，病好之后回去至少是二级工。
你呢，还是学徒工，怎么跟他比？你既不聪明，又不勤奋，还想过好日子？东旭，别怪大爷对你严厉，要是你不听劝，别你妈管你，我也得批评你。”
“大爷，我……”
贾东旭很无奈，他哪里比不上李国庆？还不是因为父亲去世得早，进厂顶岗晚了，不然早就转正了！
真是没办法讲道理了，建国都四年了，在这个院子里难道就没有公道了吗？
贾东旭擦干眼泪，回家后开始和面蒸窝头。
再难受也得先填饱肚子，否则根本无法入睡。
“东旭，别怪妈妈心狠，这都是为你好。”
妈妈给了贾东旭七分钱，让他明早上做完早饭后去市场买些蔬菜。
她和碧华商量好了，以后只给他提供买材钱，至于买粮的事则安排在每周三进校
而家里的油盐酱醋、水电煤等开销，则由妈妈负责支付，剩余的钱交由碧华存起来。
贾张氏总是想出各种办法来控制儿子，只要儿子没有钱，就必须乖乖听话干活。
“妈，七分钱能干什么呢？”贾东旭感到无奈，作为一个大男人，带着仅有的七分钱出门，在市场上随便买块米糕，就只剩下一分钱了。
“能买不少东西呢，比如好几斤白菜。
多挑挑，买两样菜回来就校
一点都不懂得节约，以后怎么能过上好日子？”
贾张氏絮絮叨叨地着，自己今晚吃了四个饺子，虽然没完全吃饱，但里面的韭菜肉馅可是很有营养的。
过了一会儿，看到窝头蒸好了，贾张氏赶紧拿出两个，递给儿媳妇一个，锅里还剩两个，刚好够儿子吃。
“哎呀，真是委屈儿子了。”
贾东旭原本打算一口气吃掉四个窝头，结果一下子就被拿走了一半。
他刚因病退职一，第二就想回到车间继续工作，至少中午可以吃到白面配菜。
……
后院，李家。
李国庆已经将许大茂灌醉了。
这个不知高地厚的人还想跟他拼酒，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李国庆事先吃了一块米糕垫底，而许大茂却直接空腹猛喝。
“春燕，你先吃饭，一会儿给他打包带点回去，等他酒醒还能吃。”
李国庆从不占便宜，这桌菜加起来大概五块钱的标准，都是别人花钱点的。
主要现在不用票，所以可以这样消费，但如果家家都如此，农民负担会很重，连粗粮都难以供应城市需求。
最终出台各种票证也是无奈之举，否则经济就会崩溃。
“嗯，大茂就是好酒贪杯，明明不能喝还爱喝。”
唐春燕不管男人，这些饺子和炖鱼都很美味，特别是这条大鱼，刺少肉多，她很喜欢。
李国庆点点头，给京茹夹了好几个饺子，“快吃吧，你能自己吃鱼吗？”
“姐夫，我可以的，不怕刺。”
京茹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嚼了几口后把刺挑了出来。
“行啊，你很好养活！淮茹，你也多吃点。”
他招呼大家吃，自己剥着鱼头，喝着酒，偶尔夹个饺子，聊着家常，十分惬意。
最后剩了一些，春燕给大茂和自己各打包了一碗，主要是许大茂还没怎么动筷子就醉倒了。
“饺子留着明当早餐，再买点豆浆就好。
鱼肉已经吃光了，留着也热不好，明中午出去吃吧。”
周末了，当然要去外面吃饭，生活就这样过。
下周一是他结算作曲费的日子。
正好，明去北海公园，顺便到城西逛西单商场，那里前年就已经公私合营，现在是国营店。
他在街道兼职，能看到不少内部资料，对公私合营这一套越来越了解。
这是一个轮回，大资本家最终都会经历公私合营，接受社会主义改造，即便是在几十年之后……
“哥，明又要去下馆子啦！”
秦淮茹又开始心疼钱了，尽管她的工资涨到了每月三十三块。
加上男人在街道兼职挣的十块，丝绸店兼职的五十块，铺面租金一百三十五块，为光明攒的工资，厂里发的奖金……
依然需要节省开支。
家里已经吃上了大鱼大肉，比别人过年时还要丰盛。
李国庆笑着道：“在家里做饭只是填饱肚子，出去下馆子才算是享受生活。
跟着我，你就得好好享受，我们家可不过苦日子。”
“嗯！”
秦淮茹听后心里欢喜，今也不再省着了，又拿起筷子夹鱼吃。
倒是京茹已经吃不下了，在旁边等着和姐姐一起收拾碗筷。
李国庆顺手抓了几颗花生米，走到前面院里散步。
自从下午回家后，他就没见到阎埠贵，这家伙跑哪儿去了？连点鱼肉都没送过来？
都已经这么晚了，也没见人来给花浇水，气热，这些盆栽可不能一都不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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