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皇太一在面见完星魂，云中君，舜三人后，鬼使神差的命侍女去召见石兰。
侍女走到石兰的住所，“石兰长老，东皇阁下召见。”声音顿时让屋内的石兰浑身一颤，手中的铜镜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现在？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这段时间的“侍奉”已经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石兰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泛白。她想起东皇太一那双在她身上游走的手，那混合着檀香与血腥的气息喷在她颈间的感觉，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是的，大人要求您立即前往观星殿。”
石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她的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脸——曾经圆润的脸颊如今凹陷下去，那双灵动的猫眼周围布满阴影。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她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
观星殿前的长廊似乎比往日更加漫长。石兰的脚步越来越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迈向刑场。两侧的青铜灯台投下摇曳的影子，如同无数鬼手想要抓住她的裙角。她的喉咙发紧，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
“冷静，石兰，冷静...”她在心里默念，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还记得第一次在观星殿，东皇太一将她按在玄铁王座上，在她耳边低语：“蜀山的公主，你越挣扎我越兴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感到一阵眩晕。
当沉重的青铜殿门在身后关闭，石兰几乎要瘫软在地。观星殿内光线昏暗，只有穹顶的星图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东皇太一背对着她站在星图下，黑袍上的金线刺绣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大...大白的，你又想做什么？”石兰的声音比她想象的还要嘶哑。
东皇太一缓缓转身，面具下的眼睛在阴影中看不真牵“放心，今不会强迫你服侍我了。”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石兰从未听过的疲惫，“今有个惊喜给你。”
石兰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你不带给我伤害就好了，能有什么惊喜？”她无法控制话语中的讥讽，尽管知道这可能激怒对方。
东皇太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向殿中央的星盘。他的步伐似乎比往常沉重，黑袍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曾答应过你，会帮你重建蜀山。”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穹顶的星图，“现在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石兰感到一阵耳鸣，东皇太一的话语在她脑中回荡却无法被理解。她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愿意放我走？”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害怕稍大的声响会打破这个可能只是幻觉的承诺。
“确实有点舍不得，”东皇太一轻笑一声，那笑声中竟有一丝石兰从未察觉的人性，“你就当我是善意大发吧。决定还你和你哥自由。”
石兰的双腿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她不得不扶住身旁的石柱才没有跪倒在地。血液冲击着她的耳膜，心跳声大得让她担心东皇太一也能听见。“你没有骗我？”她颤抖着问，眼中已经涌上泪水。
东皇太一走近她，石兰本能地后退一步，背部抵上了冰冷的石柱。他停下脚步，面具微微倾斜，似乎在打量她。“本座有必要骗你吗？”他伸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收了回去，“另外幸亏你现在还，再过两年可能我就真的不会放你走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石兰心中某个紧锁的门。她第一次真正相信，自己可能真的要自由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热流从心脏涌向四肢，她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顺着消瘦的脸颊滚落。这段时间来的屈辱、痛苦、绝望在这一刻化为泪水倾泻而下。她捂住嘴，防止自己哭出声来，但肩膀的抖动出卖了她的情绪。
“终于...终于可以...”她在心中呐喊，那个禽兽终于要放开她了。但在这狂喜之中，又有一丝不真实感，仿佛这一切只是另一个残酷游戏的开始。
东皇太一转身走向殿中的黑玉案几，从上面取下一枚青铜腰牌。腰牌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光芒，上面刻着复杂的阴阳符文。“为了补偿这段时间对你的霸占和伤害，也为了曾经答应过你的承诺。”他将腰牌抛向石兰，她下意识地接住，沉甸甸的分量让她手腕一沉。
“你和你哥虞子期现在不是阴阳家火部和木部的长老吗？这两部你们可以直接从蜃楼带走，帮你们重建蜀山。”东皇太一的声音忽然变得正式而疏远，仿佛在宣读一道诏令，“腰牌是本座的身份象征，你还可以凭借此腰牌带回所有蜀山的虞渊护卫，以后在整个大秦将再也没有人可以为难你们蜀山遗民了。”
石兰低头看着手中的腰牌，上面的符文在接触她皮肤的瞬间亮起微弱的光芒。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抬起头，第一次真正直视东皇太一的面具。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这个曾经让她夜不能寐的恶魔，此刻正在给予她最渴望的东西——自由和回家的希望。
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仇恨仍在，但已经不再纯粹。“我...”石兰开口，却不知该什么。谢谢？她怎么能感谢一个侵犯过她的人？诅咒？可对方现在正给予她和族人新生。最终，她只是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向殿门走去。
当她推开沉重的青铜门，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石兰不由得眯起眼睛。在这一片金色的光芒中，她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卸下了背负已久的重担。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轻声了一句：“谢谢。”
这声几不可闻的道谢消散在风中，不知东皇太一是否听见。但对石兰而言，这简单的两个字标志着她内心某种坚冰的消融。她迈步走入阳光中，泪水仍在流淌，但这一次，泪水中有解脱，有希望，也有一种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原谅。
远处的山峦轮廓让她想起蜀山的模样，石兰握紧腰牌，第一次允许自己去想象回家的场景。重建家园的路还很长，但至少，她终于可以带着族人和哥哥，踏上归途了。阳光照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仿佛在为她加冕——蜀山的公主终于要回到她的王国。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离开观星殿，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跑起来。
“她要去找哥哥！”
虞子期正在火部休息，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便看到妹妹飞奔而来。
“妹妹？”他微微皱眉，立刻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石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哥，东皇太一放我们走了！”
虞子期瞳孔一缩，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才压低声音问道：“东皇大人怎么会突然……”
“他要兑现承诺，帮我们重建蜀山。”石兰咬了咬唇，将腰牌递给他，“他还让我们带走火部和木部的弟子。还可以凭借此腰牌带回所有被迫成为虞渊护卫的蜀山子民。”
虞子期接过腰牌，仔细端详，确认这是东皇太一的信物后，神色却更加凝重。
“东皇大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让我们走。”他沉声道，“大冉底想要什么？”
石兰沉默片刻，回想起东皇太一最后的话，“幸亏你现在还，再过两年可能我就真的不会放你走了。”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至少我们现在能离开这里了。”她低声道，“哥，我们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
虞子期因为心灵奴役的缘故，沉声道，“我不走。”
石兰顿时不敢置信道，“哥难道你不想重新蜀山？不想妹妹脱离苦海？”
恰在此时，东皇太一的声音在虞子期脑海响起，“跟你妹妹回蜀山吧，以后保护好你妹妹。”
虞子期这才点头答应道，好，我们一起重振蜀山。
石兰回到自己的居所，开始收拾行囊。她的动作很快，仿佛生怕东皇太一会突然反悔。
可当她拿起一件件曾经被迫穿上的华服时，手指却微微发颤。
这些衣服，都是东皇太一命人给她准备的。
她曾经恨透了这些精致的布料，因为它们象征着束缚，象征着她是他的所有物。
可现在，她真的要离开了。
“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她猛地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
“我一定是疯了。”她低声咒骂自己，“他囚禁我、羞辱我，我怎么可能……”
可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东皇太一最后看向她的眼神，那里面，竟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下午，石兰和虞子期带着火部与木部的弟子悄然离开蜃楼。
站在岸边，石兰回头望向那艘巍峨的巨船，心情复杂。
“妹妹？”虞子期察觉到她的迟疑，轻声唤道。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哥，我们真的能重建蜀山吗？”
“当然。”虞子期坚定地握住她的手，“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我们的家园。”
石兰点点头，可内心却仍有一丝不安。
“东皇太一，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她最后看了一眼蜃楼的方向，转身登上了离去的船只。
海风拂过她的发丝，她闭上眼，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这一次，她终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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