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盐价已经涨到了四十文一斤。
大乾百姓怨声载道，盐商们依旧是通宵达旦的狂欢，而且彻底卡死了流入大乾的盐。
情况并不乐观。
据安乐公主扬言一女不侍奉二夫，差点服毒自尽。
道消息，公主如此做，都是估贪图荣华富贵在背后怂恿的。
他为帘驸马，竟然不顾下百姓的福祉。简直是缺大德杀千刀的。
估的名声无法形容了，京城百姓甚至把估的名字写在鞋底上。
在这种情况下，平安县孙知县，把估送来的刘恕等人判了个聚众扰乱官员府邸。
略施薄惩全都给放了。
不过让所有人惊诧的是，声名狼藉的估，不但没有当缩头乌龟。
反而在最繁华的西市开了一家盐铺。
三两一石往外卖盐，来者不拒。不过要先付钱，两个月之后交货。
一石一百二十斤。折合下来不到三十文一斤。简直是市价的七折供应。
起初没有人相信。
毕竟在大乾盐是官卖的，估这简直是在找死。
很快就有人暗戳戳的传递一个消息。
盐是箕子国王子李本源赔偿给估的。毕竟从估手里抢了公主和印书秘术。
而且陛下觉得理亏，也默认了。
过了一段时间，没官府来管，很多人都信了。
第一批登门的赫然是南越的盐商，为首之人名叫苏如海。
“顾修之，你这是开门骗人吧。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就敢开门卖长隆盐场的盐。收了钱，将来交不出盐，你都不知道怎么死。不如关门吧。”
盐商听到这话之后，全都跟着起哄。
“是啊，安全第一，做买卖要稳妥，还是关门吧。”有个盐商故意挑唆。
“就是，顾修之，将来你拿不出盐来，恐怕就算卖公主也赔不起。”另外一个盐商更加露骨的道。
估听了冷笑一声。
“都同行是冤家，看我卖便宜了，你们故意来捣乱是吧，来人都给我打出去。娘的，耽误老子赚钱。”
估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态度。
苏如海看估被挑拨几句就情绪失控，认定这人在生意上是个什么也不懂的雏儿。
立即哈哈大笑的道。
“顾修之，你想错了，我们是来买盐的。你怎么能把顾客往外推呢？”
“就是，就是，你会不会做生意啊。”有个盐商跟着起哄。
“做生意不能斗气，给你送钱的都是大爷才对。”另外一个盐商戏谑的道。
“滚蛋，你们逗我玩呢。你们是盐商买什么盐，定然是看我抢了你们的生意，故意捣乱。”
估更加的不耐烦的道。
几个盐商相互看了一眼，都认定估是个不懂生意经的废物。不骗他等待何时？
苏如海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估面前。
“这里有三十万两银票卖你十万石盐，你敢收么？”苏如海盯着估问道。
估眼前一亮，完全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
“有何不敢？谁会跟钱过不去。”估去抢银票，却被苏如海摁住了。
“顾修之，想要这些银票，必须跟我们签订契约。作为大客户，盐来了你要优先保障我们。如果没有盐，你双倍赔偿。”苏如海道。
“废话真多，陛下都答应了，怎么会没有盐。赶紧签约。”估一把抢过银票兴奋的道。
很快双方签订好了契约。
苏如海拿到契约之后，发出一声狂笑。
“哈哈，估你就是一个蠢货。你以为皇帝答应的事情就一定准么。
虚弱的大乾，扛不住南越喝北狄两国的压力。此事定然南城，你等着赔偿六十万吧。”
其他盐商也跟着嚣张狂笑。
“顾修之，到时候你也不用卖公主，就把印书秘法交给我们当利息，剩下的钱你这辈子慢慢还。”一个胖子盐商志得意满的道。
估却表现得趾高气扬，挥舞着银票道。
“国家大事，也是你们这些盐商能懂的？到时候定然有盐给你们，那个时候你们才真的哭死，我却赚了几十万两。”
听了他这话之后，苏如海笑得更加狂妄。
“哈哈，顾修之，在生意场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长隆盐场每年的确能产五十万石的盐，但是一方面要供应箕子国，另一方面供应大乾北方。也就不剩什么了。”
“能来到京城的，恐怕不超过五万石，你拿什么给我们十万石？”
估却一撇嘴冷笑着道。
“要不你们这些盐商不懂，箕子国乃是大乾附庸，让他们少吃点盐就是了。让北方的人也少吃点，越京城的必然多。”
这一番白痴言论，让苏如海等人狂笑不止。
这家伙果真除了作诗，什么也不懂啊。这样搞北方恐怕要造反了。
苏如海已经笑的不行了。
“你个蠢货，就如你所可以做到。可是今年你们大乾要给北狄七十万石。
就算长隆盐场的盐过来，按照契约也要先给我们。你等于帮我们垄断了大乾盐。”
苏如海当着估的面，装好契约狂笑而去。
“顾修之果然妙计无双，一下子成全了我们南越盐商。多谢了。”一个盐商高声喊道。
估摆出一副你们这群蠢货懂几个问题的表情，继续卖盐，而且来者不拒。
一时间盐商和估各自都以为对方是蠢货，到底谁是蠢货，要在两个月之后验证。
陆家，陆端顶替了哥哥陆章的位置。
陆家跟顾家齐名的世家，子嗣繁多竞争激烈，坐在这个位子上的陆端急于出成绩。
听到估卖盐之后，陆端是不相信的。
“祖父都没有这个消息，这估怕是疯了。”
“公子，南越盐商已经付款三十万两，估竟然收了。”手下韧声道。
“这件事皇帝对不起估，先退婚了李纤云，现在又要退婚李锦瑟。也许为了名声，真的许了估什么。”
手下又补充道。
陆端思考了一会儿，还真有这种可能。
“公子，其实无所谓。他估又跑不了。大不两时候把钱要回来就是。”手下人又给了一个建议。
陆端却否定了这个法。阴冷的道：
“不，我不要他的钱，我要盐或者他的命。去买盐，这是大乾地盘，南越的盐商能抢的过我们么。
两个月之后盐到了，不管多少我们直接抢，来不了盐就要他的命。”
箕子国的驿馆。
“大王子，外面都传疯了。皇帝已经答应你跟安乐公主的婚约。为了补偿估，把长隆盐场的盐交给他卖了。”
李在根道。
“我不知道啊，什么情况？”李本源对于这个道消息，完全蒙圈。
估在卖我的盐，我什么时候答应的？关键是我也没有盐啊。
难道是皇帝答应的，可是没跟我啊。
不管了，反正将来长隆盐场是大乾的，爱咋咋地吧。
紧接着心中一喜。
既然如此，那岂不是安乐公主注定是自己的了？
想想李锦瑟的婀娜身姿，李本源就兴奋不已。
而且他还得到消息，李锦瑟就是那一个一题逼疯李生根的姚旭。
不但得到美女，还是一个算学才，简直太棒了。
估送走盐商，陆续又接待了几波买盐的，他是来者不拒。
盐铺老掌柜的，头发花白面相斯文，此时已经满头大汗。
也不知道奶娘从哪里拽出来的这些老家奴。反正自己开个买卖，她都能找到人。
“少主啊，五十多万两了。两月之后无盐，咱们拿什么赔？”掌柜的生平第一次被钱多吓冒汗了。
奶娘有个买卖让他支应，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买卖。关键怎么看着像是骗人啊。
“岁数大胆子，这刚开始，我的目标是一百万两。”估心平气和地练字。
根本没有跟盐商对峙时候的愚蠢样子。
好像五十万两，就是五十文一样轻飘。
“一百万？”掌柜的觉得心跳停了一拍。
他第一次担心，自己会尸骨无存。
但是还要硬着头皮干下去。
皇帝还在拖延，让那些人多囤一些。
然后欣赏他们山崩地裂血流成河。这一刻帝王的铁石心肠和心眼暴露无遗。
他始终记得翡翠胡同，那些盐商猖狂的模样。他们都该死。
要山崩了，皇帝必须安排好一切，把利益最大化，把影响降到最低。
户部尚书陆冠已经被皇帝派往南方督盐。
走的时候，皇帝拉着他的手殷勤嘱停恳求这位国之柱石一定要帮大乾渡过难关。
都水监监正刘铁柱身上携带二十多道密旨，秘密的去了南方。
窦鼍牵着两条恶犬，晃悠着肩膀进了盐铺。
扯开破锣嗓子嚷嚷起来：
“估，你这大乾男人之耻给老子出来。老子今来砸你的铺子。”
估放下笔墨走出来。
“窦蛤蟆，不在家好好给狗增肥，为何来我这里恶心人？”
窦鼍轻蔑冷笑。
“论恶心谁敢跟你比，拿老婆换盐卖，翻遍史书你也是独一份。
妈的，顾家的千年世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估被骂没生气，反而觉得这家伙有些血气。
“你到是有几分血性，那你问问京城这些百姓，朝中六部尚书，有多少人逼着我用老婆换盐？”
估道。
没想到窦鼍咧嘴一笑，丑脸上全是嘲讽。
“关我屁事，你这没卵子的东西，我只管骂你。我那柔弱的表妹，怎么看上你这个狗东西。”
窦鼍是来替锦瑟出气的，虽然他们这个表亲关系有点牵强。
“窦将军得好，估你这大乾之耻，公主对你一片痴心，你竟然拿她换盐。简直是我大乾男饶耻辱。
我大乾百姓可以不吃盐，但是绝不可没有情义。顾修之，你若有一分羞耻，请赴死。”
刘恕叫嚣着跳进来，指着估就骂。
并大言不惭，请估赴死。
前几日就是他们为民请命，逼着估把锦瑟让给李本源，来给大乾人换盐。
现在却又反过来叫嚣，可以无盐，不能没有情义。
针对性这么强，什么仇什么恨？估动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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