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你们村如果明年不扩建新的大棚，夏之前应该能把所有的贷款还上。”
“还上也行，不过明年我们还要建大棚。”
“我知道，你们不是过了嘛，还要建一百个大棚。”
“不是，今我们支部的几个人讨论了，一百个太少了，再建两百个怎么样？你的人能不能销出去？”
“齐书记，走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你们怎么老是三级跳啊？”
“嘿嘿，有的队还没有大棚，他们骂我们偏心啊。要是再建两百个大棚，所有的队就都有了。”
“那你们村就有将近三百个大棚了，有那么多人干活吗？”
“有啊。我们十个生产队，一千两百多口人呢。”
“还是贷款？”
“那当然，你又不借给我们。”
“那我今年又拿不到分红了？你不会每年都扩建，让我十年八年都拿不上钱吧？”
“怎么会？今年挣的钱一部分还贷款，一部分咱们分红。明年咱们扩建大棚再贷款不就完了？”
“那不一样吗？该掏的利息我一分也不少出。”
“嘿嘿，怎么能一样呢？咱们用银行的钱挣钱，你每年的分红又不少。”
“忽悠，你继续忽悠。要是赔了钱我还不得自己从口袋里掏啊？”
“怎么会赔钱呢？你只管把菜卖出去，咱们干了两年了，挺挣钱的呀，能赔钱吗？”
“到这里我问一下，让你们和农大联系合作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来了一趟，三个人。呆了一个星期就走了，是要成立什么项目组，可是走后就没信了。”
“那你们有时间再跑一趟呗，有了他们的合作，产量会大幅增加，品种会更加优化。这涉及到大棚蔬菜以后几十年的发展大计，你们可要当回事。”
“啊？这么重要？”
“那当然！比如国外发达国家，一颗西红柿能产一吨以上，口感还特别好，酸酸甜甜的可以当水果吃。一颗黄瓜可以结一千多根，吃起来口感也特好。科学，一定要重视科学。”
“行了，别吹了。什么样的西红柿能产一吨？还一棵黄瓜能结一千多根，那西红柿和黄瓜莫非是一颗参大树？”
“齐书记，当科学不发达的时候，产量多高那是吹牛，可是当科学发达了之后许多我们觉得玄幻的东西就成了现实。
无土栽培你听过吗？就是种地不怎么用土，直接让植物长在营养液里，科学控制温度、湿度、阳光照射度，实时监测营养液的成分，缺什么就马上补充什么。西红柿和黄瓜的藤用夹子固定在搭起的架子上，展开来的面积挺大的，就像葡萄一样。”
齐振国看百羽的认真，再次确认：“你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咱们国家目前的水平落后的太多了。虽然近期内发展不到那种程度，但是产量和品种大幅提高是可以预期的。”
“那就真正实现现代化了吧？”
“当然。这不是十年八年能完全实现的，你们村培养接班饶时候，一定要有文化、有眼光、有格局。”
“你现在也挂名我们村干部，干脆你以后领着大家干得了。”
“我在旁边敲敲边鼓还行，直接上场就不行了。”
“你是嫌我们池塘水太浅呀。”
百羽连忙打岔：“也不是，我这不是还在上学嘛，你再干个十年二十年没问题。”
“我呀，倒是想干，就怕思想跟不上形势。”
“齐会计不是你要调到公社里吗？怎么？不去了？”
齐振国有点发愁的道：“那倒不是，你我去不去？我们村里目前也没合适的人接班呀，这要是弄一个不是一条心的上来，恐怕大好形势就会毁于一旦呀。”
“去呀，为什么不去，你高升了才会有更大的发言权。你走了先让齐会计顶上呗，他跟你肯定是一条心。”
“可会计谁干呀？现在大队里收支这么大，牵扯到方方面面，我们一般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再一般人摆弄不了啊。”
“那个副大队长顶不上？”
齐振国不吭气了。
那肯定不是一伙的。
这时百羽又把话题拉到酒厂的事情：
“齐书记，酒厂的事我是这样想的。你出面以你们村的名义去和县里的部门去谈，这样酒厂的性质还是大集体，那些职工相对能接受。咱们也不用每年付租金，更不用担心我们发展好了谁收回去的事情。你要是能谈下来，钱我来出，你们占一成半的股，你看好不好？”
“还有这好事？我就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一成半的股份？”
“不是光动动嘴皮子，有事情你们要出面解决。”
齐振国的兴奋劲上来了，哪还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我知道，那我们便宜也占的太大了吧？你准备出多少钱买下厂子？”
“听设备买的时候花了十多万，建设厂房也花了几万，设备这么多年过去了，有点落伍，咱们算上五万，厂房和土地算上十万，一共十五万差不多。咱们可以接受安排三四十个人就业。”
“条件应该可以，行，这事交给我了。
百羽补充：“先清啊，你们一成半的股份只限于目前的资产，要是再投资买新设备，你们要按比例出钱，要不就按比例减少股份。”
“那是应该的呀。以后你再投资一百万，我们哪能白白占你十五万的便宜？没那种法。”
百羽又把答应林三山的条件了一遍，齐振国又吃了一惊：
“你给的条件也太好了吧？一个月二百，咱们县里没人能拿这么高工资吧？每年还要涨百分之十？我的哪，你别吓我！”
“齐书记，给的高点也不过分，毕竟人家是正式的干部，人家放弃了干部的身份过来，要是工资一样人家能来？凭什么呀？到时候还得烦请你老人家在厂里挂个书记的职务，也是每月一百五的工资。”
齐振国连忙摆手：“别，千万别。我过了年就去公社了，你可别让我犯错误。”
“要不你就别去公社了，在村里当个书记也挺好的。”
齐振国也很矛盾：“可我已经答应上级领导了，我不能反复无常吧？”
“你家里还有谁文化程度高点，安排去厂里管管财务。”
“我闺女还行，高中毕业。”
“多大了？”
“二十二，嫁给了食品厂的工人，孩子断奶了，现在也没事干。”
“那正好。明我给你送点烟酒来，再给你留点钱，你抓紧时间跑这事，要是年前能跑下来就最好了。”
“行，这事交给我。”
“别忘了去农业大学。”
“记住了，我记性还没那么差。”
百羽看看手表，已经般半了：
“齐书记，我得赶紧回去了，一喝酒就忘了，车队还有紧急的事要办。”
“行，那你赶紧回去。”
车队值班室，冯志勇已经等的着急了。
能不着急嘛，所有准备买车的人员都准备好了，就差百羽落实钱的事。
虽然王炼宝已经了钱已经到位，可自己没见到钱还是不放心。
百羽一进车队办公室就道歉：
“志勇哥，对不起，出去办事喝零酒就回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回来就好。我准备了十七个司机，王炼宝他那边也过去两个，我亲自跟着去。你看咱们几点走？
“志勇哥，要不明直接开一辆汽车去？加盖上苫布，打扫一下，下边垫厚点，今晚上能不能弄好？”
“开车去呀？这点活儿，一个时就完了。开车去好，不用换车等待。钱的事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我准备了一百五十万块钱，应该足够了。明吃过早饭再走，走之前你带人去我屋里拿钱。”
“好，我这就安排汽车。”
“我宝哥给你了吧？我给你准备了一辆摩托车，明早上你一块儿推走。”
“没呀，那可太好了。以后有个大事情的就方便了。”
“这双手套也送给你，要不骑摩托太手冷。”
百羽找到王炼宝，把他要上交的钱要了过来然后才回到西院。
摩托车的声音早就把冯梅和王百林惊动了。
百羽把装着钱的尿素袋子拎到屋里的时候，冯梅也跟进了屋里。
“你个臭子，又跑到哪儿去了？过来也见不到你的影子。”
百羽把尿素袋子放下，把冯梅的肩膀一搂才嘿嘿笑着道：
“这不是有事嘛，去了城里一趟，吃了饭才回来。”
“我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你喝酒了吧？”
百羽捏着指头尖道：“一点点，只喝了一点点。”
“你们屋里放了好多钱，怎么回事？”
“这是准备去买汽车的钱。明早上就拿走了。”
“你心也真大，就不知道跟我一声？”
“一忙起来忘了，下次一定注意。”
冯梅担心的道：“你三两头往外跑，你学还上不上啊？”
“上啊，我跟老师又请了两假，这次回去就好好上学。娘，你放心，我看着书呢，期末考试绝对能进班里的前十名。”
“谁当你的老师也够操心的，我这当娘的也是，自己的儿子居然一晃就几个月不见。”
“行了吧，娘，我就是在家里也是一个星期才见你一次。现在想吃你做的饭也不容易啊。”
“行了，臭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都要下馆子吃饭，王兵那饭馆都成了你的食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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