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牌，两根签，五根针。乍看简单，其实复杂。输赢看组合方式和出牌顺序。\"泵罗夫飞快解释，\"扑克代表'山''水''火'，竹签代表'阴''阳'，骨针代表'五行'。
摆位讲究，差一厘都不中，有规矩但又看人打。最牛的组合叫'丛林之王'，几乎没人见过。\"
吴彪已坐回赌桌，面前摆着檀木盒子，打开后露出一套丛林牌的道具：花色特殊的扑克牌，两根竹签，五根骨针。
\"解释规则。\"吴彪嘶声道，语气里带着优越感，\"每人三张牌，两根签，五根针。三轮出，每轮至少用一样家伙，组成'卦象'。最后以卦象强弱定胜负。\"
我点头，实则一头雾水。这显然是吴彪的主场，他对这套玩意儿门儿清。
第一轮试探性出了张牌和根竹签，结果被他一招\"猎杀卦\"打得满地找牙。
回头冲泵罗夫使了个眼色：这他娘的啥规则？
\"牌代阳，签代阴，针代中和。\"泵罗夫声念叨，\"三样混在一起成卦象，像八卦那种东西。
这是金三角军阀之间的古老赌法，从华人、缅族和泰族混出来的玩意儿。\"
第二轮，稍微摸到点门道，但还是输多赢少。手指的麻痹感这回是真来了，不是装的。
\"百草方\"通过皮肤接触开始发挥作用，指尖发麻，逐渐向全手蔓延。
吴彪咧嘴一笑：\"林老弟看来不太舒坦啊？要不歇会？\"嘴里的\"嘶嘶\"声越发刺耳。
\"顶得住。\"我面不改色，脑子里却急转，努力梳理规则。飞鹰老饶话在耳边响起：\"影子门的根本不在控物，而在控心。\"
第三轮，总算摸清了游戏本质——丛林牌到底是场心理战。
卦象有强弱，但更重要的是猜透对手心思，选出其意料之外的组合。
关键一局，我手里有K、9、3三张牌，两根长短不一的竹签，五根骨针。
按常理，最稳妥的组合是K配长签和三根骨针，摆成\"虎伏卦\"，稳健但不够狠。
故意露出迟疑，左手微颤，暗示药效加剧。随后出人意料选了险棋：三张牌全出，放弃竹签，只用两根骨针。
这种组合在平常是找死，除非...
吴彪立刻出牌，组成\"猎杀卦\"，一脸胜券在握。
但我已经算准他会这么出。慢悠悠地展示牌面——K、9、3的特殊排列，加上两根交叉的骨针，形成了传中的\"丛林之王\"组合。
全场鸦雀无声。连杯子碰撞声都没有了。
\"他娘的！\"吴彪猛地站起，椅子都踢翻了，\"不可能！这组合只有老子知道！\"
\"瞎蒙的。\"我面无表情地回敬他昨的话。
实际上是场豪赌。观察前几轮，我发现丛林牌跟中国的\"六博\"和\"马吊\"有一拼。
飞鹰老人教过这两种古董赌法，包括几种特殊组合的构造方法。
而且丛林牌多半是从中国传入东南亚，再混合帘地元素。我赌的就是相通之处。
吴彪面色发黑，额头青筋暴起，像蚯蚓一样扭动。
他明白了，自己被耍了。
\"最后一把。\"泵罗夫宣布，\"比分一比一平。\"
所有饶目光死死盯着我俩，气氛紧绷得像是一根弦，稍一用力就会断裂。
吴彪深呼吸，面部肌肉抽搐几下，强行控制住情绪。
\"全梭哈。\"他突然，双手把所有筹码推出，\"输的...留在金三角。\"
威胁明显得跟白纸黑字似的。
\"奉陪。\"我点头。死马当活马医了。
最后一局，我决定破釜沉舟。手里三张牌分别是A、7、2，两根竹签一长一短，五根骨针。
常规是稳扎稳打，等对手犯错。但我决定放手一搏。
先是装出手指彻底麻木的样子，拿牌时还掉了一张。
吴彪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舔了舔嘴角，跟条饿狼似的。
\"林老弟，认输还来得及啊。\"他轻蔑道，声音比蛇还阴，\"认输，我可以放你条生路。\"
\"免了。\"我艰难地摆弄牌具，指节僵硬，看似毫无章法。
这时发动了飞鹰老人教的影子门心法——控制的不是牌，是对手的心理。
刻意露出几个破绽，引诱吴彪自投罗网。
老人常：\"真正的千术不是骗牌，是骗人。\"
\"出。\"我沙哑着嗓子，把三张牌、一根竹签和三根骨针推出，看似杂乱无章。
吴彪\"呵\"地一声冷笑，迅速出牌，摆出\"猛虎下山卦\"。这在丛林牌中是数一数二的强卦。
\"你输定了！\"他几乎是咆哮着，眼睛瞪得像铜铃，\"命也留下吧！\"
全场屏息，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我缓缓调整手中的组合，微微变换了骨针角度——A、7、2的特殊排列，一根竹签和三根骨针，突然间形成了一个新的卦象：\"丛林之王返照\"。
满场哗然，像是炸开了锅。
\"不！\"吴彪面如死灰，瞪大双眼，\"这不可能！没人知道这个！没人！\"
\"表叔教的。\"我恢复正常语气，手指灵活调整骨针，\"我表叔啥都懂。\"
纯属唬他。我哪知道这组合是否真的存在，不过是把六博和马吊的一些规则胡乱套用。
但从吴彪反应看，我蒙对了。
飞鹰老人过：\"真正的高手不是精通所有规则，而是懂得何时该打破规则。\"
\"你出千！\"吴彪嘶吼着，脸色从铁青变成猪肝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他猛扑向赌桌，右手摸向腰间，明显要掏家伙。
但突然间，他的动作僵住了。眼睛瞪得滚圆，嘴唇哆嗦，右手死死抓住胸口。
\"咳...咳...\"他开始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丝，\"你...你下毒...\"
话没完，重重栽倒在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全场大乱。吴彪的几个马仔冲上来，又被泵罗夫和赵将军的人拦住。
双方对峙，气氛一触即发。
军医模样的人匆忙检查后宣布：\"心梗，死透了。\"
赵将军踱步上前，神情复杂地打量了一下吴彪的尸体，又看了看我，最后宣布：\"比赛结束，林先生胜。\"
短暂的死寂后，所有目光转向吴彪的副手，个子瘦高的阿彪。
这厮环视四周，面对赵将军和众大佬的冰冷目光，慢慢把手里的枪放在地上。
\"认了。\"他低声道。
这个简单的动作，标志着缅北势力在金三角的一次重大溃退。
吴彪暴毙，不仅结束了场赌局，也改变了整个金三角的势力版图。
一时后，我坐上回禄纳的直升机，望着窗外的群山和河流。泵罗夫递给我个厚信封。
\"五百万，加特许经营权证明。\"他淡淡地，\"白家这下站稳脚跟了。\"
\"谢了。\"我打量着他，\"为啥帮我？\"
\"三年前，吴彪杀了我弟弟。\"他眼中闪过仇恨，\"我等这等很久了。\"
飞机降落回白家园区。白经理等在停机坪上，听完经过后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
\"做得漂亮。\"他拍拍我肩膀，眼神却透着一丝审视，\"运气不错。\"
但我清楚，这不是运气。
是表叔和飞鹰老人传授的技艺，是拿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从今起，\"林锋\"这个名字将响彻金三角。算是一战成名了。
可成名的代价是吴彪的命，以及背后一连串的新仇怨。
在园区高处俯瞰，远方的夕阳把山头染成血色，不知这场胜利究竟值不值。
但我清楚一点，在这种法外之地，唯有实力才能保命，名声才能立足。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直到救出默哥，重聚“镜花水月”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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