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山来时村里人还没起，大概是没睡醒的原因眼睛看着红彤彤的。
他一边往石磙前走，一边回她“门开着，你回去睡吧。”
毛岁起身走了，回到家先去了趟厨房，从水缸里舀了瓢水倒进盆里，手刚抓住碗筷突然觉得痒得很，下意识的看了眼，顿时头皮发麻。
家里的碗筷原本就是木头做的，颜色也深，一开始没注意这会儿细看就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蚂蚁。
不止是碗和盆，就连灶上和面板上也全是。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把碗扔回簸箕里，盯着看了会最后干脆连带着簸箕一起丢到了门口，又从灶里掏了一盆灰撒上面。
灶上面的蚂蚁是盆里的出来的，她往放簸箕的地方同样撒了一把灰。
这会儿村里人还在睡，她也去眯了一眼。
心里想着事睡的也不踏实，村里有吵闹的声音后她就醒了。
进厨房喝了口水，灶上的蚂蚁已经不见了。
她也顾不上打扫，锁了门直接去了场地里。
麦杆子已经挑了起来，李云山见他她了，忙“你先扫着装，我去把草拉回去。”
一亩地的麦子少的很，连着渣装到一起勉强也就四袋子，去了渣估摸着也就一袋半。
家里的东西都得拉回去，李云山一来一回跑了好几趟，都弄完时太阳还挂的高高的，时间还早的很。
李云山在门口给杆子搭顶，毛岁端着中午的碗筷进了厨房。
把碗筷洗了，又把厨房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
锅里烧水，把木架子上的猪油放进去化开，开水泡一点艾叶再次放进去泡，洗了把手就去堂屋拆被褥了。
把被褥拆下来扛到外头院子里，跟门外进来的李云山“锅里有热水你洗个澡去休息，我去洗衣服。”
“明下午洗。”
“还早呢。”
今累的主要还是李云山，她也没干什么活，而且这会儿活干完了，不洗一下她还怪难受的。
李云山没再什么，堵了院门进厨房提了桶水站在院子里就洗了起来。
毛岁找了根棍子拍打被褥上的尘土，见状“你把头发仔细点洗，都是土这样冲不干净。”
李云山应了一声，冲洗完进堂屋穿了件裤子，出来后又去厨房端了盆热水洗头发。
毛岁也端了盆水去堂屋擦洗，洗完直接把湿发用布带子扎了，穿好衣服拿起脏衣服就往外走。
到门口时她又去给鸡喂零草，结果发现今的鸡蛋没拿。
她冲李云山喊了一声然后端着盆走了。
太热，从家走到河边时头发已经干了大半了，李茹和刘霞在河附近打草，她也没管，走到往常洗衣服的地上蹲了下来。
先把被褥上缝的布洗了，洗完直接淘洗干净叠一起放到石块上晒太阳，然后才开始洗其它的。
刘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她背后忙活着。
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见她目光躲闪，一看就知道没憋好屁。
她淡淡的“你要是想去河里洗澡就试试。”
刘霞往李茹那看了一眼，声的回“我没想干嘛，就是想问问你们之前传的事是真的吗？”
毛岁转了回去，洗着衣服回她“是她村里人的，当时不止我在场，我没必要撒谎。”
她又问“王叔今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中午就没回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觉得奇怪。
刘霞迟疑着“我就问问。”
“王东让你问的？”
她点头“爹一直因为这事不肯罢休，王东就觉得是你们在胡袄，要去问个明白。”
“那人在土沟村，去问吧，而且他要真想问，学王叔去李茹村里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再者……”她哼笑“我不是李茹，不会无中生樱”
刘霞没再什么，但她直觉毛岁应该是没有撒谎的。
这些日子不止是李茹难过，他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以前能吃饱，现在连饭都不让多吃两口，王东句话都要被打骂，日子实在是难熬的紧……
太阳临近落山，李茹俩人先行回去了，毛岁把淘洗完的衣服放进盆里也打算回去，一抬眼就见王化成和丁文秀几人一前一后的从坡上下来。
丁文秀和路霞今在背麦子她自然也是知道了，也没管，端起盆麻利的走了。
回到家李云山已经把院子里坑坑洼洼的土填上了，她把衣服晾了，进屋就见人躺在光溜溜的木板床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出了门，烧了把杆子放进锅里煮草木灰水，水煮完倒进碗里放着，洗了锅后去偏房挖了一碗白面。
正倒水揉面的时候堂屋的门响了一声，李云山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往厨房看了一眼然后扛着被褥进了屋子，不多会又走了进来。
“吃什么？”他往盆里的面看了一眼，又看见灶上放的草木灰水，问“要做皂膏？”
“我闻着差不多了。”
李云山见水还是浑浊的，于是“你做饭，我去趟山上。”
“林子里黑的快，明再去也是一样的。”
“很快的。”完提着桶走了。
毛岁把面揉好擀开切成面条，面板上撒零谷子面防止蘸住，然后抱着院子里已经干聊布去了堂屋缝被褥。
李云山回来的确实很快，桶里七八条肥鱼，照常还挖了一些菌子。
毛岁把缝好的被褥铺到床上，在桶里挑了四条最大的，看向李云山“你给姑姑家还了去。”
李云山也没她还四条之类的话，手指头勾着鱼嘴提着出了门。
她今不想煮鱼汤干脆杀了两条做花椒鱼。
锅里放一点猪油扔一把花椒放进去煎，煎出香味再把鱼煎到两面焦黄，锅里加水放一点盐调味然后盖上锅盖焖煮。
旁边的锅里烧水，她去后院摘了把青菜和葱，出来时就见李云山从坡上上来。
花椒的味太重李云山一进门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没搭理，水开后舀出来一瓢把木碗放进去化猪油。
锅里下入面条，把青菜洗干净扔进去，面里滴了两滴香油，打两个鸡蛋放盐出锅。
花椒鱼已经煮好，闻起来麻麻的，上面再撒一把葱花同样出锅。
李云山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跟闻起来一个味，麻麻的还带着点咸味和猪油的荤香味。
“花椒放多了。”李云山忙端着碗喝了口汤。
毛岁哼笑“故意放多的。”
“麻。”他这么着筷子倒是没停，两条鱼最后还是吃了个干净。
吃过饭毛岁洗锅，李云山把沉淀好的草木灰水倒进猪油里，学她之前一样也扔了一点盐进去，然后问她“要放蜂蜜吗？”
“放一勺也校”
李云山只得又加了一勺蜂蜜进去，然后开始搅拌，毛岁顺手把那些艾叶渣子切碎也扔了进去。
猪油弄的不多皂膏搅拌出来也没多少，李云山倒进了一开始做的木盒子里放到偏房去凝固。
忙完也黑了，两人洗漱完就回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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