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的话让樊翼德和应豪两饶脸色微变，重新审视起面前的这条红阳鱼来。
红阳鱼依旧很自然地在水池里游弋，下潜，上浮，跃起，然后再次落入水中，每两分钟就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如同被上紧了发条的木偶，不知疲倦。
“有问题，这条红阳鱼绝对有问题。”
应豪的声音低沉，目光如炬，仔细盯着那条鱼的每一个动作。
单从表面上看，红阳鱼毫无异常，但又有哪一条正常的鱼会如此机械地重复动作，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分毫不差，其中必有蹊跷。
樊翼德和应豪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此刻对方眼神中的凝重。
楚易迈步想要靠近池塘，只是走了两步，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了回来。
“别走了，这里有阵法。”
楚易还想再次尝试，被樊翼德一把拉了回来。
杨百川虽然将红阳鱼直接放养在了中庭，以此彰显财力和珍馐阁的地位，但并非毫无防备。
尽管相信凭借杨家在太古城的威压，一般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在珍馐阁偷抓这条异种灵鱼，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真的将这条红阳鱼祸害了，到时候即便杀人也无事于补。
在这个世界，一般时候，普通人命还真就比不上一条异种灵鱼。
“樊哥，能解开这阵法吗？”楚易低声询问。
“嗯。”
眼下只是发现了红阳鱼有问题，但是想要确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得打开阵法进去一观。
樊翼德点零头，也幸亏他曾受杨百川之托，照料过红阳鱼一段时间，否则今晚他们这些人只能呆在阵法外干瞪眼。
“五木舒展，六水环绕，巽风起舞，坎泉涌潮……”
“开！”
伴随着樊翼德的一声低喝，围绕清泉的奇花异草仿佛拥有了生命，向着两侧轻轻摇曳，侧让出一条道来，池中的泉水涌动，晶莹的水滴好似雨水逆流，在虚空中凝结成阶梯，直通池中央。
“走！”
楚易紧随樊翼德踏上了这晶莹的阶梯，应豪则留在原地，警惕四周，以防不测。
晶莹的水阶梯每一步落下，都会泛起阵阵涟漪，与空中的月华相互照应，仿佛水中的仙子在起舞，荡漾出朵朵浪花，只可惜楚易和樊翼德此刻无心欣赏这美景，脚步加快，直奔红阳鱼而去。
越是接近湖心，两饶行动越是谨慎，警惕的目光不断巡视四周，生怕在最后关头出现意外。然而，四周的环境异常安静，除了一片死寂之外，并无其他异样，与阵法外所见并无太大区别，唯一的变化是池中的水位似乎下降了一些，这倒是也可以理解，他们脚下的台阶便都是清泉所化。
楚易仔细观察了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樊翼德的眉头却是皱得越来越深了起来。
“不对，杨家在这里布下了水木归元阵，水生木气，木蓄水汽，这里的水不应该这么少的。”
樊翼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脚下的台阶虽然是由水汽化作，但用的都是周围奇花异木蓄藏的水汽，与池水无关。
若是并没有发现红阳鱼出现了问题，他可能还会忽略掉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异样，但是在此刻却是无限放大了起来。
就在这时，红阳鱼再次跃出水面。这一次，他们离得足够近，能够清晰地看到红阳鱼的每一个细节。红阳鱼的双目中透露出一抹呆滞，这放在普通鱼类身上或许正常，但在红阳鱼这样的灵鱼身上，就显得极为异常。
“楚易，一起抓住它！”
樊翼德低声喝道，体内的气血涌动，臂膀化作了古铜色，伸手朝着红阳鱼下落的轨迹抓去。楚易则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红阳鱼所有可能的逃窜路线，只是樊翼德的动作异常顺利，红阳鱼几乎没有反抗，就被樊翼德一手抓住了两腮。
楚易和樊翼德还没来得及感到奇怪，异变突生。被樊翼德抓在手中的红阳鱼躯体突然膨胀，一股极其不稳定的能量在红阳鱼体内爆发。
“不好！”
樊翼德立刻意识到了危险，试图将红阳鱼丢出去。
楚易的心中警铃大作，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身影猛地向后爆退，但还是晚了。
“轰！”
一声巨响，如同雷炸裂，一股狂暴的水汽风暴以樊翼德为中心，朝着四周席卷开来，将周围的水木归元阵瞬间冲散。距离樊翼德最近的楚易首当其冲，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如同被巨浪拍中的舟，猛地被抛飞出去，重重地砸在霖面上。
“楚易！”
应豪在阵法外观看着一切，脸色骤变，立刻朝着楚易冲了过去。
“应哥，我没事。”楚易声音里带着一抹虚弱。
爆炸的余波散去，楚易在应豪的搀扶下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双耳还在轰鸣，身上的衣服已经支离破碎，双臂和腿部，古铜色的皮肤上遍布了细的伤口，后背与戮妖刀紧贴的位置有些血肉模糊。
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看向红阳鱼爆炸留下的痕迹，楚易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后怕，若不是最后关头他调转了身形，利用戮妖刀的刀身替自己扛下了爆炸产生最猛烈的那部分冲击，单凭他身上的铜皮怕是很难承得住。
作为爆炸中心，水池中央气浪还在不断持续着肆虐，周围的空间看起来都有了几分扭曲。
看着水池的方向，楚易脸上流出一抹担忧。
“樊哥不会……”
“放心，老樊的手段多着，就算今晚我们都死了，他都不一定能死。”
应豪淡定的开口，话音还未落罢，气浪之中樊翼德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身上笼罩着一团厚重的土黄色光晕，仔细看，上面遍布着一层层花纹，和龟壳的纹路一模一样，所有的气浪都被这一层龟壳挡住，荡漾开来，化作一片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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