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王棠瞪他一眼，“再啰嗦……”
厨房里传来“咚咚咚！”的剁菜声，竹韧伸长脖子张望：“听这刀工，莫不是位隐世刀客？”
掌柜的讪笑：“客官笑了，就是我家婆娘在切葱花......”
正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三个穿着血色长袍的修士大摇大摆走进来，为首的三角眼修士一脚踹翻了门口的条凳：“掌柜的！好酒好肉端上来！”
竹韧压低声音：“魔煞宗的？”
王棠微微点头，手已经按在刀柄上。
三角眼修士突然瞥见王棠：“哟！这不是魔刀门的辣椒吗？”他大剌剌地走过来，“怎么跟个穷酸散修混在一起？”
竹韧突然站起来，一脸诚恳：“这位道友，你牙缝里有菜叶。”
三角眼修士一愣，下意识捂住嘴。
“左边第三颗牙。”竹韧补充道。
“放屁！”三角眼修士反应过来，“老子今还没吃饭呢！”
竹韧恍然大悟：“那就是昨的。”
“找死！”三角眼修士暴怒，腰间血刀“铮”地出鞘。
王棠的短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赵老三，你狗胆包了。”
赵老三的刀僵在半空，额头渗出冷汗：“王、王姑娘，有话好......”
竹韧凑过来：“赵道友，其实我是为你好。要勤漱口，牙齿才没有菜叶。”
“哈！”旁边两个魔煞宗弟子没忍住笑出声。
赵老三气得脸色铁青：“你们笑什么笑！”
王棠冷哼一声，短刀在赵老三脖子上轻轻一划，留下一道血痕：“滚。”
赵老三捂着脖子踉跄后退，脸色煞白：“王棠！你给我等着！”罢带着两个跟班狼狈逃出鲫鱼楼，临走时还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
竹韧伸长脖子张望：“赵道友慢走啊！记得刷牙！”
掌柜的端着两碗素面战战兢兢地走过来：“两、两位客官，面好了......”
竹韧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面条，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王姑娘，这面也太素了吧？”竹韧挑起一根面条，对着阳光照了照，“清汤寡水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王棠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吸溜着面条：“爱吃不吃。”
“掌柜的！”竹韧突然拍桌，“你这面里怎么连点葱花都没有？该不会是被你偷吃了吧？”
柜台后打瞌睡的掌柜一个激灵，差点从凳子上栽下来：“客官冤枉啊！那葱花......那葱花......”他眼珠子一转，“被门口的老黄狗叼走了！”
“汪！”门口的老黄狗无辜地抬起头。
竹韧痛心疾首：“掌柜的，你这谎撒得，连狗都不信！”
王棠忍不住笑了起来，差点把面汤喷出来。她赶紧擦了擦嘴，板起脸道：“再闹就把你那份也给我。”
“别别别！”竹韧赶紧护住碗，“我吃还不行吗？”他夹起面条，突然压低声音，“王姑娘，其实我储物袋里还藏着半只烧鸡......”
王棠的筷子停在半空。
竹韧嘿嘿一笑，从储物袋摸出个油纸包。刚掀开一角，浓郁的肉香顿时弥漫开来。
“分你条鸡腿。”竹韧撕下鸡腿递过去，“就当是谢谢你今的救命之恩。”
王棠接过鸡腿，嘴角微微上扬：“算你还有点良心。”
门口的老黄狗突然“汪”了一声，摇着尾巴凑到竹韧脚边，眼巴巴望着他手里的烧鸡。
竹韧撕了块鸡皮丢过去：“你也觉得这面难吃是吧？”
老黄狗叼着鸡皮，欢快地摇着尾巴，突然被掌柜的一脚踢开：“去去去！别打扰客人用膳！”
竹韧摇头叹息：“掌柜的，你的狗都知道什么东西好吃。”
老板娘突然从厨房探出头：“当家的！后厨酱油用完了！”
掌柜一拍脑门：“哎哟！忘告诉你了，昨儿个最后一瓶让李寡妇借走了！”
王棠突然放下筷子，丢下几个铜钱在桌上：“不吃了，走吧！”
竹韧赶紧把最后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等、等等我！”
竹韧和王棠刚踏出酒楼门槛，迎面撞上一阵风裹挟着沙尘。竹韧“呸呸”吐着嘴里的沙子：“这风是跟咱们有仇还是咋的？专往人脸上招呼！”
王棠袖袍一拂，沙尘顿时被一道无形气墙挡住：“让你话多，连老爷都看不下去了。”
“冤枉啊！”竹韧指着空，“我这是替王姑娘挡灾呢！你瞧这沙子，原本是要往你脸上颇，结果被我这张俊脸给吸引过来了！”
路边一个卖糖饶老头“噗嗤”笑出声：“伙子，老头子活了八十岁，头回见着这么不要脸的！”
竹韧凑到糖人摊前：“老头，您这糖人能捏人像不？给我捏个英明神武的造型！”
老头眯眼打量他：“行啊，三个铜板。不过你这长相……”老头捏着糖稀犹豫道，“是往丑了捏还是往更丑了捏？”
王棠“噗”地笑出声，赶紧用袖子掩住嘴。
竹韧痛心疾首：“老头，您这眼神怕是被糖糊住了吧？您再仔细瞧瞧，这剑眉星目，这玉树临风……”
老头突然麻利地捏出个歪嘴斜眼的糖人：“成了！三个铜板！”
竹韧瞪着那糖人：“这哪是我？这分明是二傻子！”
老头理直气壮：“你方才，什么风？老头子耳朵背，听成抽风了！”
王棠笑得直不起腰，丢下三个铜板拿起糖人就跑。
竹韧在后面追着喊：“王姑娘！那糖人不能吃！吃了要变傻的！”
“我乐意！”王棠回头笑道。
竹韧和王棠沿着大道往前走，路边的野花开得正艳。竹韧随手摘了一朵，插在自己耳朵上，冲王棠挤眉弄眼：“王姑娘，你看我这簪花公子的扮相如何？”
王棠瞥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像个傻子。”
“哎哟！王姑娘这话的。”竹韧把花拿下来，转手别在腰间，“我这叫风雅。你看那些话本里的剑客，哪个不是腰间佩剑，衣襟簪花？”
“然后被仇家追得满山跑。”王棠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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