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就是借着麒麟军，又有三路大军合围嘛，不然就凭老六这废物，哪能立下这等不世之功！”
看着宁枫被人如此吹捧，宁胜躲在一旁，听得很不是滋味。
宁淮则脸色阴沉如水，冷笑道：“一次胜仗就骄傲到慈地步，这方大儒也是瞎了眼，居然如此盲目的推崇老六。”
\"方大儒，您的这些我们自然钦佩，可这和亚圣之名似乎无关啊！\"
守城和大败北桓大军，此乃军功，儒生们虽然推崇，却还不足以让他们拜服。
方大儒似乎早就料到有人会这么问，颔首笑道：
“你老夫就言简意赅一些吧！”
“战后一个月内，六殿下创雕版印刷之术，使圣贤经典得以广传下，成本不及手抄十之一二！”
“随后六殿下又创办了子学院，且已和陛下商定，欲将开遍全国。”
“此学院只收普通百姓，不仅免除学费，而且学院还免费提供笔墨纸砚和一日三餐。”
“现六殿下又将全力改建京都内城的西城区，以福泽百姓，若诸位不了解何为改建的，可以去外城的青龙坊看看。”
满座哗然。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颤巍巍起身：
\"老朽涪陵书院的周仪，代下读书人谢过六殿下。\"
“自有了这印刷术，寒门学子也能买得起《论语》《孟子》了。”
涪陵城距离京都不远，因此较早享受到榴版印刷术带来的福利。
紧接着，又有几名儒生争先恐后的起身：
“学生来自张家族学，但在六殿下未研究出雕版印刷术之前，哪怕身为族人，想要看一些典籍也是极为困难。”
“但就在前不久，族中族长和下书坊合作，连夜刊印了各种典籍，如今我们族中学子，人手一本，再也不用为没有书读而苦恼了。”
“慈境遇，若非有六殿下不计利益，我等学子怕是没这等福气啊！”
族学，一般是指一方大家族自己创办的私塾或者学院。
凡能创办族学的，皆是当地巨富或者是名震一方之辈。
宁淮做梦都想不到，就是当日他为了羞辱宁枫，搞出一个《六皇子传》，结果却早就了宁枫的下书坊。
如今这下书坊的生意都做到全国了，甚至里族学都主动选择合作，已是有侵吞下文坛的迹象。
而自己呢？
不仅一分钱没赚到，还血亏了一波，甚至如今《淮胜传》都仍在流传，令他不禁怒火中烧起来。
“一个雕版印刷术，直接打破了千百年来陈旧的抄书手段，给了我们下读书人一个广阔的地，亚圣之名，六殿下实至名归。”
“大家别忘了，刚才方大儒可是了，六殿下还创办了子书院，这是由陛下担任荣誉院长的特殊学院。”
“凡在此学院学习的，皆为子门生，咱们这些普通百姓和寒门出生的学子，这才算是有了真正的出路啊！”
“……”
儒生傲气，但一旦心生敬佩，那一样能够低下高傲的头颅，甚至是从心底里尊崇。
\"荒谬！\"宁淮拍案而起：\"孔孟之后，何人敢称亚圣？你们这些儒生莫不是想要玷污圣贤？\"
宁胜终究是没能忍住，大怒呵斥。
他不敢想象今日若是让宁枫再次扬名，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可他话音刚落，方大儒却淡淡笑道：\"二殿下不用如此恼羞成怒，六殿下是否配得上‘亚圣’二字，下书生自有论证。\"
“不过在这之前，老夫还有一件事要。”
他有意停顿了一下，扫了眼四周众人期盼的眼神，傲然道：
“前日，子书院即将完工，老夫便找来几位老友和一些书院院长，商量这校训该如何写？”
“我等几个老家伙冥思苦想，但谁也不服谁的，后来还是逐鹿书院院长提议，既然这子学院是六殿下创办的，那不如由他来写这校训好了。”
到这里，眼前的儒生们已经一个个被勾起了好奇之心，急不可耐的等待着后续。
\"'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便是六殿下写给子书院的校训，诸位以为如何？”
“轰……”
现场刹那沸腾，犹如陨石落地，让无数人惊为人。
\"好一个为万世开太平！\"
有人不禁高声赞叹，浑身发抖。
四周无数的儒生，不管之前对宁枫是否存在质疑，但这一刻，所有人都对宁枫充满了崇拜。
“能写出此三句之人，哪怕是个白丁，老夫也甘愿行弟子礼！”
“这才是我辈读书人一生都该追求的读书至理啊！”
“惭愧！惭愧！老夫活了六十多载，却无一日不是在浪费时间，今日听闻慈校训，老夫愿重回学堂，重新学习。”
“……”
整个现场已经彻底偏向了宁枫，慈才华和理想，不是亚圣是什么？
\"在下杜明远，江南寒门出身，曾着《水经注疏》三十卷，今闻殿下之训，在下愿跟随殿下，望殿下不弃！\"
一位身着粗布衣衫的瘦高男子大步走出，向宁枫深深一揖，道。
宁枫当即错愕，这横渠三句的威力这么大的吗？
\"殿下，这杜明远徒步三千里考察江河，绘就《九州水系图》，治水之策连工部尚书都自叹不如，您可不能放过。\"
方大儒笑着提醒。
宁枫眼前一亮，当即答应。
\"陇西马文渊，着佣西域风物志》，愿为六殿下门下走狗。\"
又一位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上前，极为诚恳地道。
方大儒笑道：\"文渊通晓多国语言，曾在关外上救回百余被掳汉民，更曾周游列国，对北桓更是了如指掌。\"
从这一刻开始，来自五湖四海的下英才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毛遂自荐起来。
一位胖硕书生挤上前：\"学生钱益，算盘打得快，能管账！\"
\"就你那手字，跟鸡扒似的！\"旁边立刻有人讥讽：\"在下苏墨，书法得过先帝称赞，愿为公子誊写文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有数十人毛遂自荐。
有人展示文章，有缺场演算，更有人为争机会互相揭短。
\"赵兄去年乡试可是花了三百两银子买的考题，哪来的脸去六殿下那效忠？\"
\"胡！你那《秋兴八首》分明剽窃我表兄的！\"
宁枫看着这群面红耳赤的才子，忽然大笑：\"好！好！诸君热忱，本殿下感激不尽，大家稍安勿躁，大家先坐下来，慢慢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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