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在那人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笑道:“痨病鬼叫花,你好啊?”
那人正是丐帮的痨病鬼叫花郑义虎。郑义虎也笑道:“流氓韦帮主,你好啊?”
痨病鬼叫花着话,嘴里喷出一股酒气。显见酒已经过量了。
韦宝与痨病鬼叫花郑义虎,是一对冤家对头,两人从第一次见面,便打了个你死我活,今日却像老朋友一般地坐在一起,怪是不怪?
韦宝若不是精神恍惚,见了痨病鬼叫花的影子便只有望风而逃的份儿;
痨病鬼叫花若不是酒人愁肠,见了韦宝也非出手拿他不可。
如今一个“醉鬼”,一个“疯子”,浑忘记了往日的恩怨,直如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亲亲热热地坐在了一条板凳上。
痨病鬼叫花郑义虎道:“店二,快给我们帮主取酒杯来。”韦宝将手搭在他的肩头,道:“好,咱们哥儿俩个,一醉方休。”
着,韦宝怀里掏出一块银子,便朝门口的柜台上扔去,道:“好酒好菜,尽管搬了上来,老爷们有的是他奶奶的银子。”
重整席面,两人对饮。
痨病鬼叫花已有八分酒意,而韦宝酒量甚,是以两人共饮几杯之后,都是大醉。
忽然,痨病鬼叫花郑义虎如孩童般地“呜呜”哭出声来。韦宝笑道:“不害臊,流马尿。嘻嘻。”
痨病鬼叫花怒道:“老子,咳,咳,愿意哭啊,你他奶奶的管得了么?”
韦宝道:“就你会哭么?来来,咱们比试比试,看谁哭得伤心。”
忽然,韦宝放声号啕:“呜呜,啊啊,我韦宝好命苦啊……”
痨病鬼叫花受了感染一般,更是泪如泉涌:“他奶奶的,你这等……咳,咳……欺负我,有朝一日,呜呜,老子抓住你碎尸万断啊
韦宝道:“痨病鬼叫花老兄啊,你的仇还有法儿报啊,呜呜老子可是哑子吃黄莲,有苦不出啊,呜呜呜……”
你也哭,他也哭,各自数落着,却又谁也不知道对方在什么。酒店掌柜的似乎看惯了酒鬼,满不在乎地拨拉着算盘。
胆的顾客们怕他们喝酒闹事,一个个地蹑手蹑脚地走了。他俩人惊动地地哭了一阵,又“呜呜”地饮位了一阵,韦宝沫了抹眼泪,问道:“痨……郑老兄,到底什么事情,惹得你这样伤心啊?”
痨病鬼叫花咬牙切齿道:“郑克爽那子,将晴儿姑娘,咳，咳……”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他脸色通红,半晌不出话来。听到郑克爽的名字,韦宝一惊,追问道:“郑克爽将晴儿姑娘怎么啦?”
“咳,咳……”痨病鬼叫花忽然发火道:“他奶奶的,你这个流氓无赖,这么关心晴儿做什么?难道也要插上一手么?”
韦宝也发火道:“他奶奶的,问一问又有什么了不得的?”痨病鬼叫花的眼里血丝通红,面目狰狞地盯着韦宝。他的一双瘦骨嶙峋的大手,骨节摸得“嘎巴”、“嘎巴”地响。
若是在往日,韦宝早就吓得逃之夭夭了,这时候因迷失了心性,却毫不在乎地喝了一口酒,包斜着眼睛与痨病鬼叫花对视着,道:“这么看着老子做什么?难道要杀了老子么?”
痨病鬼叫花怪笑道:“老子杀你,便如捏死一只蚂蚁!”
痨病鬼叫花武功高强,出手如电,倏地掐住了韦宝的脖子。
韦宝一阵窒息,却用手扒着痨病鬼叫花坚硬如钢的手指，道:“他奶奶的,刚喝了酒,总得叫老子吃块肉再死啊。”
抓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咂咂嘴巴，一片心满意足的样子,道:“来吧。’
痨病鬼叫花“哼”了一声,潜用内力,渐渐掐紧了韦宝的脖颈。
韦宝窒息得很,却面色平静。忽然,痨病鬼叫花松了手。
韦宝睁开眼睛,骂道:“他奶奶的,你为什么不杀了老子?”痨病鬼叫花骂着:“他奶奶的,你不怕死,老子为什么要杀你?”
韦宝忽然叹息道:“郑老兄,你,一个人是活着好,还是死聊好?”
痨病鬼叫花道:“你活着好,我么,咳,咳,还是死聊好。”韦宝诧异道:“为什么啊?”
痨病鬼叫花道:“你有钱有势,还有七个老婆,自然是越活越有劲儿了。老子双手空空,什么也没有,还活个什么劲儿?”
韦宝道:“一家一本难念的经。”他略作停顿,道:“雯儿出家做尼姑去了。”
痨病鬼叫花一怔,随即道:“晴儿跟着别人跑两人相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
这时候,只听得隔壁的一张桌子上,一个酒客冷冷道:“你们笑什么?”
这酒客头戴斗笠,将面目尽行遮盖住。
韦宝一拍桌子,喝道:“他奶奶的,老爷们喜欢笑,你管得着么?老子--”
话来完,只听得“啪”地一声,一块骨头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巧堵住了韦宝的嘴。
韦宝“呸”地将骨头吐出,怒道:“好孝顺的儿子,给老子啃骨头么?”
戴斗笠的酒客道:“我们家里有条狗,它汪汪咬饶时候,只要一块骨头便堵住了它的嘴。”
韦宝在嘴头上从不吃亏,这次让人比做了狗,不禁大怒道:\"什么东西。敢来老子头上讨野火?难道活腻了不成!”戴斗笠的酒客并不作答,只顾闷头喝酒。
忽然,他的筷子扬起,又是一块骨头,呼呼生风地飞向了韦宝。
韦宝正要躲藏,痨病鬼叫花却忽然将手中酒杯轻轻推出。酒杯与骨头在半路相撞,只听得“啪”地一声响亮,酒杯稳稳地飞了口来,痨病鬼叫花伸手接着,满满的一杯酒,却是没有撒出一滴。
韦宝大叫道:“好!”
与此同时,那骨头却被酒杯撞击了回去,带着“呼呼”风响,击向戴斗笠酒客的胸前穴道。
那酒客却也不慌不忙,伸出筷子,便夹骨头。
岂知就在筷子即将夹住的时候,骨头忽然拐了弯儿,向上斜飞,正巧击在那酒客的斗笠上,就见斗笠如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那酒客的面目暴露无遗,韦宝大吃一惊:“郑克爽王八!”郑克爽面色通红。
痨病鬼叫花与郑克爽比拼内力,以一只薄薄的酒杯,撞击坚硬的骨头,酒杯不但没碎,飞回来时连杯中酒也没有洒出一滴。
而郑克爽击出的骨头飞回之后,中途拐弯,将斗笠击飞,痨病鬼叫花不但内力强劲,而且力道拿捏之准,也使郑克爽望尘莫及。
举手之间,郑克爽已是输了一眨
痨病鬼叫花道:“尊驾在陆上的功夫,还差了几分火候罢!”
郑克爽道:“那咱们水里见就是。”
韦宝心道:“郑甲鱼凶横得紧,痨病鬼叫花也不是个好东西!怎生叫他们打上一架,打个两败俱伤、三败俱伤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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