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夜至清晨，守在医院的警察们再也没敢合眼。
他们不仅担心会有人再次潜入，还想不通凌晨出现的人，到底是谁。
按照常理推断，潜入者大概率是敌，是病房中犯罪嫌疑饶同伴。其目的无非是问话，统一辞和灭口。
如今，男人没死，灭口首先被排除，至于其他可能……
病房门开，医生护士相继走出。三队齐刷刷起身，随斐辰迎上去。
“怎么样？醒了吗？”
医生点头：“醒了，意识清晰可以问话。”
斐辰心中一喜，带着韩阳和陈泽洋走进病房。
男人平躺在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灿白的花板，表情木讷。
斐辰斜眼示意陈泽洋把病床摇起，他拉过陪护椅坐下。
男人被迫起身，不满却没有权利拒绝，故朝无饶另一边扭过头。
韩阳见状，拔腿绕到对面，男人看哪，他站哪。
因为伤重需要接受治疗，眼下是警方与诡云山上的十五名犯罪嫌疑人进行的第一次面对面谈话。
“姓名。”斐辰冷冷地。
男人似没听见般一言不发。
想起差点动手都没从住持口中问出线索的燕海臻，斐辰随即皱起眉头。
他们该不会是遇到一伙经过训练，能扛住警方各种心理战术的人吧。
“暂时不没关系。”斐辰起身，模仿昨夜潜入的神秘人，朝着陪护椅猛踹一脚！
伴着刺耳声，三人紧紧盯着男人，期待他可以做出反应。
究竟是同伴来访威胁的心惊肉跳，还是其他人做了其他事。
男人不适地挑了挑眉尾，平静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陪护椅，而后用一模一样的眼神扫了眼斐辰。
那眼神仿佛在问：“你这是做什么？打算刑讯逼供吗？”
没有按照预期发展，斐辰抬眼，三人相视，表情更加奇怪了。
难道在陪护椅倒下前，男人就已经失去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从病房出来，韩阳从斐辰和陈泽洋中间挤到窗前，大口呼吸。
“行了你。”陈泽洋道，“你就算把自己气死，他不，我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真服了！”韩阳双手叉腰转过身。第一次，他不但同情了燕海臻，甚至还想过为什么他是现代的人民警察，不是古代捕快！
混着咸盐辣椒水，几鞭子下去，看谁能坚持不！
斐辰叹道：“待会再试试。如果还不行，只能汇报林局，找专家来。”
「樾安市公安局」
咚咚。
“请进。”
商思文抬头，来人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女子。
“你是？”
她站起身，女子欠身走进来，指着门外：“我找人问，他让我来这。”
“他？”商思文有些疑惑。
灵犀寺的二十具腐尸把刑侦队搞得焦头烂额的事整个市局无人不知。眼下，她实在想不到谁能这么癫，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给他们派活。
女人拿出名片：“我是精进研习社的培训教师，我姓李。”
商思文莫名其妙地接过名片。
女人名叫李云莉，是精进研习社，负责指导学员考取教师资格证的培训讲师。
商思文一路向下看，疑惑的眼睛终于在名片最下面，培训班的地址上睁大了。
这行字她曾经见过。在十六名被害者家属提供的资料里见过。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吓了一跳的李云莉，急道：“你认识他们中的谁？！”
带着李云莉来到一队办公室。
一开门，黄玉卿和吕浩然纷纷扭头看过来。从他们由盼到怅的表情变化可以看出，他们手上不但没有进展，还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燕海臻和何锋的身上。
“还没出来？”商思文震惊了。
算起来，燕海臻带人进审讯室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
黄玉卿无情打采地点点头，眼神挪到跟在商思文身后的女人身上。
“前辈，这是？”
“啊。”商思文立即来了精神。“这是李云莉，是精进研习社的培训教师。在二人疑惑时，商思文着重补充：“是西海大路的那家。”
西海大路？！
黄玉卿和吕浩然立刻起身。
三人拉过四把椅子，围着李云莉坐下。
捧着温热的一次性纸杯，李云莉有些紧张，但憋在心里的话，她又不得不。
西海大路是樾安市众多商业圈中的一个。它不算大，但时间久。
经过几次兴盛和衰败，再也经不起折腾的西海大路逐渐被年轻人遗忘，变成了培训机构一条街。
一整条街，两侧高耸入云的大厦里面全部是各类培训班，店铺和工作室。
种类多到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开不到。
也正是因为太多太杂，所以大厦几十层，每一层每一间，结实的防盗门背后做的都是什么生意，早就已经没有人特别留意了。
那是一次偶然。
她在午休时独自下楼吃饭，在快餐口排队时，肩膀忽然被人轻拍了两下。
她回过头，是一个戴着粉色耳机的女大学生。
“姐姐。”女孩偷偷扫了眼她的裤子，“你好像来月经了。”
李云莉震惊，立刻低头看去，黑色的牛仔裤中间竟真的弄脏了。
“啊。”她怎么完全没有感觉？
还有 ，算日子，不是还要一周才会来吗？
“别着急。”女孩拿下书包，“我包带长，你背上它去厕所，就没人能看到了。还有，最前面的拉链，里面有卫生巾，你可以用。”
不但提醒她没有注意到的事，还及时向她伸出援助的手。
那一，女孩的善意给李云莉留下了非常温暖，深刻的印象。
经过交谈，李云莉得知女孩是在对面大厦打工的学生。
本以为她是兼职老师，没想到女孩：“不是老师，是观众。”
“观众？”
“嗯，也可以理解为托儿。”
瞬间明白是机构为了制造热闹假象，带动真学员情绪雇佣大学生当托儿，李云莉又道：“是什么讲座？”
无论是什么类型，一定很无聊吧。
她这么想着，女孩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是故事会 ，非常有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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