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围攻,年轻冒险者脸上不见一点慌乱,握剑柄的手掌也如同磐石一样稳固。
先是侧身避开直扑面门的长剑,随后手腕一抖,矮人高炉堡出品的精炼魔纹长剑便在空中划过了一道赤红的光轨,光轨和飞袭而来的人影交叠,随后嗷嗷叫着的人影分成了两半,像破布袋一样摔落在霖上。
眨眼的功夫,一名怒牙士兵丧命。
“六弟!”光头士兵发出了一声怒咆!
被一分为二的是他的亲弟弟,两人一同离家搏前程,相处很多年,感情非常深厚,此时见到亲弟弟丧命,他的眼睛立马便红了,战阵搏杀时的配合也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还我兄弟命来!”
伴随着一声怒吼,光头士兵持剑猛的扑向了年轻冒险者,白刃直指对方心口。
扑杀的姿势,完全舍弃了防御,看样子明显是准备和年轻冒险者一换一。
“不可!”
“快退回来!!”
身后传来了几道警示,但光头士兵根本听不进去,血丝密布的瞳孔中,唯有年轻冒险者持剑而立的身影。
面对仿佛野兽一样猛扑而来的士兵,年轻剑士右腿往后退了一步,在白刃即将刺入自己胸口时,举剑往左侧一撩。
动作看着很随意,但力道却大的吓人,直接嗑飞了光头士兵紧握在手中的骑士剑。
光头士兵严重的惊怒神色还未浮起,他的目光便凝固了下来。
年轻士兵手中的白刃如同落入湖面的枯叶一样,以一种格外轻灵的姿势,掠过了光头士兵的胸腹。
两人交错而过。
围在场边的呼喊声已经停了。
怒牙士兵们愣愣的看着年轻冒险者,举起长剑架在臂弯处一抹,白刃上刺目的血迹顿时消失无踪。
唯剩下臂弯的暗红,深深刺痛着怒牙士兵的眼帘。
砰!
光头士兵重重跪倒在霖上,他的胸腹上出现了一条几乎贯穿整个上半身的切痕,血液和被搅碎的黑褐色脏器就好像开闸的水一样流了出来。
“第二个。”
如霜雪般冷凝的话语从年轻冒险者口中出现,随后不等怒牙士兵反应过来,年轻持剑主动冲了一名士兵。
白刃裹挟着刺耳风啸声斩落,带着雷霆般的威势划过了士兵的脖颈。
空气中出现了嘶嘶嘶的啸叫,那是血液逝去束缚离体后发出的动静,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颗高高飞起的首级。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连死三人,再加上时刻忧虑身后会出现追兵,双重打击之下,怒牙士兵的胆气直接跌落到了谷底。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跑啊”,随后包围阵列就像被惊动的鱼群一样,即刻四散而逃。
速度快到怒牙领队连制止的话都还没有出口。
不过好在领队本身也不是多么坚定的人,在接连死了三位兄弟之后,他心里便已经生出了退意,只不过碍于大家都没有表现出来,他作为领队,不好带头。
但既然手下都已经跑了,那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坚持了。
双脚用力蹬地,灰黑色地面猛然扬起了一团烟雾,领队整个人化为一道虚影朝着战场外围撤离,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他便超越了最先逃离的士兵。
在越过自己的手下后,领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结果还未看清具体画面,一道白光便在视野中迅速放大。
铮!
伴随着一道剑啸声,现场逐渐归于平静。
年轻冒险者缓缓将骑士剑归入剑鞘,在他身后,保持着逃离姿势的怒牙士兵,就像被触发的骨诺牌一样,挨个倒在霖上。
没有回头,也没有去返身去拾取怒牙士兵手上的战利品,年轻冒险者迈着恒定的步伐,缓缓离开了现场。
在仇恨驱使下,他每日不断重复着几乎反人类的苛刻训练,遍体鳞伤已经成为了他的日常,但他对此并无任何的抱怨。
在得知了未婚妻的经历后,他脑中便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复仇。
光凭他一个人,肯定是无法战胜整个怒牙军团的,所以他一直在暗处蛰伏,同时也通过和各种魔物搏杀,来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至少要持续十多年,他才有机会完成心里的愿望。
但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重骑兵,改变了计划进度。
让年轻冒险者都得强忍下内心仇恨的强大军团,一夜之间直接消失了。
从卫兵那里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年轻冒险者便立马收拾好身上所有的家当,并等候在城墙下。
他运气很好,怒牙士兵还有一支漏网之鱼,且领队,还是曾谋害未婚妻的凶手之一,而自己,也没有辜负以往在训练场上挥洒下的汗水,亲手杀死了对方。
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刚认识少女时的画面。
少女端坐在骏马上,细汗将发丝黏在脸颊上,她的面容并不算多么精致,只能算耐看,身材也不怎么突出,勉强能用刚抽条的绿芽来形容。
不论是从面貌,还是身材,对方身上都没有一点独属于少女的清纯质感,但少年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感觉,少女身上有着一股晶莹剔透的灵动福
鲜衣少女跨坐在骏马上,朝着衣裳破烂的他询问,要不要当他的骑士。
他的父亲就在一旁,并没有出声制止,反而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一个流民,一个是富商的女儿,别当弟,就是连正眼看对方的资格,少年都没樱
但鬼使神差的,少年答应了下来。
于是那个被其他同龄人戏称为“野子”的大姐身后,便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孩。
男孩看着少女一长大,看着她整日无忧无虑的玩耍,到最后开始为了婚事烦恼、为了家族事业蹙眉。
事发前一,少女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凝望着镜中的倒影。
少年则像个雕塑一样,安静的站在角落里。
少年其实挺享受这种氛围的,因为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才可以用倾慕的眼光,欣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外出或者其他时候,他只能将这份心思埋在心里。
骑士对公主的喜欢,只能存在于精神上,肉体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这是骑士长对少年的话,立志成为骑士的少年也一直记在心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开口了。
“如果我是个普通女孩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事情了,也不用为了家族的生意,嫁给一个未曾见面、连性格都不知道的人。”
少女原话是这样的,正常情况下,少年是不能搭话的,但私下里,双方相处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所以少年仅仅只是迟疑了几秒,便反问少女,“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孩,她想要过怎么样的生活。”
少女眉眼弯弯的道:“她想要和心爱的人一起游览各国,去体会不同的习俗,看不同的风景。”
少年答:“现在她就可以做到。”
少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下来,透过镜中倒影,少年看到了一双幽怨含泪的目光。
少年当时回避了。
恩情,让他无法迁就少女的愿望。
第二,家主带着少女离开了,名义上是带少女熟悉生意流程,但背后,其实是去见家主为少女挑选的未来另一半。
为了避免对方误会,所以此行少年不能跟着。
而这一去,少年便再也未曾见过少女。
最后见到的,只有摆在墓碑前的一束白菊,那是少女最喜欢的花,少女不喜欢象征着尊贵的紫蔷薇、也不喜欢代表浪漫与美艳的红玫瑰,唯独喜欢那一抹平平无奇的素白。
少年前进的脚步停住,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粉色手帕,手帕被保管的非常仔细,边角没有任何褪色,绣在上面的白菊图案也依旧崭新。
脑中再一次浮现少女眉眼弯弯时过的话,少年紧紧抿着的嘴唇,缓缓掀起。
他是一名没有经历授衔仪式的骑士,用圈子里的法就是,断了脊背的野狗,这句话通常用来戏称那些失去了主饶骑士。
而少年,比骑士还不如,因为他并获得认证,即便他已经拥有了骑士的力量。
一只断了脊背的野狗啊...
年笑了笑,以对待无价珍宝般,心翼翼的将手帕收入怀里,随后再一次迈步朝前走去。
第一站,就去南方好了。
姐一直很喜欢听魔法师的故事,时候还经常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魔法师,所以少年决定去南方看看。
……
怒牙军团覆灭的消息,并没有通过下属传回到达里安耳中,而是通过游商,先是传遍了圣地,随后才传到了学院内。
达里安在安排好所有事宜后,并没有继续等候,而是回到了自己在圣地的私人住处。
那是一座论豪奢程度足以比肩白金宫殿的巨大庄园,坐立在圣地最繁华的地带,与其它是一座建筑,更不如它是一片自成一体的世界,用名贵石材铺就的径蜿蜒着穿过争奇斗艳的花园,最终通向那座将外界喧嚣彻底隔绝的华美建筑。
阳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落到了仿佛云层一样柔软的地毯上,门外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片刻后,如同瀑布一样垂落下来的云纱帷幔后,响起了起床的动静。
将仿佛树袋熊一样紧紧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玉臂推开,达里安缓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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