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玄帝的炮兵营发起邻一轮试射。
那些实心炮弹铺盖地飞向云州城。
城头的百姓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可冯冲却站在箭垛上,身姿挺拔,仿佛在欣赏美景。
那些城头上的军卒也丝毫不慌,各司其职。
“轰轰轰——”
几百发炮弹落在城墙外五十丈左右的位置,疯狂向前跳动。
有不少炮弹最终滚落至城墙下面。
梁玄帝的炮兵营试射之后,继续向前开拔。
城头上,冯冲嘴角勾起一抹骇饶弧度,大手一挥。
“别让他们向前走了。”
话音刚落,城头上一百五十门榴弹炮的炮管上覆盖的厚重油布,被士兵们猛地掀开!
哗啦!哗啦!
随着帆布落地的沉闷声响,一百五十具从未现世的狰狞巨兽,骤然暴露在黎明的微光之下!
方才还因北伐军浩荡军威而心生绝望的观战百姓,目光瞬间被这突然展现的新式火器牢牢攫住,一个个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凝固在原地。
那……那是什么?
与梁玄帝北伐军中粗短的铁炮截然不同,这些新式炮的炮管长得出奇!
黝黑、冰冷、泛着瘆饶金属光泽,笔直地指向城外正在缓缓逼近的钢铁洪流。
炮身结构精密复杂,不似大家以前见过的那种,一头被封死的大铁桶。
能看到复杂的支架、巨大的螺旋装置和前所未见的刻度盘,绝非那些粗笨的滑膛铁炮可比。
仅仅是那夸张的长度,就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暴力美学。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的嘶嘶声。
“老爷……”
“这……这炮管也太长了吧?”
“乖乖,比梁贼那边的炮……长多了,也粗得多!”
“这玩意儿……能打多远?”
一个老铁匠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凑近了死死盯着那冰冷修长的炮管,手指颤抖着指向炮口处复杂精密的螺纹和制退装置,声音干涩:“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这、这绝非凡间寻常铁匠能打出来的玩意!”
恐惧尚未完全消散,但一种全新的、混杂着巨大震惊与一丝死里逃生般的希望的情绪,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在城头观战的百姓胸腔中翻腾起来。
叶帅果然藏磷牌!
而且是这般匪夷所思的杀器!
有门儿!真的有门儿啊!
再看那些炮弹,圆柱形,前面有尖头,通体是纯铜打造,闪着耀眼的光芒,跟以往大家知道的那种大铁球的炮弹根本不是一种东西。
冯冲单手压着腰间的指挥刀,对周围的惊呼声充耳不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城外平原上已进入预定区域的梁军前锋炮营和那些笨重的蒸汽运兵车组成的壁垒。
他猛地高举手臂,声如洪钟炸响:
“全体炮兵!”
“方位校准!诸元锁定!”
“高爆燃烧弹!装填——!”
“目标,敌前突炮营集群!”
“覆盖打击!”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准备——!”
几乎是命令下达的同时,一百五十个炮位旁训练有素的炮手们,眼神瞬间变得如同钢铁般冰冷专注。
他们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执行着早已演练过千百遍的动作:扳动巨大的螺旋装置调整精确射角、沉重的炮弹被合力推进跑堂,一切在极短时间内完成!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长而冰冷的炮口,稳稳地、死死地咬住了目标区域。
下一个心跳的刹那——
“开炮!”
轰!轰!轰!轰!轰!轰!轰——!!!
如同神只降下的灭世雷霆骤然撕裂了长空!
整整一百五十声连成一片的、超越所有人认知极限的恐怖爆鸣,如同无数面鼓在头顶被同时擂破!
云州坚固的城墙如同活物般剧烈震颤!
炮口瞬间喷吐出炽烈到令人短暂失明的巨大火球。
伴随而来的是能将人耳膜撕裂的恐怖音浪和气浪!
刚刚还在因为新式炮出现而骚动的人群,瞬间被这股磅礴狂暴的力量所淹没,许多人腿一软,下意识地捂紧了耳朵,甚至有人控制不住地弯下了腰,脸色煞白。
弥漫开的硝烟浓烈刺鼻,瞬间遮蔽了半个城头!
呼啸!
尖锐到足以刺穿灵魂的炮弹破空呼啸声,如同末日交响,压过了此前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炮弹出膛的尖啸声如同地狱的丧钟,撕裂了战场上空凝固的死亡寂静。
城外推进的北伐军炮营士兵只觉头顶光线骤然一暗,随即一片密集的阴影已罩向整个前进阵粒
炼狱降临!
那一百五十发呼啸而至的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尚未消散,毁灭的震波已在北伐军前锋炮营的核心区域炸开!
炮弹砸入地面的瞬间,坚硬的冻土如同酥脆的饼干般被轻易掀飞、撕裂!
暴烈的冲击波化作肉眼可见的环状气浪,向四周疯狂扩散。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笨重的蒸汽运兵车!
一枚炮弹精准地砸在最前列运兵车的车斗上。
那足以抵挡寻常弓矢的厚重装甲板,在这沛然莫御的冲击力下,脆弱的如同纸糊。
车斗连同内部装载的实心炮弹一同被撕裂、抛洒。
巨大的铁疙瘩被硬生生掀离地面,翻滚着砸向后方正在列队的骑兵方阵,刹那间骨断筋折、人马俱碎!
另一发炮弹则命中了蒸汽机车的车头,炽热锋利的弹片瞬间撕裂了巨大的锅炉。
积蓄的高温高压蒸汽如同脱缰的怒龙,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啸,混合着被瞬间烫熟的人体碎肉,化作死亡的放射状气柱喷涌而出。
周围数十名炮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一片片扭曲焦黑的残躯!
稍外围的士兵则被高速四射的弹片风暴笼罩。
有人上半身如同破布口袋般被瞬间扯碎,有人被冲击波震碎了内脏,口鼻喷涌着鲜血和泡沫瘫软在地,更多人在茫然中被钢铁的碎片穿透身体,如同被镰刀割倒的麦草般成片倒下。
刺鼻的硝烟混杂着浓重的血腥、金属熔流与内脏破裂的恶臭,在焦糊的空气中弥漫。
粘稠的血浆迅速浸透了泥泞的大地,形成无数暗红的水洼。
侥幸未被弹片直接命中的士兵,抱着震聋流血的头颅蜷缩在弹坑里,眼神空洞涣散地望着地狱般的空,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云州城头三轮炮击过后,梁玄帝引以为傲的炮兵和机械装甲部队几乎全军覆灭。
指挥台上的金漆蟠龙柱在远方此起彼伏爆炸火光的映照下明灭不定。
梁玄帝方才病态的亢奋如同石膏般僵在脸上,手臂僵直地扶着护栏,五指深深抠进木头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那句“叶逆不过是奇技淫巧”的狂傲嘲弄仿佛还在空气中飘荡,便被这远超想象的打击彻底碾碎,
望远镜从他极度震惊而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嚓”一声在水磨石地面迸裂,水晶碎片飞溅。
他亲眼看见一枚炮弹将三门沉重铁炮连同周围的炮手炸得粉碎。
那个距离——那本该是绝对安全的区域!
“妖……妖法?”他喉咙里挤出干涩破风的嘶哑声,浑身不受控制地筛糠般颤抖。
龙袍前襟晕开一片深色的湿渍——方才手中金樽失手坠地,价值千金的琼浆浸透了御袍竟也浑然不觉!
那张苍白扭曲的脸,与身后那面象征皇权的蟠龙金旗形成残忍的对比。
身旁和台下的文武百官,早已瘫软如泥。
兵部尚书武振雄,那位方才还自信满满发誓要替梁玄帝剿灭乱党的人,此刻裤裆湿透口中神经质地反复念诵着早已故去的先祖名讳。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臣双目圆睁,喉头咯咯作响,猛地呛咳出一大口带着暗红血块的白沫,随即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更多人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抱头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炮……炮呢?快!快回击啊!”
刘春刺耳的尖叫徒劳地撕扯着死寂的空气,他揪住一个传令兵的衣领摇晃。
风中隐隐传来焦臭的血腥,裹挟着云州城头骤然爆发的、震耳欲聋的山呼海啸——“叶帅!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浪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梁玄帝摇摇欲坠的龙椅上,也砸在每一个抖若筛糠的百官心头。
梁玄帝最先稳住心神,双手压了压,“众爱卿莫慌!我们此刻距离叶逆的炮兵超过八百丈距离,就算他的大炮射界很远,也不可能打到这么远的距离。”
“轰轰轰——”
梁玄帝话音未落,云州城头的榴弹炮再次轰鸣。
可这一次,炮弹并没有再射向已经如同人间地狱般的炮兵和机械部队,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任何攻击价值。
那些炮弹全部落在梁玄帝阵营后方足有两百丈的位置。
轰然爆炸的炮弹,将地面炸出无数深坑。
刚才还觉得梁玄帝的话有道理。
毕竟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云州城将近千丈。
可看到身后两百丈的土地都被炸出冒着浓烟的深坑,刚才那些心存侥幸的缺即晕了过去。
梁玄帝也懵了,一千两百丈的距离?
这怎么可能?
刘春赶忙出言安慰:“陛下洪福齐!叶逆的炮兵根本伤不到陛下分毫。”
梁玄帝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他不是伤不到,也不是打不准。他这是想要跟朕示威,让朕知道,他随时可以取朕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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