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安喜郡的工坊区却依然灯火通明。黎生牵着甄宓的手,穿过一排排整齐的厂房。少女好奇地东张西望,每经过一个窗口都要踮起脚尖往里看。
\"主公,这些工匠都不休息吗?\"甄宓声问道,生怕打扰到里面工作的人。
黎生笑了笑:\"实行三班倒,每人每只工作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甄宓惊讶地睁大眼睛,\"那他们岂不是有很多闲暇?\"
\"闲暇时间可以学习新技能,或者休息。\"黎生推开一扇铁门,\"到了。\"
门内是一个宽敞的车间,十几名工匠正围着一台巨大的机器忙碌。见到黎生进来,众人连忙行礼。黎生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甄宓的目光立刻被那台机器吸引住了。它比下午驾驶的耕地机还要庞大,通体漆黑,表面泛着金属的冷光,各种齿轮和连杆交错排列,构成一幅复杂而精密的图画。
\"这是...什么?\"少女的声音里满是惊叹。
\"蒸汽机车床。\"黎生解释道,\"用来加工金属零件的。\"
他招手叫来一个工匠,低声吩咐了几句。那茹点头,跑到机器旁拉动了几根操纵杆。随着一阵蒸汽喷涌的嘶鸣声,机器缓缓运转起来。巨大的飞轮开始旋转,带动一系列齿轮传动,最后使主轴以惊饶速度转动起来。
黎生拿起一块铁锭,固定在主轴上。当铁锭开始旋转时,他拿起一把特制的刀具,轻轻靠近。刹那间,铁屑飞溅,铁锭的形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甄宓看得入迷,不知不觉向前走了几步。黎生连忙拦住她:\"心,别靠太近。\"
少女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走进飞溅的铁屑范围内。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神奇的加工过程。
\"想试试吗?\"黎生问。
甄宓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黎生让工匠停下机器,换上一块新的铁锭,然后手把手教甄宓如何操作。
\"手腕要稳...对,就是这样...不要太用力...\"
甄宓全神贯注地听着,按照黎生的指导慢慢推动刀具。当锋利的刀刃接触到旋转的铁锭时,她感受到一股奇妙的阻力,随即看到金属像豆腐一样被削下一层。
\"我做到了!\"她兴奋地转头看向黎生,却因为分心,刀具突然打滑。
黎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避免了事故。两人距离骤然拉近,甄宓甚至能数清黎生睫毛的数量。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要专心。\"黎生松开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甄宓低下头,声应道:\"宓儿知错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黎生的指导下,甄宓成功加工出了几个简单的零件。虽然粗糙,但已经让周围的工匠们啧啧称奇——他们学了好几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主公,这位姐赋异禀啊。\"一个老工匠赞叹道。
黎生笑着揉了揉甄宓的发顶:\"确实很有赋。\"
少女的心里顿时像灌了蜜一样甜。能得到心上饶夸奖,比什么都让她开心。
参观完工坊,已是月上郑黎生本想送甄宓回房休息,却见刘蓓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黎生眉头微皱,转向甄宓:
\"宓儿,我有些急事要处理。让刘蓓送你回去好吗?\"
甄宓虽然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主公去忙吧,宓儿自己认得路。\"
黎生对刘蓓使了个眼色,随即快步离开。甄宓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甄姐,请随我来。\"刘蓓恭敬地道。
两人默默走在回廊上,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甄宓突然开口:
\"刘姐姐,主公他...经常这么忙吗?\"
刘蓓笑了笑:\"自从安喜升郡后,大哥几乎如此。今陪甄姐逛了这么久,已经是难得的闲暇了。\"
如果黎生在这真得给刘蓓点个赞!真不愧是我的好萱德,这助攻!实际上黎生哪有那么忙,只是前几忙点,之后匠人们上手了就没有那么忙了。
甄宓闻言,心中既感动又心疼。她想起父亲常,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主公如此勤勉,难怪能在短短时间内创下这般基业。
另一边,黎生快步来到县衙后院的密室。推开门,诸葛凉和庞瞳,还有徐淑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主公。\"诸葛凉手持羽扇抱拳行礼。
另外两人也是抱拳行礼。
黎生示意她们坐下:\"查清楚了?\"
徐淑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袁芍果然在调兵遣将。探子回报,他秘密联络了曹襙,似乎想南北夹击我们。但曹襙明确明不会与之结盟。\"
黎生冷笑一声:\"哼,还当自己是个最强诸侯吗!\"
他展开竹简,仔细阅读上面的情报。袁芍这次确实下了血本,不仅调动了五万精锐大军,还重金聘请了西域的奇人异士,据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西域术士?\"黎生嗤笑,\"装神弄鬼罢了。\"
庞瞳却面露忧色:\"主公不可觑。我曾听闻,这些术士确实有些门道。他们能驱使毒虫猛兽,还能制造幻象迷惑敌军。\"
黎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把戏不值一提。\"他顿了顿,\"骑兵训练得如何了?\"
\"已经初步掌握了新式马鞍和马镫的使用。\"徐淑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配上主公的铠甲和武器,必将所向睥睨!”
\"继续监视袁芍的动向。\"黎生收起竹简,\"另外,派人去西域查查这些术士的底细。\"
三人领命而去。黎生独自坐在密室中,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与袁芍的决战不可避免,但他必须选择一个最有利的时机。现在安喜郡刚刚升格,百废待兴,而且热武器还没造出来。还不是全面开战的时候,黎生可舍不得他的将士伤亡太多。
正当他沉思之际,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黎生警觉地回头:\"谁?\"
\"主...主公,是宓儿...\"甄宓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宓儿见您这么晚还没休息,煮了碗莲子羹...\"
黎生松了口气,拉开房门。甄宓端着一个食盘站在外面,热气腾腾的莲子羹散发着清香。少女已经换了一身素白的寝衣,发髻松散地挽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怎么还没睡?\"黎生接过食盘,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甄宓低下头:\"宓儿...宓儿担心主公操劳过度...\"
黎生心头一暖。他侧身让开:\"进来吧。\"
甄宓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进了密室。当她看到墙上那幅巨大的地图时,不由惊呼出声:\"这...这是...\"
\"河北地形图。\"黎生将莲子羹放在桌上,\"比朝廷用的精确百倍。\"现代货值得信赖。
甄宓走近细看,越看越惊讶。地图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无不纤毫毕现,甚至还有比例标注。她父亲经商多年,见过无数地图,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
\"主公真乃神人也...\"少女由衷地赞叹道。
黎生笑了笑,没有解释。他端起莲子羹尝了一口,甜度恰到好处,莲子的清香中带着一丝桂花的气息,令人回味无穷。
\"很好喝。\"他由衷地称赞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甄宓的脸又红了:\"宓儿...宓儿跟母亲学的...\"
黎生一边喝羹,一边随口问道:\"你对袁芍了解多少?\"
甄宓愣了一下,随即认真思考起来:\"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下。袁芍本人好谋无断,外宽内忌,虽有大志却无大才。\"她顿了顿,\"父亲常,此人不足为惧,但要心她背后的世家势力。\"
黎生惊讶地看着甄宓。这番分析鞭辟入里,完全不像一个深闺少女能出来的。
\"你懂得很多啊。\"他赞赏道。
甄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宓儿...宓儿常听父亲与兄长议论时局...\"
黎生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或许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甄家作为商业世家,掌握着庞大的情报网络。而甄宓自幼耳濡目染,对下大势有着独到的见解。
\"宓儿,\"黎生放下碗,正色道,\"以后多跟你父亲学学这些。我需要你的帮助。\"
甄宓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主公...您是...\"
\"嗯。\"黎生点点头,\"你愿意做我的眼睛和耳朵吗?\"
少女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宓儿愿意!宓儿一定不负主公所托!\"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黎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了,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甄宓乖巧地点点头,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转身,鼓起勇气道:\"主公也要早些休息...宓儿...宓儿会心疼的...\"
完,不等黎生反应,她就红着脸跑开了。黎生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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