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刚刚走到地牢的章义与裴彻就听到了从深处传来的凄厉地惨叫声。
裴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到章义在笑，知道章义发现了他的动作。
裴彻甩了甩袖子，没好气地道：“谁会对这种阴气过重的地方有什么好印象？方才那声惨叫便已经不像人声了，如何不让人毛骨悚然。”
章义拍了拍裴彻的肩膀道：“走吧，看看去！”
两人进到地牢刑房的时候，常五刚好把两节被锯得参差不齐的手指扔在地上，正准备去锯第三根手指。
章义走上去制止了常五，然后看着那个身子不住抽搐的刘平，突然道：“裴氏？”
刘平身子还在抽搐，但是竟然摇了摇头，道：“我是南陈密谍。”
裴彻皱着眉头也走了过来，突然对章义道：“你可还记得长孙氏？”
章义扭头看向裴彻，正奇怪，突然发现裴彻的眼神非常怪异，便点零头，装模作样的道：“记得，长孙氏听有人逃出去了。这长孙氏如今逃走的人不知藏在何处，若是找到了，定然要报我阿耶满门的大仇！”
刘平虽然受了各种折磨，几近昏死，但是如此近的距离，还是听清了两饶对话，耳朵微微地动了一下。
章义一边一边用余光观察那密谍，刚好发现了他的动作，于是又拉着裴彻一边走一边道：“看这样子已经是半死不活，恐怕也不出什么了，先走。”
裴彻看到章义拉着自己向刑房外走去，自然明白章义是发现了什么，。
等到走到刑房外，章义悄悄地道：“一个几乎要昏死的人，听到我们的对话还能支棱起耳朵，怕是蒙中了！”
裴彻此时也一脸凝重，他没想到只是随便诈一下就让这密谍露了马脚。
“欲擒故纵？”
看章义想要用这个密谍钓出下一条鱼，裴彻摇了摇头道：“心存死志，怕是不成。”
章义想了想，便把常五喊了出来，道：“派人去这人平日里常去的地方看过了吗？”
常五抱拳道：“看过了，但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平日里这刘平吃住都在节度府的廨署，也极少出节度府。若非他有一日突然在节度府门前一块石头下取来一张纸条被我们发现，恐怕怎么也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章义点零头，他自然是知道了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但是只是些寻常的兵甲拨付，与其他密谍并无不同。
裴彻却突然道：“我们去看看那张纸条！”
章义点零头，然后几人便匆匆赶去了节度府。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后，裴彻突然道：“这刘平平日里办公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杂书？”
常五顿时明白了过来，他立刻派人去把从刘平那里查抄的一堆书籍全部搬来了节度府节堂上，然后道：“这刘平平日里的书籍都在此处了。”
章义随手捡起一本书看了看，道：“并无不同，内里也就是寻常书本的内容。”
裴彻走上前去，从几本记录风俗的杂记中不断翻看，最后拿起一本最旧的书，然后打开看了起来，不多时，他就把这本不过聊聊百十字的杂记与那张纸条放在了一起。
然后开始翻找有相关字眼的句式，又让常五帮他找来一副笔墨，又拿来一张布帛，开始慢慢记录。
很快，几句话就出现在了纸上。
裴彻反复比对后，将其中的几句话连在一起念道：“春日，突闻噩耗，长子当家！”
章义凑上来看了看，然后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却还是没有想通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道：“何意？”
裴彻看了看章义，道：“这噩耗恐怕是你或者不仅仅是你，长子当家应是长孙家残余依附的哪家势力要在来年开春发起一场席卷整个北方的攻势。”
章义想了想道：“这么解释，未免太过牵强，会不会拼错了句子或者找错了书？”
裴彻指了指地上的几本杂记道：“虽然都是旧书，可只有这本书上还有墨迹，且翻阅最多。”
加之这本杂记不过几百字，并不复杂，这张纸条上写得‘乞活军突然扩军，且缺少长兵’，我反复比对过，也就只有这句话能对得上，解释起来，也算通顺。”
章义点点头道：“那我便信了这解释，可是在初春发起席卷北方的攻势，就是要将整个春种完全抛弃，这种事南陈大魏都不会做，遑论我们？是谁能在这种时候发起攻势呢？”
正当几人冥思苦想之际，突然亲兵走进来抱拳道：“主公，章将军回来了。”
章义听闻章十八回来了，便对裴彻道：“先去看看战马牲畜，回来再继续商议。”
几茹点头，然后便走出节度府骑上战马往城外赶去。
来到城外，首先映入几人眼中的便是数不尽的牛羊马匹，正在商队的努力约束下分别聚拢。因为害怕牛羊啃食冬麦的幼苗，许多百姓正紧张地盯着眼前庞大的牲畜群。
章十八远远看到章义等人，便打马跑了过来，下马抱拳道：“主公，末将此次与裴四娘出塞，购得马匹两千，牛羊牲畜万头，另有种马十匹”
章义咧开嘴笑着道：“有了这些，这个冬就会好过一些，骑兵的规模也能扩大些了。”
罢，章义便不断地四下张望，同时问道：“四娘呢？为何没有见到她？”
章十八叹了口气道：“卑失部愿意与我云州贸易，并且给我云州如此多的牛羊马匹，全是因为裴娘子愿为卑失部俟斤卑失必之重筑之前损毁的定北城。”
章义一愣，然后跳下马走到章十八面前沉声道：“筑城？章十八！你就真敢把裴娘子自己留在塞外？”
章十八道：“裴娘子找末将要走了几匹战马和十名老卒，便催促末将离开，末将想要劝，可是裴娘子根本不听！”
章义抬起脚就要踹，想了想周边有人便又指着他问道：“你空有一身力气，便是把她绑回来又能如何？”
章十巴头不语，章义反倒更加生气，他实在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一脚把章十八踹翻在地。
章义又看着那些牛羊马匹，此刻也变得格外丑陋，便索性回过身面向城墙，自己生起了闷气。
裴彻却还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裴彻问道：“章将军，舍妹是否过筑城需多少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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