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并未直接返回落枫宗。从权宗传送大殿出来,他略微思忖,便再次通过传送阵,返回了两界山。
作为新任的南极之地镇守使,来到这西南之地的门户,不拜见一下坐镇簇的乾元山元婴修士,于情于理都不过去。
之前没有第一时间来拜见,是因为事关金手指,兹事体大,别是一个元婴初期修士,就是各脉的脉主在此坐镇,他也得先把这件头等大事办了再。
如今事情已了,该有的礼数,自然不能落下,哪怕对方可能心存不满。
来到两界山深处,那座灵气最为浓郁、禁制也最为森严的洞府之外,元起停下脚步,朗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洞府之中:
“南极镇守使,元起,求见权一脉第九长老!”
声音在洞府前的山谷间回荡,片刻之后,洞府大门并未立刻打开,反而陷入了一阵有些刻意的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洞府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一个身着青衣、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筑基弟子,面带紧张与恭敬之色,快步走了出来。
他对着元起深深一揖,低着头,语气有些发颤地道:“拜……拜见第七圣子!”
他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元起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继续道:“第九长老他……他老人家此刻正在闭关,到了紧要关头,实在不便打扰。圣子您……您若要见他,恐怕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这青衣弟子表现得极为谦逊恭敬,姿态放得极低。但他心里却是叫苦不迭,欲哭无泪。第九长老的心思,他一个弟子哪里猜不透?
这分明是借故“闭关”,要给这位新来的、似乎有些“不懂规矩”的第七圣子一点颜色看看,杀杀对方的锐气!
可这苦差事却落到了他头上!他一个筑基,夹在一位脾气不算太好的元婴长老和一位如日症实力莫测的圣子之间,简直是如履薄冰,生怕哪句话错,就成了两位大人物斗气的牺牲品。
他清楚得很,第九长老的身份固然尊贵,但第七圣子的地位也非同可,甚至潜力更在其上!圣子真要动怒,收拾自己这么个弟子,恐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元起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哦?第九长老在闭关?” 他语气平淡,“不知要闭关多久?”
青衣弟子按照第九长老事先的吩咐,硬着头皮回答道:“大概……大概需要两三光景。圣子大人若不嫌弃,可先在旁边的客室静室稍作歇息,等长老出关,弟子立刻前来通禀!”
元起心中晒然。两三?还让自己在客室干等?这摆明了是对方因为自己来到两界山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拜见,心中不满,故意要摆摆架子,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或许,还有点对自己“年轻得志”的不以为然。
想通此节,元起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甚至带着一丝玩味。他现在还真不在乎一个元婴初期修士的态度。
虽然为了不过早引起命教、渡门等势力的过度关注,他需要尽量低调,隐藏部分底牌,但若是一个元婴初期修士就想凭修为和资历压他,那也未免太看他了。
从容退去,不需要展示太多东西。
“第九长老,” 元起不再理会那战战兢兢的青衣弟子,目光直接投向那紧闭的洞府大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不要倚老卖老。”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浪费。”
他语气转冷:“你既然不愿出来相见,那元起便告辞了。今日我已按礼数前来拜见,是你避而不见。此事,我自会原原本本,禀告给兰若掌门。是非公道,自有她老人家评牛”
站在一旁的青衣弟子闻言,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身体都微微发抖,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去。这位圣子……也太刚猛了吧?直接就要捅到轮值掌门那里去?
完,元起不再多言,转身便欲离去。
“站住!”
就在他即将迈步之时,一声带着怒意的冷喝,从洞府内传来。
洞府大门轰然洞开,一道身着玄色长老袍服、面容威严、眼神锐利的中年修士身影,一步踏出,出现在洞府门口。正是权一脉第九长老,元婴初期修为。
他脸色铁青,目光如电,直射元起,语气不善,带着明显的训斥意味:
“年轻人,太过气盛!就不怕……过刚易折吗?!”
元起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这位元婴长老,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不怕。”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年轻的时候若不刚硬,等到老了……想硬,恐怕也硬不起来!”
“放肆!” 第九长老闻言,气得额头青筋一跳,元婴修士的威压下意识地散开一丝,让旁边的青衣弟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元起!你就是以如此态度,来拜见前辈的吗?!” 第九长老厉声质问。
“那按照第九长老的意思呢?” 元起似笑非笑,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是让我给你磕一个,还是需要奉上厚礼?否则,我就得像个傻瓜一样,在这里等你三,才能有幸见到您老人家一面?”
他摇了摇头,语气愈发不客气:“摆这么大的谱……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咱们乾元山的太上长老呢。”
“元起!” 第九长老的声音已经冰冷到了极点,周身灵力隐隐波动,显然已是动了真怒,“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他向前一步,元婴初期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如同山岳般压向元起,试图以境界威压令其屈服。
“你要清楚,再强的金丹修士,他也只是金丹修士!元婴,就是元婴!境界之间的鸿沟,不是靠什么背景、赋,就能轻易踏过去的!”
第九长老眼中寒光闪烁,语气带着威胁:
“你若再敢出言不逊,目无尊长……就别怪本长老,替你师祖李俊雨,好好‘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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