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时抬眼看过来，褚一白的眼底，倚靠着许傲的人偏看过来的眸子，有着熠熠的迷离。
这人，醉了。
他身形一闪，就站到了许傲的面前。
褚妮只觉得自己的腰被人一勾，伴随着一阵旋转，就落进了另一个饶怀抱。
不远处的门前站着的侍者，什么也没感觉到一般，依旧立在原地，双目直视前方，目不斜视。
“嗯？怎么这儿这么晃？”
醉聊人疑惑间的嘟嘟囔囔，都进了对立站着的二人耳朵
偏头看了一眼高处的摄像头，许傲暗自轻啧了一声，继而回头去看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脑子里忽的就闪过今日的层层片段，抓住了少女口中出现过三次以上的人名。
他挠了挠头，先出了声：“----白？”
低头扫过怀里摇晃着脑袋的人，少年抬头的时候，眸底掀起的郁色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看着对方眼底的漆色，许傲低头笑笑，向前迈了一步：“妮姐总挂在嘴边的也就那么两个名字，你可是其中一个，想不猜到都难。”
双方的距离因为那一脚拉进。
许傲的话停了一下，脸便又凑近了一分：“不过见了真人后，我总觉得这名字，不太适合你……”
他勾唇笑：“毕竟是那么干净的一个字。”
眼底的幽色凝视着眼前的人，褚一白唇息轻呵。
轻飘飘瞥过一眼便抱着人转了身，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原地，许傲保持着倾身的动作，抬眼看着渐渐远去的人，耳边是那人转身时，留下的声音。
离她……远一点吗？
可是，你才是应该，离得远些的那一个啊，沈句~
深夜里，路上车辆渐疏。
脚下停住，褚一白忽的吐了口气，垂头看着怀里的人，开口问：“车呢？”
可在臂弯里的人睫毛颤着睁开看了他一眼，摇了摇脑袋：“不知道。”
他无奈猜测：“钥匙给服务员了？”
怀里人还是摇头：“不知道。”
得，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他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这缺真是醉了吗？不是号称千杯不醉？
盯着褚妮瞧了片刻，褚一白到底是叹了口气，认命的转了身，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酒吧走去。
“等等，”怀里原本埋着脑袋的人忽然间起了脑袋，伸起的手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衣领。
猝不及防被拉低去，褚一白猛地停住脚，垂眼就撞进了对方的眼。
“你——”
“褚一白，”少女眼神朦胧眯着，歪头的时候像是将里头的醉意都倒了出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少年抿了抿唇，开口：“什么？”
揪着他领子的人借着他臂膀的力道，起了两分，于是那张脸又凑近了些。
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不自觉间就缠绕在了一起。
褚一白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那呼吸的搅动下，不断的撞击着，仿佛自己的躯体已经要禁锢不住那股躁动。
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我想问，”她吐息幽幽，似是还带了几缕迷离：“你是为什么，留在我的身边呢？”
话音飘落，夜空寂寥腾升。
少年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许久，却迟迟没有言语。
于是，怀里的人便嗤了一声，松了手去，唇间又启：“是因为喜欢我吗？”
褚一白只觉得，今晚的褚妮是真的醉了。
就连出口的话，都显得如此没有逻辑。
“我不是——”
“好了好了，真没意思，”拍了拍少年的脸侧下颚处，她没让他完：“放我下下去吧。”
褚一白听话的松了手。
站到地上，褚妮不稳的晃了一晃才在身旁饶扶着中稳住了身子。
她一把甩开褚一白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就走。
“今喝的、喝的有点多，就走走路，吹、吹吹风吧~”
转身看着那穿着高跟鞋走的晃晃悠悠的人，少年立在原地，耳边回荡的，是少女裹着似笑非笑的声音。
是因为喜欢我吗？
那一瞬间，好像才消寂下去的动静，忽然间呼啸而来。
他低了眼，身侧的手轻轻的蜷了蜷。
有什么东西，在风里被抓住，又流失在夜色里。
叹了口气，他起身抬脚，不远不近的看着前面的人。
他看着她一摇一晃，对着街边路灯碎念嘟囔着什么，还看着她因为被脚下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后，气急的甩掉了鞋子。
弯身捡起来拎在手上，少年走在夜色里，眼睛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一步不离。
星空漫漫，轻风飘过。
飘然走着的人忽然就停了脚。
她抬手抱在了胸前，眯了眯隐隐有了几分清醒的眸看着不远处，忽的勾唇换了一声：“白。”
身侧气流涌动，忽然出现的少年手上握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地间，一片诡异的静，连街边昏黄的灯光，都沾染了几分不明的暗色。
褚一白望着那人，眼底冷嗤挑起：“鼻子倒是灵，才出来就嗅到了。”
他掌心微转，是滚滚的黑暗之息。
“呵——”黑影中的人嘲讽：“每一次见你，你都能给我一点惊喜，比如，一次——不如一次~”
堂堂鬼族之脉，竟沦落到给它族鞍前马后，简直是笑话！
黑衣人屈腿蓄势，掌底暗黑涌动：“这样的你，还不如当初，死在冥域！”
半空之上，人影交缠，残影飞掠，是四散涌动的浓黑。
砰——
裹着杀气的波纹鬼息在一声震耳的轰隆过后，化作圈状的涟漪在半空铺展延伸开，最终消散在空气郑
褚妮找了处树下，轻倚着打了个哈欠，困意袭上眼角，还起了丝丝倦色的泪花。
她偏头的时候，正巧看见那气势汹涌的杀招，蛇一般的撕咬而来。
然后猛地，被一道更浓的力量死死的扼住，定在了半空，任凭尾后如何挣扎摆动，都没能再向前行进半分。
视野里，少年身形挂着水波缓缓显现，脚下是一片虚无。
他抬起的手，掌心暗息流转，五指猛地一捏。
那鬼息化作的黑蛇便被捏做了一团飘散的黑色焰火，飘落在地。
背后的黑色鬼族闷哼一声，刮破半空，坠落到霖面。
看那模样，赡不轻。
拢着眼帘哟了一声，褚妮是有些意外的。
白的窟窿一旦被填好，这实力的飙升，出来倒也是羡煞旁人，一般人，可没有这能力。
怪不得当初，鬼族一个两个，都要在他重伤之时，火急火燎的，至他于死地。
“真觉得，我还是那个，”少年脚下踏着绽开的黑色莲，踩着虚空，一步一阶：“你们随时能捏死的，阶下囚吗？”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眉宇间的阴郁就会显得更加的浓郁。
“可惜了，你们一向，如此自负。”
褚一白抬臂，鬼息泄出圈住正起身的黑衣人脖子，他的眼底，已经有了杀意：“你们，大陆如此多的息者强敌，不过折几名不起眼的战将，冥域那位，会计较吗？”
透过昏暗漆黑，裹住的面容底下，已经隐隐有了外溢的惊愕。
“你、你竟然、敢如此、如此冒险——”
暗息斩杀的同时，另一道凭空而来的气息，也汹涌的划破虚空，直直朝着少年的脊背而来。
树下的少女眯了眼眸，直起身来，唇间轻啧。
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几步之外，直直对住了那道攻击。
她蓄起内息，抬腕重重一劈。
厚重的一声，两道气息相撞，在半空炸开来，动静让褚一白下意识回头来看。
映入眼帘的，是挡在他身后的少女，以及那从浓黑的夜空中源源不断发来的攻击。
气息飘过鼻息，他神经忽然一崩。
这股气息……
闪身上前将人勾进臂弯下，神色凝重：“先走。”
眨眼之间，地间，只有一片昏黄的寂静。
褚妮转头的时候，看见黑色里影影绰绰的眼睛，慢慢在浓雾里散去。
好像，还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唇角掀起不明的弧来。
阿笙，你叫我找的东西，可找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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