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归不肯放任大掌中的柔荑抽离，又微微使力握紧了女子纤细玉手，玉手再次贴上了男人起起伏伏的心口。
“家中是否对臣寄予厚望，分明与臣亲近或远离殿下无关，殿下，你别混淆视听。”
顿了顿，男人才又深深望着谢晏继续开口道：“殿下，你可感受到了？臣的这颗心在踊跃跳动，但它还在越跳越快，而它这般没有章法的乱撞，只因殿下。”
求得重来一次，这颗心又再次跳动，完全只因他倾慕的姑娘，只因昭阳长公主谢宴啊。
裴云归一直觉得，神佛是在前世听到了他固执的祈求，才允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他的心，他以为殿下是懂得的？
男人双眸汹涌炽热，既让谢晏一时不敢直视对方，眸子动了动，有了躲避意味。
“你……你先放开。”她只觉得对方的胸腔有些烫手，想抽回自己的手。
“臣不放。”裴云归却突然固执起来：“除非殿下不再生气了。”
谢晏突然轻笑出声，有些无奈道：“行行行，我不生气了，你能先放开我了吗？”
闻言，男人才不情不愿松了力道：“殿下没骗臣吧？是真的不气了吗？”
谢晏翻了个身，好让自己侧躺在榻上舒服些，才半撑着脑袋开了口：“我不是与你了吗？我理解裴夫人的，并没有要怪她。”
她只是觉得裴夫人的对，不免反思了下自己而已。
裴云归却还在追问：“那上次遇袭的事呢？臣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之处了，殿下能不气了吗？”
谢晏摇摇头，叹道：“不，那件事应该是我同你道歉的。我知道你会那般做的原因，你受苦了，当时我不该赌气不去看你的。”
“那是臣自己的选择，殿下和三殿下都不必自责的，”
裴云归起身端过甜汤，准备侍奉谢晏饮下：“臣知道殿下今日情绪欠佳，吟秋姑娘做了甜汤，殿下用点吧。”
着，舀起一勺甜汤送至谢宴唇边：“殿下尝尝。”
谢晏想自己来，男人执意要喂他，拗不过只能由着他喂了。
“殿下觉得如何？甜吗？”
谢晏细细品味，却并不觉得这碗甜汤有多与众不同，只随口应了句：“嗯，挺好的。”
但她心中还有话想，见男人动作慢吞吞的来喂她，便直接端过汤碗一口闷了。
裴云归眉头微蹙：“慢些，殿下……”
一口闷完，擦了擦唇角，谢晏才郑重开口：“裴云归，今日回府后我想了很多，有些心里话，想同你。”
裴云归眉目温顺，只：“嗯，那殿下先听臣？”
谢晏眉眼微挑，示意他先。
实则裴云归还想的是自己母亲的事：“殿下，臣知道母亲此前在清溪源也了些不好听的话，臣先代母亲致歉。至于母亲那边，回去后臣会好好同母亲……”
“不必了。”
谢晏眸色微动，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了，我理解裴夫人爱子心切，有时才会言语激动了些，你莫要因我同自己母亲起争执了。”
裴云归微愣 ，才又笑着开口：“母亲到底与殿下了什么？既还让殿下维护起来了？”
可接下来谢晏的话，却让男人激动起来。
只听谢晏开口道：“裴云归，这一路走来你都在偏向我、迁就我，处处为我着想，可正因如此，有些话我更该提醒你。”
明知她了对方会不高兴，谢宴还是开口了：“你别忘了，你是裴府子弟，往后别再不管不顾一头扎在我和三弟的事情上了，也该念及家人，多听听他们的话。”
裴母有句话突然点醒了谢晏，她是真的有些怕了，怕裴云归与她牵扯过深，自己会害了他。
若两人适当保持距离，会不会好些呢？
男人搁下碗勺的手一顿，不解问：“殿下这些是什么意思？倒让臣有些糊涂了？”
“不，你懂我的意思对不对？”
谢晏摇头叹道：“你与我牵扯过深，会让你家里龋心的，要不我们往后……”
“我们往后要怎样？”
裴云归语气突然激动起来：“殿下是否想，为了让臣的家里人安心，往后我们最好保持距离？只因臣的母亲，臣多次性命有虞，是因为臣和公主走的太近了？”
男人突兀低低笑出声，笑里却带了几分凄凉：“枉臣以为，我们一同经历了那么多，公主是懂臣的？可原来，始终自作多情的只有臣，原来，公主不曾相信臣啊？”
是不相信他，想陪她排除万难，一路走下去的决心吗？
见男人神色凄凉，谢晏心口莫名一痛，忙想开口解释：“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不相信你的。”
裴云归却罕见的退后了，不住的摇头：“那殿下是什么意思呢？臣将一颗心奉上，将决心奉上 ，只愿陪殿下走下去。可是殿下呢，都到这一步了，还在想着推开臣呢？”
“我没有想推开你的，我只是想你明白，你家里人真的……”
“公主不必多了。”
裴云归不再温顺，神色染着悲凉，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臣明白公主的意思了，既然臣的靠近让公主困扰了，往后臣自当与公主保持距离。”
罢，眸色复杂看了眼对方，便转身离开了，临到门口时脚步微顿。
又开口了句：“不过微臣还是希望公主能明白，不管有没有公主，微臣作为一军主帅，都免不了在皇家子弟争储风波中站队。”
“而臣选择三殿下，是出于臣自身的考量，公主不必思虑太多。”
言外之意：他还会继续一些事，当然了，他的选择并不是因谢晏决定的，不管结果如何？谢晏都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罢，是真的转身离开了。
“裴云……”谢晏下意识想追上去的，可她眼下心乱如麻，也不知该些什么。
最后只能任由男人离去。
接下来几日，谢宴没再见过裴云归，只是听他随着刑部的人去彻查皇家子女接连遇一案了。
此案久没定论，康宁帝神色不虞，上朝时刑部的几名官员被一通斥责，几名臣子却大气不敢出。
这期间，三皇子溜出宫过一次，而约见他的人，正是裴云归。
谢霁还打算去长公主府一趟，思及自己欠下的恩情，不情不愿开了口：“本殿打算去探望皇姐，听闻裴将军近日都在忙着查案，不如我们一同过去吧，想来皇姐也会高心。”
不曾想，裴云归却拒绝了：“微臣贸然造访，恐惹长公主不虞，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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