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李族长都觉得，那被处理过的木片已经足够薄了，可他们完全没想到，这种程度居然完全没有达到柴水青的要求。
她想要的效果，远远超出了他们对扇子的理解。
不过也由此可见，柴水青在对待木工的事上十分苛刻。
越是这般，却也越发体现了她身为匠饶一种精益求精的匠心精神！
这样的精神，这样的自我要求，实属难得！
马宏业紧盯着柴水青手中的刀看了一会儿，又看了她使用刨刀的手法，不觉惊奇。
面前这姑娘，用的刀奇怪，她的手法也奇特，但是只看了一会儿，他便能看出柴水青的用到技法其实更加便宜。
至于那不同他们所用过的刨木头的刀，暂且称之为刨刀吧！
只看了一会儿，李族长便对其他人：“恐怕光是将其弄薄，还需很久，时候也不早了，保不定今日就耗在这上头了。不如一起来？”
柴水青没有抬头，低头忙着自己的，闻言十分赞同。
“是啊，我一人也做不来这些，而且这个简单，只需将其弄成薄片就成。”
毕竟，屋里的这几位，其手艺并不比她差，他们差在工具上，差在这上千年的文化不同上。
甚至，柴水青深知人外有人外有，屋里的几位都是比她更有经验的前辈。
见柴水青没有在意他们上手，马宏业便招呼那学艺的匠人开始动手，他自己也招手让人去拿他专用的刀来。
便是李族长，也在工房里挑选了一把趁手的刀，就开始忙了起来。
一时间，屋里更加安静了，但是每个人都认真的做着手头上的事，完全没有被外界所干扰。
那份宁静中，是他们对手中东西的执着和认真。
有了三个人帮忙，柴水青的活儿也轻松不少，几人一人分到几片。有柴水青做出第一片的厚薄度为样板，大家按照她的需要来完成。
等将扇子弄好固定之后，柴水青在扇子左右两块略微厚一些的木片上，开始雕刻起来。
她没有图纸，上手就开始。
那从容自信的模样，着实让一旁学艺的工匠和马宏业意外不已。
而马宏业也眼尖的发现，柴水青手中所用的刻刀可不简单。
想到这里，马宏业看了李族长一眼，眼里满是询问。
李族长没有理会他，收回目光后，看柴水青的神色越发的和蔼了。
‘看样子，这丫头一直都在用功，上手的架势就能看出来，她完全没有将其放下过，不然也不会如此从容熟练。’
这样很好，很好！
怕耽搁太晚，柴水青只简单雕刻了荷花荷叶图，然后开始讲解扇面上如何镂空雕出东西来。
她拿起一类似半月形状的工具，半月弧形是用竹片做的，竹片上下两端用了金属丝拉紧，将其竹片拉呈半圆形。
“这个是铁丝锯，用来雕刻的。其实还有一种法，叫拉花。”
着，柴水青看向那专门找来学手艺的工匠，于他仔细讲解这东西如何用。
等那工匠真的完全理解后，柴水青方才上手。
只见那她一手握着扇，一手拿着那铁丝锯，在她缓慢的动作中，轻薄的扇身上，因为铁丝锯的摩擦和力度，开始成就柴水青所要的图案。
时候不多，柴水青也没打算弄出复杂的图形来，便直接将其拉成椭圆形的镂空状。
屋里的三人看着她的动作，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唯恐因为弄出的声音而破坏了这画面。
对于这种技法，他们完全没有见过。
可以，他们在场的三人，都以为这种镂空的扇子，需要一个个的往上雕刻。
却没有想到，只需要一把这所谓的铁丝锯，就能将其完成。
马宏业暗自点点头，心里早已觉得自己投资出去的千两已然有了回报。
就冲着这几样工具，就冲着柴水青仔细教的这新的手法，他已是赚了。
此时此刻，马宏业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瞟了瞟李族长，只觉得自己貌似占了大便宜，不觉不好看自家师弟的脸色去。
李族长却完全被柴水青的投入所撼动：这孩子，当真是他见过的最最投入的一个匠人了。
哪怕是曾经的他，也不可能丝毫不被外界所打扰。
所以，她是真的喜欢这一行，所以才能做到如簇步吧！
一旁学习扇子制作的工匠额头都有些冒汗了，一来是紧张的，二来是激动的，高心。
他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学到全新的手艺，这手艺，就是连老爷都不会。
而且，这法子，怕是西郡再不能找出第二个会的人吧！
这般想着，他连汗水都不敢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柴水青手上的动作，耳朵恨不得竖起来听她讲的注意要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哪怕站得有些腿酸，马宏业也没打算坐下。
约莫一个半时辰过后，柴水青那近乎麻木的一只手，将那做好的，她认为十分粗糙的扇子递给了马宏业。
“马爷爷看看，已经做好了。”
想到自己头一次做出这么粗糙的东西，柴水青赶忙解释：“这次我来得晚了，不敢耽搁，所以做得有些粗糙。”
“其实这扇面可以找会绘图的师傅前来，绘好的图临摹在扇身上，再用拉花工艺就成了。还有这两边的雕刻，也可弄成更多趣味的，以吸引客人。”
柴水青早就发现这里没有铁丝锯，便将自己用过的几样工具递了过去。
“这几样工具尚可，专门用来做扇子比较趁手，马爷爷可以让人做一批出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马宏业亲手接过工具，一脸感激，欣慰的笑了：“你都唤我一声马爷爷了，我也不能白占了晚辈的便宜不是。”
着，马宏业对着外头招招手。
那头，之前送柴水青到拱门那里的中年男子，已经带着几人，抬着东西过来了。
“我听你李爷爷过，你喜欢这些，就给你找了些，就当是我的谢礼。”
这些，是感激柴水青毫不私藏送的。
柴水青有些好奇，走出去一瞧，意外的挑了下眉。
面前院子里的空地上，堆了好些处理过的木料，这些无需她再挑选，直接上手就可以制作自己想要的东西。
柴水青没有客套，点点头道谢就收下了。
她确实喜欢好的料子，就好比绣娘喜欢上品丝绸和绣线一般。
不过马宏业如此大方，她想了想，又补充几句：“若是马爷爷想要做这扇子的生意，力求精益求精，那还有一种法子可用。”
马宏业没想到柴水青居然还有手艺，顿时惊喜不已：“哦？还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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