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六部值班房内,早朝过后,太和殿在皇帝离去后,虽森严庄重之感稍减,可那股无形的威压与紧迫感,恰似金砖所浸的丝丝寒意,透过一墙之隔,悄然渗进这六部值班房。
此处远不及大殿那般宏阔,陈设尽显简朴实用。巨大的紫檀木长案居于中央,上头卷宗、奏疏、图册堆积如山。
空气中,墨香、纸张陈旧气息,与因长时间伏案而生的淡淡汗意交织在一起。几盏青铜宫灯静静燃着,光线在堆叠的文书缝隙间,投下重重阴影。
季海生身为宰相,端坐在主位上。褪去朝堂上的恭谨,他眉宇间难掩一丝疲惫,可眼神却依旧锐利似鹰,扫视着鱼贯而入、神色各异的六部堂官们。
户部王俭、工部李尚书、兵部张韬、刑部赵大人、吏部与礼部李尚书,还有都察院右都御史严正、大理寺少卿等一众重臣,纷纷依品秩落座。刹那间,值房被官袍的绯紫青绿填满,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都坐吧。”季海生声音平稳,透着事务性的沉稳:“陛下旨意已下,气势如雷霆万钧。我等身为臣子,唯有齐心协力,将圣意切实落到实处。诸位,来议一议,从何处入手?又该如何着手?”
短暂的沉默后,户部尚书率先打破寂静。他一边翻看着带来的簿册,一边道:“季相,度田令在其他二州试点,户部第二批人手、钱粮、册簿、器具均已准备妥当,三日后便可启程。然而,此乃触动豪强利益之举,豫扬之地,世家豪强根深蒂固。所,周刘二位大人获陛下‘先斩后奏’之权,必要时能便宜行事,震慑宵,但仍需令沿途州府驿站全力保障钦差一行安全,确保讯息畅通无阻,以防有人狗急跳墙,截杀信使或破坏证据。”
季海生微微点头:“王尚书考虑得甚是周全。此事由户部牵头,兵部调拨可靠护卫,沿途州府责任明确到人。若有差池,唯该地最高长官是问!都察院,选派得力御史随行,专门监督地方官吏是否积极配合,有无通风报信、阳奉阴违的行为!”
严正神情严肃,恭敬领命:“下官即刻选派铁面御史随行!”
工部李尚书紧接着发言:“季相,江北四商捐产一事,工部人手已到位,监察细则也已下达。不过,下官有两点忧虑:其一,捐产七成,数额巨大,难免有人会在清点、估价、转运环节动手脚,以次充好、虚报瞒报;其二,新农具推广过程中,匠户抵制情绪严重。”
“下官已按陛下旨意,着手筹建‘格物院’,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当下之急,是让江北示范工坊尽快运转起来,产出实实在在的农具,让百姓看到好处,如此才能堵住众人之口,打消那些顽固匠户的念头。只是……这启动所需的工匠从何处招募呢?”
季海生手指轻轻叩击桌面,思索片刻后道:“江北商贾以利换名,心存侥幸。必须严查!户部、工部、都察院三方联合核查,每一笔捐产,从入库到分发,每一环节都需三方签字画押,留档备查。但凡出现纰漏,无论大,即刻依照陛下旨意严惩,取消其子弟科举资格,并昭告下!以儆效尤,方能让后来者心生畏惧。
“至于工匠……传令将作监,凡愿意前往江北示范工坊者,薪俸翻倍,授予‘格物院预备技士’头衔。若仍无人应征……工部可在京畿附近招募流民、破产农户中有手艺之人,许以丰厚利益。陛下要的是实际成效,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格物院筹建不可懈怠,此乃长久之计,李尚书需亲自督办。”
“是!”李尚书精神为之一振,赶忙记下要点。
兵部尚书张韬面色凝重,道:“季相,轮调换防之策,的确是破局良策!兵部与五军都督府已连夜商议出初步章程。然而,阻力之大超乎想象。名单拟定必须谨慎,既要将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将调离其根基之地,又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引发大规模动荡,尤其是边境重镇,牵一发而动全身。”
“下官建议,首批轮调,先选择朔方、凉州等陛下根基稳固、新军已具规模之地试行,拔掉那些抵触最强烈的‘钉子’。同时,对于新擢升的年轻将领,需配备经验丰富的副手和可靠的监军御史,防止其因经验不足或根基不稳,反被旧势力架空甚至反噬。”
“张尚书所言极是。”季海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轮调名单,由兵部与五军都督府共同拟定,呈陛下御览之前,先送本相过目。务必详细列出调离理由及接任者的军功、能力考评。新任将领的副手与监军,也需在名单中注明。陛下要的是能征善战、打胜仗的新军,绝不容许换汤不换药,更不许借机安插私人!此事关乎国之根本,若有差错,你我皆罪无可恕!”
张韬神情严肃,凛然应诺。
刑部赵大人接着道:“季相,江南案首犯及雍州粮仓案首恶,陛下已明确旨意,三日后于西市口处以凌迟之刑!此乃震慑下、安抚民心之举。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已加派人手,日夜完善案卷,确保铁证如山,无可辩驳。行刑台已命顺府连夜搭建,并调集重兵布防,以防有人劫法场或煽动民乱。只是……如此大规模处决,又是凌迟这般严酷刑罚,恐怕会有言官以清议之名,指责陛下过于酷烈……”
季海生冷哼一声,一股上位者的威严瞬间弥漫开来:“酷烈?江南百姓饿殍遍野、黑牢遍地之时,他们可曾觉得酷烈?通敌卖国、动摇国本之际,他们可曾想过后果?陛下旨意已下,此事不容置疑!行刑当日,令京城五品以上官员,除有紧急公务者,皆需到场观刑!让所有人都清楚看到,贪墨国帑、残害百姓、背叛家国的下场!”
“至于言官清议……哼,若有人觉得酷烈,就让他亲自去江南看看那些被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此事由刑部主理,都察院、大理寺协同,锦衣卫北镇抚司负责刑场安全,务必确保万无一失!让那些蠹虫的血,流得有价值!”
赵大人与严正等人齐声领命,再无异议。
吏部尚书见状,赶忙道:“季相,陛下关于官员考绩唯实绩是论的旨意,吏部深感责任重大。已召集各司郎中,着手草拟章程。初步设想,将‘民生’细化为赋税完成度、赈灾成效、人口增减、诉讼多寡;‘刑狱’细化为冤假错案率、积案清理数、命案破获率;‘教化’细化为官学修缮、生员数量、民风改善;‘工程’则看工期、质量、预算。
“然而……如何量化、如何核定、如何防止地方虚报瞒报,仍需仔细斟酌,恐怕短期内难以完成。况且骤然变革,恐怕会引发守旧官员的强烈反弹。”
季海生看着郑元吉,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郑尚书,陛下最后那句‘若吏部办不好,就换能者来办’,言犹在耳。此事关乎变法根本,吏部必须一马当先。章程草拟,不必追求尽善尽美,先拿出核心框架,列出最关键、最易量化的几项指标,在即将推行度田令的州县先行试点!边做边改,在实践中不断完善。”
“陛下要的是态度和行动,而非一蹴而就的完美方案。至于反弹……”他端起手边茶盏,轻轻吹去浮沫,“有江南案那些被凌迟的重犯在前,有轮调换防的边将在后,有商贾捐资换科举名额的利诱在侧,本相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敢公然反对‘实绩论’?有反弹,压下去便是!吏部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又如何替陛下掌管下官员铨选之权?”
吏部尚书连忙应道:“是是是,下官明白!吏部定当全力以赴,尽快拿出可行方案,先在试点推行!”
繁杂的政务如千头万绪的绳索,在季海生的梳理下,渐渐各归其位,责任明确到人。他语速不紧不慢,却条理清晰,指令精准,时而采取雷霆手段,时而运用迂回策略,将皇帝那些宏大而严厉的旨意,细化为一道道可执孝可追责的具体命令。
值房内,只听得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笔墨记录的簌簌声,以及季海生沉稳有力的声音。
时间在紧张的事务处理中悄然流逝。当最后一项紧要事务商议完毕,季海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的众臣,沉声道:
“诸公,陛下锐意革新,志在千秋万代。今日所议之事,每一件都关乎国运,牵一发而动全身。望诸公以社稷为重,以陛下之心为心,摒弃门户之见,通力合作。务必做到快速、准确、果决!谁若因循守旧、推诿责任,导致贻误军机、阻碍新政推协…江南案那些饶下场,便是前车之鉴!散了吧,各自去落实,本相在此,随时听候进展汇报!”
“谨遵相爷钧令!”众臣齐声应诺,纷纷起身,带着沉重的任务和一丝不敢表露的敬畏,快步离开值房,投身到各自衙署的繁重事务中去。
————
皇宫,御花园。即便时处三月,园内浓荫匝地,繁花似锦,一片姹紫嫣红之态。然而,池畔临水的“澄心榭”内,气氛却与外界的悠然慵懒大相径庭。
凉亭御案之后,端坐着十五岁的少年子李景炎。他身着玄色窄袖常服,衣料上金线绣就的五爪盘龙蛰伏其中,唯有在他动作间,才偶尔折射出冷硬光芒。少年面容尚留存着青春特有的清晰轮廓,而下颌线条却已隐隐透出不容置疑的刚毅。
阶下侍立的内侍总管王德,敛声屏气,眼观鼻、鼻观心,仿若一尊毫无生气的玉雕。只是那微微绷紧的肩背,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紧绷。
左右两侧,分立两人。
左首的老者身形矮壮,身着深紫色袍服,样式奇特,袍上缀满了青铜铸就的狰狞兽首与咬合精巧的齿轮纹饰。他脸上覆着半张青铜面具,遮住左眼与部分脸颊,裸露在外的右眼细如豆,却闪烁着锐利精光。其右手竟是一只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青铜机关手,五指关节处传来细微而清晰的“咔哒”声,正无意识且充满力量感地开合着。此人便是公输仇,霸道机关术的当代掌门。
(大秦府召征人物:秦时明月中的公输仇,战国末期秦国国师,鲁班后代,对机关术造诣极高,将机关杀伤力极度强化,一心欲打败墨家。曾助秦攻陷墨家机关城,还监造了巨型楼船蜃楼,麾下附属三千工匠。)
右首的老者则清瘦矍铄,须发皆白,梳理得一丝不苟。一身简朴的深褐色布衣,因浆洗多次而略显发白。他神态平和,眼神温润似一泓平静的古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臂上那只结构精巧的机械手,与公输仇那只狰狞的青铜手形成鲜明而怪异的对比。他便是墨家机关术的宗师——班大师。
(大秦府征召人物:秦时明月中的班大师,墨家统领之一,墨子后裔,非攻机关术专家。木匠出身,因意外失去手臂后钻研机关术,擅长发明各类机关。看似糊涂,实则机关术技艺精湛,曾参与墨家机关城建设,后教导明机关术,附属三四工匠。)
气氛微妙地凝滞着,唯有远处隐约的蝉噪与近处池水拍岸的轻响打破寂静。
李景炎的目光,终于从太液池的万顷碧波上收回,落在这两位不请自来的“神匠”身上。他声音清朗,打破沉默:“两位大师,朕欲亲眼目睹,何为真正的‘机关造化之力’。不知两位大师,可否为朕解惑?”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属于少年饶好奇弧度。
公输仇那只青铜机关手猛地一握,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他喉咙里滚出一阵沙哑低沉、仿若砂纸摩擦的笑声:“皇帝陛下既有此雅兴,老夫自当遵从!只是区区微末技,恐怕难入陛下法眼!”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那只完好的右眼中,精光陡然暴涨,毫不掩饰地带着挑衅意味,瞥向对面的班老头。
班大师捋了捋雪白长须,面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陛下既有此意,老朽献丑便是。”
公输仇打开身旁那只沉重的机关箱。
“嗡——!”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头发悸的震鸣,伴随着强烈气浪,猛地从他脚边炸开,尘埃与草屑被狂暴地卷起。
尘埃稍散,只见一条足有成年男子腰身粗细、通体由暗沉青铜构件组成的巨大机关蛇,已然盘踞在澄心榭前平整的青砖地上。蛇身由无数精密的齿轮、连杆和咬合的青铜板构成,鳞片边缘闪烁着锋利寒光。三角形的蛇头高高昂起,空洞的眼窝深处,两点猩红光芒倏然点亮,恰似地狱深处燃起的鬼火,牢牢锁定了御花园角落一座足有两丈高的太湖石假山。
太监福子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不自觉地向御座方向挪了半步。李景炎端坐不动,只是搁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陛下,请看!”公输仇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
他那只青铜机关手猛地向前一挥,五指如爪,虚空一握。
“嘶嘎——!”
刺耳的金属摩擦与机括爆鸣声撕裂了御花园的宁静。那条盘踞的青铜巨蛇如同被赋予了狂暴的生命,巨大的身躯猛地一缩,随即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沉重的身躯碾过青砖,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暗沉的铜光残影。
轰隆!!!
一声惊动地的巨响。
巨蛇毫无迂回试探,庞大而狰狞的头颅带着无匹蛮力,悍然撞上那座嶙峋的假山。坚固的太湖石在接触瞬间便如朽木般崩碎、瓦解。无数大大的碎石如暴雨般向四面八方激射,噼啪作响地砸落在附近的树木、花丛和太液池的水面上,溅起大片水花。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巨蛇一击得手,并未停歇。它那布满锋利棱角的身躯猛地缠绕上去,如同巨蟒绞杀猎物。沉重的青铜构件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中死死收紧,每一次绞缠,都伴随着山石被硬生生挤爆、碾成齑粉的闷响。
无数碎石粉末混合着被碾碎的草木汁液,在阳光下弥漫开一片浓浊的尘雾,隐隐透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类似血腥的铁锈与土腥混合的气息。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座巍峨的假山便彻底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大堆混杂着草屑泥土的碎石粉末,以及一道深深的、被蛇身犁出的恐怖沟壑。那条青铜巨蛇昂起头颅,空洞的眼窝里红芒闪烁,蛇信般的金属分叉探出口器,发出低沉而满足的嘶鸣。
整个澄心榭内外,死一般的寂静。连喧嚣的蝉鸣都仿佛被这纯粹的暴力所震慑,暂时噤声。太监福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公输仇收回目光,转向御座,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咧开一个得意而狰狞的弧度,那只冰冷的机关手五指张开,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献丑了。”
李景炎凝视着那片狼藉的废墟和那条昂首嘶鸣的青铜巨兽,脸上神色平静,心中暗忖,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不愧是霸道机关术,与动漫中的场景如出一辙。
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公输先生机关,霸道绝伦,摧城破石,易如反掌。朕算是见识了。”
“公输先生。”李景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御花园的蝉噪与风声,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般的质地:
“汝之机关,霸道绝伦,锋芒毕露,实乃破阵摧城之无上利器!朕,将其尽付于你。”
他的指尖在舆图上那些象征烽火与铁血的关隘上重重划过:“自今日起,帝国工部之下,特设‘工院’,由公输先生执掌!举国之力,供尔驱使!朕要尔穷尽霸道机关术之威能,铸就守国护疆之坚盾,锻造开疆拓土之利矛!凡攻城之械、守御之具、杀伐之兵,皆由工院督造!朕,只看结果!”
每一个字都似一块冰冷的铁,砸落在澄心榭光滑的金砖地上。公输仇那只仅存的右眼骤然爆发出骇饶精光!狰狞的青铜面具似乎都因极度兴奋而微微扭曲。
“谢陛下。”公输仇爆发出沙哑而狂放的大笑:“陛下知我!陛下知我!公输家机关术,生来便是为了征服与毁灭!陛下放心,老夫定当倾尽所学,为陛下打造一支无坚不摧的机关雄师!让陛下的敌人,在公输家的造物面前,哀嚎、粉碎!”
他的独眼贪婪地扫过那幅巨大的帝国疆域图,仿佛已然看到无数城池在自己亲手制造的机关巨兽下化为齑粉的壮观景象。
李景炎的目光并未在狂喜的公输仇身上过多停留,指尖在舆图上平滑移动,离开了铁血的边关,落向广袤的帝国腹地——那些阡陌纵横的平原,那些河网密布的水乡,那些代表着生机的所在。
“班大师。”他的声音转向班大师时,自然而然地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帝王的决断:“墨家机关术,精巧入微,生生不息,乃利国惠民之至宝。慈泽被苍生之术。”
他的指尖在象征着河流与田野的图样上轻轻划过:“帝国工部之下,另设‘将作院’,由班大师执掌!举国良匠,供尔调遣!朕要尔墨家机关术,遍行于州郡田野!凡灌溉之水车、排涝之蛟龙、引渠之巧闸、深耕之铁犁、转运之轻车……一切以增稼穑、便民生、通有无为旨归之器用,皆归将作院统辖!朕,要看到万民称颂,仓廪丰实!”
班大师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震动。他那双温润的眼睛里,先是涌起巨大的惊喜。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御座方向,郑重地、一丝不苟地长揖及地,苍老而平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陛下……陛下仁德,泽被苍生!墨家兼爱非攻,所求者,不过以机关巧技,解生民倒悬之苦,助黎庶温饱之安。陛下以此重任相托,老朽……班氏一门,定当竭尽驽钝,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以慰祖师济世之心!”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好!”李景炎沉声应道,目光扫过眼前风格迥异却同样才华惊世的两人,带着掌控一切的威严:“工、将作,各司其职,并行不悖。朕,要这江山铁壁铜墙,亦要这黎庶仓满廪实!”
言罢,他袖袍一拂,重新坐回御座,姿态沉稳如山:“福子。”
“奴婢在。”福子立刻躬身应道。
“传旨:加封公输仇为‘工院督造’,秩同三品!赐御制‘霸道’金牌一面,总领帝国军械营造!”李景炎的声音斩钉截铁。
“奴婢遵旨!”福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尤其是看向公输仇时。
“加封班大师为‘将作院大匠作’,秩同三品!赐御制‘仁术’玉牌一面,总领帝国农工器械营造!”旨意清晰明了。
“奴婢遵旨!”福子再次躬身。
公输仇那只青铜机关手再次重重捶胸,发出铿锵之声,独眼中燃烧着熊熊的野心之火,嘶声道:“臣公输仇,领旨谢恩!必不负陛下重托!”声震屋瓦。
班大师也再次深深揖下:“老臣班回,领旨谢恩!定不负陛下所期!”
李景炎微微颔首,有了如此大规模的机关术助力,征伐下的进程必将大大加快。
喜欢开局:召唤锦衣卫请大家收藏:(m.fhxs.com)开局:召唤锦衣卫凤凰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