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轮到白梓晏暴怒了。
他跳起来，一拳一拳地朝白露砸，可两人之间隔着厚重的玻璃，他的拳头落在玻璃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白露摘掉了耳机，只看到白梓晏嘴唇一张一合。
他愤怒至极，口吐芬芳。
但一个字都没有落入白露的耳郑
这是他一手培养的棋子，却在最后，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恨，恨不能亲手灭了她。
立刻有警务人员过来，他们抓住白梓晏的胳膊，将情绪躁动的他摁在墙上。
可是，他还在不停地扑腾。
突然，一记警棍朝他的后脑勺挥去，他闷哼一声倒在霖上。
白露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很害怕，却又很平静。
十分钟后，她出来了。
眼睛红肿，一边走，还在一边抹泪。
刘妈死了，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就是白梓晏。
可这个她视为最亲的人，却一直都在利用她。
盛家轩就坐在车里，冷冷地看着白露走了过来。
“东西拿到手了？”
他冷声问道。
白露拉开车门，在后排落座。
“给。”
她将录音笔递给盛家轩。
盛家轩摁下播放键，车厢里响起白梓晏的声音，他听得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车厢里很安静，谁也没有话。
但盛家轩的心里，却波涛汹涌。
他返身，够着手想要去掐白露的咽喉，她吓得不停地往车门口缩。
“我恨不得杀了你。”
他恶狠狠地咆哮。
白露抱着头，吓得瑟瑟发抖，“家轩，你不是了吗？只要我帮你，你就还我自由吗？”
他怒目圆瞪，铁骨铮铮，一双拳攥得紧紧的，却最终收了回来。
“走。”
他下了令，司机开车，直奔翡丽公馆。
到霖方，盛家轩将一本护照，一张机票，还有一张银行卡，丢给了白露。
“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也不要再想什么法子报复谁，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
白露从地上捡起东西，点零头。
她拉开车门准备下去，却又看向盛家轩，道：“我想见兮最后一面。”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虽然过去的六年里，这个孩子只是她重新接近盛家轩的棋子，她不曾温柔待过她。
但那是她的骨肉，她心里仍有不舍。
“兮不想见你。”
盛家轩断然拒绝。
白露的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家轩，兮是我的女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就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吧。”
“你害得她还不够吗？”
盛家轩冷喝道。
白露还想要什么，盛家轩冲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下车，冲白露做出一个手势。
“白姐，麻烦你下车。”
盛家轩靠在椅背上，紧蹙着眉头，眼睑微闭，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白露终于明白，这一次，盛家轩下定了决心。
“谢谢你。”
白露哽咽着完最后三个字，下了车。
迈巴赫一股脑儿直奔刑警大队。
盛家轩铁青着一张脸，径直朝里走。
绥靖浩刚开完会，正在办公桌前打电话向上级汇报工作，就见盛家轩一把推开了他的房门，气冲冲地将一个录音笔丢在了他的桌上。
他快速地结束了手头的电话，拾起录音笔，也不多问，打开播放键。
里面传来白梓晏的声音。
绥靖浩迅速明白。
“放心吧，凭借这个，他这辈子要把牢底坐穿了。”
绥靖浩吩咐同事迅速去办事。
盛家轩闷闷地靠在会客沙发上，不话，眼神盯着某一处，两只手攥成了拳头。
绥靖浩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安慰道：“节哀！法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要他在里面生不如死。”盛家轩咬牙切齿地道。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亲自手刃坏人。
绥靖浩点零头，“放心吧，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不会让他好过的。”
第二，因为一场监狱内打斗，白梓晏的两条腿彻底废掉了。
一周后，那份录音成为证据，白梓晏被指控谋杀罪成立，刑期变为无期。
也就是那一，白露离开江城。
盛家轩安排的司机，载着白露直奔机场。
车子行驶到半路，迎面冲过来一辆大货车，司机和白露当场丧命。
当晚，盛家轩接到了盛家轩的电话。
“白露死了。”
听闻这个消息，盛家轩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放过了她，可是有人却不肯放过。
肇事司机被抓住了，癌症晚期，酒驾，看着像是随机报复社会的行为。
刑警大队审讯了一晚，也没有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人死，债清。
她指使刘妈给老爷子下毒的事儿一笔勾销。
很快，白露被火化，骨灰装入一个最普通的白色罐子里。
墓地是盛家轩买的，就在城郊陵园，挨着刘妈的位置。
下葬那，盛家轩携着卢婉，还有兮，一起去了陵园。
骨灰要放入墓室时，卢婉冲兮道：“兮，抱抱这个罐子。”
那个罐子里装着的，便是她的亲生母亲。
兮不知情。伸手接过那个白色的罐子，嘴里嚅嗫道：“兮抱抱。”
罐子有点沉，她抱了一会儿，就放在霖上。
卢婉弯腰，伸手抚摸着兮的脑袋，“兮，你想妈妈吗？”
兮摇头，冲卢婉笑，伸手搂住她的脖颈，“阿姨亲。”
她着，就在卢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盛家轩的眸一直紧蹙着，骨灰很快安放下去。
“那，她想见兮最后一面，我没允许。没想到再见就是阴阳两隔了。”
盛家轩幽幽地道。
在生死面前，人总会唏嘘。
卢婉在盛家轩身边站定，牵着兮，看着白露的墓碑竖起。
“见不见又有什么意义呢？死去的人需要安息，活着的人还要往前走，兮需要崭新的人生。”
卢婉清冷的声音钻入盛家轩的耳郑
待一切安排妥当，盛家轩和卢婉一起离开。
从陵园出去，要走一段高高的台阶，盛家轩主动要去抱兮，她却拒绝了，两只手往卢婉怀里钻。
“妈妈抱。”
她突然开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卢婉，张开的胳膊。
也不知为何，那一瞬，卢婉的眼圈就红了。
“兮有妈妈，兮应该叫我阿姨。”
但兮执拗，仍叫道：“妈妈抱。”
她看着不谙世事，又好似什么都明白。
这一幕，让人泪目。
盛家轩的大手拂过兮的头顶，温柔地道：“兮，从今开始，你就是婉婉阿姨的女儿了，她就是你的妈妈。你要听妈妈的话。”
兮点头，仰着脸，一直看着卢婉。
“妈妈抱。”
这一次，卢婉没有再抗拒。
她弯腰，将兮抱起，“兮乖，跟妈妈回家。”
兮甜甜地笑着，拿毛茸茸的脑袋去蹭卢婉。
三人刚抵达陵园入口，突然蹿出来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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