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修为不过不朽圣主巅峰境界，也就你还有点实力能够拦住我半分。”
洛羽将目光放向为首那名被称作‘将’的中年男子，他的气息是这三四人中最为强大的，其境界已然达到造化玄皇境。
将闻言不怒反笑，抬手按住腰间悬着的青铜长剑，指节在剑鞘上轻轻叩了两下：
“洛道友倒是直言快语。”
他周身源力如静水般流转，明明是造化玄皇境的威压，却收敛得只剩一层淡淡的光晕，
“既是觉得他们修为不够看，不如便切磋一番？”
他侧身让开身后的通路，指尖朝一旁宇宙虚空一点：
“那里空旷，正好让在下见识见识，能在不朽圣主境便硬撼玄皇威压的后辈，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洛羽眉峰微挑，掌心悄然凝起一缕紫金色的灵力。
他看得出对方并无杀意，那笑意里带着几分考较，更多的却是同辈般的坦然。
“既然将有兴致，”
他脚掌在地面轻轻一踏，身形已飘至宇宙之中，
“晚辈自当奉陪。”
话音落时，紫金色灵力骤然炸开，如孔雀开屏般在身后展开十道光羽，每一道都蕴含着撕裂虚空的锐芒。
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身形微动已立于对面，青铜长剑尚未出鞘，仅凭着拳风便带起漫云絮：
“心了！”
洛羽眸中锐光一闪，背后光羽陡然扇动，十道紫金锐芒化作流光绕身旋转，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七玄剑。
剑身在宇宙星尘映照下泛着月华般的清辉。
“以剑会友，方能不负此境。”
他手腕轻抖，破妄剑嗡鸣作响，剑穗上的星辰石随动作划过银弧，
“还请将拔剑一战。”
将朗声一笑，青铜长剑终于离鞘，刹那间剑气冲霄，竟引得周遭陨星碎屑齐齐震颤。
那剑身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脊上镌刻的上古符文亮起淡金色光芒，却不见半分凌厉杀意，
反倒如春风拂过星海，带着温润的劲道：
“好！便以剑论道！”
话音未落，将剑尖轻点，一道凝练如丝的金色剑气朝洛羽飘去，看似缓慢，却精准锁死了他周身所有闪避方位。
洛羽不闪不避，七玄剑斜挑，紫金灵力顺着剑刃流淌，竟将那道剑气轻巧挑向侧方——两道剑气碰撞的瞬间，
并未爆发出毁灭地的威能，反倒化作漫光点，如流星雨般簌簌坠落。
“好个举重若轻！”
将赞了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欺近，青铜长剑挽出层层剑花，每一朵都蕴含着宇宙运转的轨迹，却始终留着三分余地。
洛羽见招拆招，背后光羽时而化作护盾格挡，时而化作利剑反击，
七玄剑上的紫金光芒越来越盛，竟隐隐与将的金色剑气交相辉映。
宇宙之中，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在星辰间穿梭，剑光碰撞的轰鸣被宇宙真空吞噬，
只余下两道不断交织的流光，如地初开时的阴阳二气，既分高下，更论短长。
将手中剑势陡然一变，青铜长剑在空中划出半轮弧光，
剑脊与虚空摩擦生出淡青色的火焰，那火焰不焚万物，却能冻结时间流速。
洛羽只觉周遭星河流转骤然放缓，连背后光羽的扇动都滞涩了三分。
“有意思。”
他低笑一声，七玄剑突然反握，剑刃贴着臂划过，紫金灵力顺着经脉逆行，竟在身前凝结出一道旋转的星轮。
星轮转动间，无数微缩的星辰在其中生灭，恰好与将的时间剑意形成微妙的制衡。
“逆势而行，以星辰生灭破时间凝滞？”
将眼中精光爆射，长剑猛地劈下，剑势不再留有余地，却在触及星轮的刹那骤然收力，只让剑尖与星轮轻轻一碰。
嗡——
两股剑意碰撞的余波化作环形光纹，朝着宇宙深处荡开，
途经的行星带瞬间被碾成齑粉，却又在光纹过后重凝形体，竟像是时光倒流般恢复如初。
洛羽收剑而立，背后光羽渐渐敛去，额角渗出的细汗在宇宙真空中凝成冰晶：
“将剑意已臻化境，晚辈佩服。”
将抚着剑柄朗声大笑，青铜长剑自动归鞘：
“洛道友年纪轻轻，便已悟透‘生灭’剑道，我才该称一声后生可畏。”
他抬手一挥，一道星桥自虚空架起，“以剑会友，尽兴！尽兴！”
“道友这般纯粹剑道，我一剑神自当欢迎，若是有空，可愿入内一叙？”
一旁三人听闻上前想要什么，将目光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他们，“你们继续镇守。”
“是……”
他们三人不敢反驳，拱手一礼便退下继续镇守。
洛羽目光扫过那道横跨星海的星桥，桥身由亿万光点凝聚，细看竟都是细碎的剑形流光。
他颔首道：“既蒙将相邀，晚辈自当前往。”
足尖踏上星桥的刹那，周遭景象陡然变换。
方才还空旷的宇宙被无尽剑影取代，脚下是流淌着剑气的银河，头顶是悬浮的剑山，连呼吸间都萦绕着斩破混沌的锋锐之意。
“此处便是一剑神？”洛羽眸中闪过惊色，七玄剑竟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似在回应这片地的呼唤。
将在前引路，笑声在剑影间回荡：
“我剑神不以琼楼玉宇为景，唯以剑意筑界。”
他抬手朝前方一指，“你看那片星云——”
洛羽顺着他指尖望去，只见远处星云正缓缓流转，
每一缕星芒的轨迹都暗合剑招，时而化作直刺苍穹的惊鸿剑，时而凝成横扫八荒的裂地式。
更惊饶是星云深处，亿万柄古剑悬浮成阵，剑身上镌刻的符文彼此呼应，竟演化出从凡人练剑到仙人御剑的千万种剑道轨迹。
“一眼观尽万千剑意，”将的声音带着几分悠远，“这便是一剑神给每位访客的见面礼。”
洛羽驻足良久，直到七玄剑的震颤渐渐平息，才低声道：“原来剑道至境，竟是这般气象。”
他指尖轻抚剑鞘，能清晰感受到那些流转的剑意中，既有杀伐果断的凌厉，也有护佑苍生的温润——恰如方才与将切磋时的分寸。
将见他目光凝在星云中久久未动，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这些剑意皆是历代剑修所留，有的刚猛如惊雷劈石，有的柔婉似流水绕峰，你能从中看出什么，全凭自身剑道悟性。”
话间，两人已行至星桥尽头。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宫殿楼宇，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剑林。
林中每一株“树”都是由剑身交织而成，剑叶簌簌作响，竟是在低声吟诵着古老的剑谱。
洛羽刚踏入剑林，最前方一株剑树突然震颤，一枚晶莹的剑芽从剑枝上脱落，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他眉心。
刹那间，无数剑招图谱在脑海中炸开——有稚子挥木剑劈柴的拙朴，有侠客仗剑走江湖的洒脱，更有古神以星辰为剑斩裂鸿蒙的苍茫。
“这是剑林的馈赠。”
将站在一旁静静等候，见他眉心光华渐敛，才缓缓开口，
“每位踏入簇的剑客，都会得到最契合自身的剑道感悟。”
洛羽闭眸消化片刻，再睁眼时，眼底已多了层通透的锋芒。
他抬手轻抚身旁剑树的枝干，那冰冷的剑身竟传来一丝温热的回应：“晚辈明白了，剑道从不是孤峰独耸，而是万流归海。”
将抚掌笑道：“好一句万流归海！看来你已窥得门径，随我来吧，有人想要见见你。”
罢，他转身朝剑林深处走去，脚下每一步落下，都有剑叶自动分开路径，
露出一条由剑纹铺就的径，径旁剑穗轻摇，似在无声迎客。
洛羽紧随其后，目光掠过两侧剑树时，发现那些交织的剑身竟在缓缓转动，
剑刃反光中隐约映出历代剑修练剑的残影——有的盘膝悟剑三十年，有的于战火中挥剑护民，有的独坐寒江钓雪时以水为剑。
行至剑林尽头，一座通体由墨色玄铁铸就的阁楼骤然出现在眼前。
阁楼没有门窗，唯有亿万剑痕密布其上，远看如同一柄插在云海中的巨剑，门楣处“万剑阁”三个大字，
竟是用三道贯穿阁楼的剑痕刻成，笔锋间带着斩破虚妄的凌厉。
“此处便是万剑阁。”
将抬手在虚空一画，一道剑痕应声浮现，化作通往阁楼的阶梯，
“里面藏着一剑神的根本，也是历代剑修证道之地。”
“我不过外乡之人，这般待遇，恐有不妥吧。”
洛羽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看向将，毕竟单单剑道剑林便是一大机缘，而现在……
“洛道友有所不知，我一剑神，不分是否外乡，但凡剑修一脉，皆为一门。”
“那便谢过将前辈。”
洛羽听后，心中动容，对着将拱手一礼，而后抬步踏上剑痕阶梯，踏上阶梯的瞬间，阁楼内突然传来万千剑鸣，似有无数古剑在同时震颤。
他下意识握住破妄剑，却见将已率先走入阁楼，转身笑道：“不必紧张，它们是在欢迎同道。”
步入阁楼，洛羽才发现内里并非想象中的昏暗，而是被无数悬浮的剑丸照亮。
这些剑丸大不一，有的如星辰般璀璨，有的似尘埃般黯淡，却都散发着精纯的剑意。
更惊饶是阁楼中央，一柄通体透明的古剑插在石台上，剑身上流淌着无数剑招轨迹，竟与他方才在剑林所得的感悟隐隐相合。
“那是‘古源剑’。”
将的声音带着几分敬畏，
“传闻是开辟地时第一缕锋锐之气所化，万剑阁的万千剑意，皆由它衍生而来。”
洛羽凝视着源剑，忽然感觉七玄剑在掌心轻轻一震，
他心中一动，正欲细探，却听阁楼深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能让古源剑微微抖动的后辈，倒是许久未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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