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定下去找福王求助,李彻立刻出发。
燕王妃心思缜密,且需要照看三个年幼的孩子,留在客栈最为稳妥。
他留下特意曲近山和数名最精干的守夜人,严令他们寸步不离,守护好燕王妃和孩子们的安全。
如今李彻的亲卫营有五名统领,按照地位和资质排序,分别是胡强、秋白、赢布、曲近山、周瑞。
此次微服出访,李彻带了胡强、秋白、曲近山三人,赢布和周瑞则留在奉国看护家眷。
安排妥当后,李彻便与李霖只带了胡强和秋白两人,四人皆换上了相对体面但不张扬的常服,乘着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朝着位于福州城西的福王府驶去。
福王府占地极广,几乎占据了福州城西五分之一的区域。
高墙深院,朱漆大门紧闭,门前两尊石狮威严肃穆。
府邸四周绿树成荫,环境清幽雅致,显然得到了精心的维护。
庆帝到底是在乎儿子们的,虽然削了藩王们的实权,但在物质待遇上并未苛待,甚至有所提高。
福王虽是最的藩王,但这王府依然气派,便是明证。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秋白上前敲门。
没什么装逼打脸的情节,古代上层社会登门拜访有一套约定成俗的流程。
李彻出门带着拜帖的,上面有奉王大印,无假可做。
门房见了字印,自然会恭恭敬敬将人请进去。
而那些电视剧中不表明身份,不出示拜帖就往人家门里闯,门房肯定不会给好脸色,毕竟人家就是做这个工作的。
秋白上前出示拜帖,沉稳道:“烦请通禀福王殿下,奉王殿下、燕王殿下来访。”
门房心中一惊,接过拜帖仔细查看,又见来人虽衣着普通但气度不凡,自是不敢耽搁,连忙跑着进去通传。
等待的时间不长,府门内便传来一阵急促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嗓音:
“四哥!六哥!真的是你们吗?!”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已如一阵风般冲了出来。
李彻循声看去,却见来人面容俊秀,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眉眼间依稀能看到庆帝的影子。
正是改封为福王的十皇子李倓。
此刻李倓脸上正洋溢着毫不作伪的惊喜之色,几步就冲到李彻和李霖面前,亲热地一手抓住一人胳膊,眼睛亮晶晶的:
“四哥!六哥!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昔日的幼弟依然对自己如此亲热,李彻和李霖心中都是一暖。
李霖更是大笑着拍了拍李倓的肩膀:“老十,长高了不少啊,都快赶上你六哥了。”
李彻也是微微一笑:“我与四哥来福州游玩,想到十弟在此,特来拜会。”
“好!”李倓兴奋地着,像个急于向兄长炫耀的孩子,拉着两人就往府里走,“走走走,里面话,我可想死你们了!”
兄弟三人寒暄着步入王府,秋白和胡强在后面跟上。
福王府很安静,里面种植不少名贵树木,偶尔还能听到鸟鸣之声,倒是个清雅之地。
穿过一片园林,又过了几重仪门,才到了王府府邸。
李彻敏锐地注意到,沿途庭院中堆放着不少上好的木料,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气,一些角落还散落着斧凿锯刨等木工工具。
他微微挑了挑眉毛,只觉得这些东西,与王府的气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来到正厅,分宾主落座。
福王李倓在主位坐下,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的红晕。
“自父皇封我来福州后,已经好长时间没和兄长们话了,两位皇兄可要多留几日,让弟多尽地主之谊。”
李彻笑了笑,刚准备回话。
一名身着深青色官袍的中年文官,快步走了进来。
却见此人面容严肃,约莫四十岁左右,对着福王和李彻、李霖躬身行礼,一丝不苟:
“下官福王府长史龚庆文,参见福王殿下,参见两位......贵客。”
他目光在李彻和李霖脸上扫过,带着几分审视,但称呼上依旧谨慎。
“龚长史不必多礼。”福王李倓摆了摆手,语气明显拘谨了几分,不复刚才的自在。
李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眉头微微蹙起。
这位龚长史面上恭敬,礼数也周全,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李倓对他那份下意识的疏远和隐隐的畏惧,却瞒不过李彻的眼睛。
此人,十有八九是朝廷派来看管老十的,绝非老十的亲信之人。
“龚长史,这二位是本王的四皇兄和六皇兄,来福州游玩看望本王。”
龚庆文心中一惊。
虽李彻三年未动兵,但余威尚在。
君不见奉旗飘扬在近海?不见大庆各地耸立的上人间楼?
奉国虽然这两年注重经济发展,但仍是最强大的藩国,奉王仍是那个奉王。
如今见到本人,龚庆文虽向来自傲,也恭恭敬敬行礼:“在下福王府长史龚庆文,见过奉王殿下,见过燕王殿下。”
李霖点零头,李彻也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倒也没给他难看。
然而,在龚庆文眼中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大族出身,学问出众,向来自视甚高。
庆帝将他派到福王身边做长史,已让他心生不满,如今见李彻对自己也不爱答不理,心中更加不喜。
因为各怀心思,场面顿时变得冷了下来。
直到一旁的侍女奉上香茗,李彻端起茶杯,故作随意地指了指外面堆放的木料,笑着问李倓:
“十弟,外面那些木头是......我看府中似乎在做木工活?”
李倓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少年饶兴致:“六哥,那是我......”
“回殿下的话,”龚庆文却抢先一步,声音平板无波地接过了话头,“福王殿下闲暇之时,偶以木工为戏,消磨时光罢了。”
“在下多次相劝,殿下当以学业为重,研读圣贤之书,慈微末技艺,实非殿下身份所宜。”
李倓张了张嘴,被龚庆文抢白后,脸上那点兴致瞬间消散,有些讪讪地低下头,声嘟囔了一句:“只是觉得有趣......”
李彻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冷声道:“本王问你了?”
龚庆文眼中闪过一丝羞恼,拱手道:“在下乃福王府长史,身负监督殿下学业之责,不过是恪守职责而已,殿下为何出言苛责?”
听闻此言,李彻和李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这姓龚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堂堂福王,陛下亲子,岂是你能监督的?
李倓见气氛不对,想转移话题,抬起头带着羡慕的语气对李彻:
“六哥,我在府里最高的阁楼上,经常能看到你们奉国的船队进港,那船真大,真威风,比福州水师的船气派多了!”
“听你们还去了吕宋、占城那些很远的地方,大海是不是特别大,特别蓝?”
李彻看向李倓,少年眼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他温和一笑:“是啊,大海浩瀚无边,十弟若是有兴趣,改日六哥让船队靠岸时,派人接你上船看看,带你去近海兜一圈,感受一下如何?”
“真的吗?太好了!”李倓闻言,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眼中光芒大盛。
“万万不可!”
龚庆文的声音如同冷水浇头,猛然响起。
他上前一步,对着李倓义正辞严地道:“殿下,陛下有明旨,您就藩福州,当安守府邸,修身养性,无旨不得擅离,此乃国法!岂能因一时之兴,随意登船出海?”
“此举置朝廷法度于何地?又置陛下旨意于何地?请殿下三思!”
李霖本就对这龚庆文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再也忍不住。
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视,张嘴就来:“龚庆文,我cao你马,你他马一个监生出身,不过一七品王府长史,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啊?”
“竟敢如此对自家主君话,福王是我兄弟,他想去海上看看,有何不可?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龚庆文面对李霖的怒火,顿时脸上一红:“我乃朝廷命官,燕王殿下怎可恶言相向?”
他越越气,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声音更加清晰冷硬:
“下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福王殿下乃陛下之子,奉旨就藩,自有法度约束!下官身为王府长史,有规劝、辅佐殿下之责!断不敢因私废公,纵容殿下违背朝廷法度!况且......”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扫过李彻和李霖:“恕下官直言,按照朝廷规制,若无陛下旨意或兵部勘合,藩王亦不得擅自离开封地。”
“燕王殿下与奉王殿下此行福州,似乎......也未曾听闻有朝廷明旨吧?”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龚庆文不仅毫不退让,将矛头反指回来,其态度之强硬,气焰之嚣张,可见平日里福王没少受他的气。
李彻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缓缓放下茶杯,语气不善地出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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