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的下午三点半,冬日暖阳懒洋洋地洒在铁轨上,绿皮火车喘着粗气缓缓驶入站台。车厢玻璃蒙着层薄薄的白霜,我早已按捺不住思念,攥着车票的指尖微微发颤,像棵被风吹得摇晃的白杨,眼巴巴地守在车厢门口,满心只盼着第一个冲进站台,将日思夜想的刘欢颂紧紧拥入怀郑
车轮尚未停稳,我透过模糊的车窗,一眼就捕捉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刘欢颂立在站台上,像朵在寒风中绽放的红梅——她裹着我去年送的酒红色长款羽绒服,蓬松的鸭绒衬得她脸愈发精致;水洗蓝的宽松牛仔裤下,踩着一双擦得锃亮的棕色高跟短靴,随着她踮脚张望的动作,鞋跟轻轻叩击着地面。扎得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焦急四鼓动作来回甩动,发梢还系着枚银铃铛,每次晃动都发出细碎的清响,勾得我心弦也跟着震颤。
列车员刚拉开铁门,金属碰撞声还在耳畔回响,我便把沉甸甸的行李甩在原地,箭步冲下台阶。寒冽的北风灌进衣领,却不及我滚烫的心跳炽热。从背后环住那抹熟悉的温热时,刘欢颂惊得像只受惊的鹿,发出一声清脆的尖剑待她转过头,杏眼里瞬间漾开惊喜的涟漪,纤长的手臂立刻缠住我的脖颈。我们在熙熙攘攘的站台上忘情拥吻,全然不顾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那年头民风保守,提着竹篮的大婶慌忙别过脸,戴着毛线帽的大爷直摇头,裹着貂皮大衣的妇人更是快步躲开,仿佛撞见了什么伤风败俗的场景。
“嗯……嗯……注意点形象行不行?不知道我还在呢吗?”一道带着鼻音的娇嗔突然刺破暧昧氛围。我和刘欢颂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分开。刘欢颂脸颊烧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她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女人:“杨传东,她是谁?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我尴尬地挠了挠冻僵的耳朵,嘴角扯出个苦笑:“玲玉姐的发,李枫那个二货的作精老婆——孙美玉。”话音未落,孙美玉已经踩着细高跟优雅地迈过来,粉色羊绒大衣的裙摆随风轻扬,衬得她巴掌大的脸上脂粉未施却明艳动人。
刘欢颂落落大方地伸出手,眉眼弯弯:“孙姐你好,我听过你,我是刘欢颂,杨传东的老婆。”孙美玉先是斜睨着我翻了个白眼,随即握住刘欢颂的手,笑得眼角泛起细碎的光:“弟妹你好,我这次是来体验生活的,大过年的过来打扰了,还请见谅啊!”
“孙姐客气了,玲玉姐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招待你是我们的荣幸。”刘欢颂轻轻晃了晃她的手,俏皮地眨眨眼,“走吧!去我家看看,寒舍简陋,孙姐可别嫌弃啊?”
孙美玉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温柔地笑了:“怎么会呢?我就是来体验生活的,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们住在哪儿我就住哪儿。”
我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提醒:“对了老婆,孙姐怀孕了,吃的方面要注意一点。”
“真的?”刘欢颂瞪圆了眼睛,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呼,“是李枫的吗?”得到肯定答复后,她立刻皱起眉头,柳眉倒竖:“李枫呢?怎么不跟着一起来,也太不负责任了吧?”着突然揪住我的耳朵,指尖带着少女特有的力道:“等我怀孕了你要不陪在我身边,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美玉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很快又恢复了笑意:“弟妹,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办了蠢事,跟他离婚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他复婚,提前适应一下东北农村的生活。”她轻轻拍了拍刘欢颂的手,“你快放开黑子的耳朵吧,要不一会耳朵掉了。”
刘欢颂这才松了手,见我疼得龇牙咧嘴,又心疼地揉了揉:“你怎么不喊出来啊?”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以前又不是没喊过,你不是揪得更狠了?”这话惹得刘欢颂俏脸一红,慌忙转移话题,转头看向孙美玉:“孙姐,看你的衣服和皮肤,一定是大家闺秀。我们农村的生活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你可得有点心理准备啊?”
孙美玉仰头笑了,阳光落在她晶莹的耳垂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要是以前的我一定受不了,但现在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一定能坚持下来的。”
趁着她俩聊得热火朝,我悄悄瞥向站台角落。裹在灰扑扑军大衣里的李枫活像个粽子,只露出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我背过身,对着他飞快地眨了下眼,又竖起大拇指,看着他紧张的表情慢慢舒缓,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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