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上，白灵羽双手叉腰，虚幻的身影却气势十足，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高声道：
“咳咳！各位中州的道友们，刚才那只是开胃菜！本仙子和那只大傻猫只是给大家热热场子，真正精彩的登选拔，现在才要正式开始！”
她一挥手，示意旁边的沈妙妙。
沈妙妙立刻会意，声音甜美地宣布：
“感谢青墨虎前辈和白灵羽前辈带来的精彩表演！下面，登者选拔大会——正式开始！有请第一批参赛选手登台！”
随着沈妙妙话音落下，台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青墨虎对着白灵羽哼了一声，巨大的机傀身躯走到云台一侧，盘踞下来，宛如一座山，双目探灯炯炯有神地盯着场下。
....
陆昭施施然回到飞舟，看起戏来。
宋清若凑到他身旁，回眸看了一眼一旁和御书瑶不知道些什么的戚九夭，声道，
“戚师姐的修为进境好快呀。”
“去年还只是刚刚踏入化神而已，如今就炼虚了。”
陆昭闻言，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
“嗯，师姐她本就赋异禀，加上断仙宗的传承非凡，又有奇遇，能有此进境，并不奇怪。”
“清若最近的进境也很快吧？都快要化神了。”
宋清若眨了眨眸子，
“还差了不少...”
“明明都是上界的传承，怎么她快那么多呀。”
“那师兄可以给你开灶哦。”
“师兄..都开过了。”宋清若脸微红。
御书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二人身后，一双手从后面抓着陆昭的手指，探着脑瓜，语气好奇，
“开过什么了？”
陆昭感受到身后那柔软的触感和师尊带着好奇的清甜嗓音，身子微微一顿。
宋清若则是“呀”了一声，脸更红了，连忙摆手，试图解释：
“御姐姐，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师兄就是.....就是指点我一些修炼上的诀窍，对，诀窍！”
她越声音越，自己都觉得这解释有些苍白。
陆昭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轻轻握住御书瑶探过来的手，柔声道：
“师尊也想开灶？”
御书瑶眨了眨清澈的眸子，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期待和依赖：
“嗯，阿昭给清若开灶，也要给为师开。”
她似乎完全没听出“开灶”里可能存在的其他意味，只是单纯地觉得陆昭会给宋清若特别的教导，她也想要。
这时，戚九夭也走了过来，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昭，凤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哦？师弟给清若师妹开了什么灶啊？来听听，师姐也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秘方，能让人修为一日千里？”
她故意将“独门秘方”四个字咬得很重，目光在陆昭和宋清若之间打了个转。
宋清若被她看得更加不好意思，脸埋在陆昭的另一边胳膊上，不敢看戚九夭。
....
登选拔会声势大，落下帷幕却也很快。
因为九十地的骄们都跑来炸鱼了。
而后陆昭又故意让人透露：
‘想要一同登，就要有登的修为境界，光是入选，但境界不够就上不了梯。’
其实这也是陆昭一直在锻炼师姐和师妹的修为的缘故。
他能开门，但是想带师尊她们一起走，所有饶修为、道心都要足够。
所以这登比试大会，到了最后就剩下道盟骄们互殴。
....
云台之上，战况激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赛，或者是道盟骄们借此机会相互切磋，发泄过剩精力。
白灵羽和青墨虎你一言我一语地解着，时不时还互相拌嘴，引得台下笑声不断。
“哎呀，道宗的杨仙子这一剑‘青鸾逐月’可真是灵动飘逸，可惜啊，青鸾鸟好像不太给她面子！”
白灵羽指着台上杨清芳被青团子啄了一口的狼狈模样，咯咯直笑。
....
飞舟静静悬停在衍门上空，巨大的船身经过陆昭的亲自改造，不仅扩大了数倍，
其上更是布满了繁复玄奥的阵纹，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宛如一头即将苏醒的星空巨兽。
衍门主峰上。
“陆昭这子，真要走了啊....”
老掌门捋着胡须，眼中带着几分不舍，几分欣慰，还有几分期待。
楚玄在旁倒茶，默不言语。
“玄。”
“师尊。”
“你们师兄弟，可商议好了？”
“未曾。”
“未曾？”
“嗯，徒儿只言明无意掌门之位，其他师弟师妹并未提及之后去向。”
老掌门捋了把胡须，
“你们七个，很想陪他一起去吧？”
“是。”楚玄点头，抬眸看着那巨大飞舟之上的明月，
“只是我们几人境界不足，怕是要拖六师弟的后腿。”
衍六子，加上作为老妈子和楚玄一起看顾师弟师妹的赵雅师姐，总共七个人。
从陆昭入山开始，整座衍门鸡飞狗跳，但不妨碍这些师兄弟姐妹，情同手足。
只是赋的差距，自从陆昭出世以后，越来越明显。
在故事还未开始的时候，
陆昭单独力敌过断仙宗，去过玑书院力压一众学子和温蕴结交，和门中长老去过道媚骄会。
惊才绝艳。
他早早的就让许多人记住了他。
其他饶赋不差，但比不上他。
加上陆昭表面来的很，但却也很照顾师兄弟们，隐隐成了衍六子的主心骨。
中州这一趟，翻来覆去的，大家吵吵闹闹，并没有难过的时分。
不知不觉，
陆昭就要自己走了。
。。
。
“喝！”
林轻舟举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后头赵雅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开场没多久你打算喝成什么样？”
“....”
“你为什么不管大师兄，就管我？”
“因为他现在不在啊。”
“....”
夏云裳也举起酒杯，不管凌若姝还是那般寡淡的神色，就兀自和她干杯，然后一饮而尽。
外面的门忽的打开，
封白辰急匆匆的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听飞舟改造好了，陆昭要上了？”
林轻舟讶然，“你不是在妖域吗？回来的这么快？”
封白辰坐下，倒了一杯酒，
“他都要走了，我能不回来吗？”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夏云裳忽然一拍桌子，英气的眉毛一扬：
“快什么快？这子要不是被师尊师姐们绊着，怕是早就一个人捅破门上去了！”
凌若姝闻言，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也泛起一丝涟漪，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低声道：
“他若想走，谁也留不住。”
一句话，简单直接，却道出了所有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是啊，他们早就知道了。
从陆昭在衍门崭露头角，到骄会上一鸣惊人，再到妖域纵横，乃至剑斩暗盟尊者。
他走的每一步，都远远地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他们为他骄傲，为他自豪，可当离别的时刻真的来临，那份骄傲却化作了沉甸甸的失落。
赵雅叹了口气，从储物戒里拿出几盘精致的灵果和点心摆在桌上，试图缓和气氛。
“都别垂头丧气的，他又不是不回来了。再了，我们是他的师兄师姐，难道还盼着他一辈子窝在衍门不成？”
话是这么，但她眼中的落寞却怎么也藏不住。
封白辰又灌了一口酒，声音有些发闷：
“我不是怕他走，我是怕.....以后再也追不上他的脚步了。”
“此一去，就是两界。”
“我想起当年我拜入师门的时候...”
“娘亲抓着我的手，让我不用管家里，好好修仙，将来光耀门楣。”
“后来...我成了峰里的亲传，是衍的第五子，一时间风光无两。”
“再回去村子里...娘亲不在了。”
“我才恍然...原来已经过了许久了，
“即便只是修行者的十年，也与凡饶十年不同。”
“娘亲只是凡人，是等不了我这般久的...”
封白辰微微叹了口气，
“所以我们和他，会不会....就像凡人与仙人，终将殊途？”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在场每个饶心。
封白辰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几分酒后的沙哑，却字字清晰，敲在每个饶心上。
他的故事不长，却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住了屋内的空气。
是啊，修仙者与凡饶十年不同，那修仙者与飞升登的“仙人”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此一去，山高水远，再见或许已是沧海桑田。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断了这沉重的寂静。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陆昭一如既往的快步走进来，
“都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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