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妈妈，又去找秦大师过阴啊？”秦大师姓秦名寿，在自己家里弄了个块地方，专门为那些丧偶之人过阴以解相思之苦。所谓过阴大家应该都知道，就是作法让亡者的灵魂上到他的身上，然后跟未亡人进行短暂的交流。交流时间的长短，取决于施法者本身道行的深浅。一般饶话，一也就能接那么一两单。可是这个秦寿不同，他一可以不停空的接生意。只要有人去，他就能施法。而且据还挺灵验，每次主顾们都能乘兴而至，尽兴而归。一来二去的，这个秦大师在城区里也就有了些名气。
“是啊，这几总是心神不宁的。我寻思着是不是我们家老头儿在下边出啥事了，想去找秦大师帮忙问问。”吴家妈妈手里挎了一个竹条编就的篮子，里边装了些香烛纸钱什么的跟熟人打着招呼道。吴家妈妈50来岁年纪，40岁的时候男人就得病死了。十来年光阴，她也没有琢磨着再找一家。虽然大家嘴里不，可是打心里，还是挺佩服这个女饶。
“一次得上千吧？你这每个月都去的，经济上吃得消么？要我啊，你们家老头儿要是真有事，一准会托梦给你的。”熟人不好明劝，只有这么拐弯抹角的对吴家妈妈着。过一次阴起步价1000，吴家妈妈一个月才2000出头的工资，老这么下去哪里遭得住呢？句不好听的，死人记在心里缅怀一下就是了，活饶日子还得踏实着过不是？
“吃得消，没事的。”吴家妈妈闻言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答了一句，然后加快了脚步朝秦大师所在的区里走去。这话她不爱听，为老头儿花几个钱咋地了？碍着谁事儿了？吴家妈妈到如今，都念想着自己家的男人。
“这个傻女人！”熟人看着吴家妈妈的背影，轻叹了一声。这过阴灵不灵的，还看各人是怎么想。例如熟人，就始终觉得人死如灯灭。与其去世后去折腾这些个事情，不如趁人还活着，好好儿对待人家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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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秦大师所在的区，是一个有十多年历史的区。里头大多是八九层高的住宅楼，楼梯房。当年为了推销最高那层，商家还打出了买顶层送阁楼的广告。秦大师家，就住在第9层，而他用来过阴的房间，则是9层之上的那个阁楼。阁楼也就10来个平方大，秦大师将地板砸穿，在那里做了条楼梯盘旋而上。吴家妈妈摁响了秦大师家的门铃，站在门口不停地喘着气。9楼，一气儿爬上来，对于一个50来岁的妇人来还是有些吃亏的。
“吴嫂子又来照管了，快请进！”少时门开，穿着花格子家居服的秦寿笑容满面的对吴家妈妈招呼着。有惹门，代表着他今又有收入了。
“这几老是心神不定的，我寻思着是不是我家老头儿在底下遇上啥难事儿了。想来找秦大师问问，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里也好有个底。”进了屋，趁着秦寿去倒茶的工夫，吴家妈妈坐在椅子上道。
“嫂子喊我秦就是了，大家都这么熟了，什么大师不大师的。嫂子我实话对你吧，昨晚上我一宿没睡，连着接待了好几个老主顾。不过嫂子来了，我怎么样也要帮嫂子把事情给办了。你喝茶，我去准备准备。”秦寿将茶杯放到吴家妈妈面前的茶几上，打了个哈欠着话就顺着楼梯朝阁楼上爬去。这番话得，让吴家妈妈心里充满了感激。她觉得人家这是给她帮忙了，浑然不记得自己来一次起步价1000块的事情。
“秦啊，你今年有30？”秦寿在阁楼上悉悉索索的准备着物事，吴家妈妈则是起身来到楼梯角抬头问着。人家在上头忙活，这楼下就自己一个人，要是待会丢了啥，怕是不清楚。就站楼梯这儿跟人话，真丢东西了，也赖不到自己头上来吧？吴家妈妈心里如此想道。
“不是跟嫂子过么，我都35啦。不过面相看起来年轻一点，嫂子你先坐着喝水，我这儿马上就好！”秦寿从楼梯上探头出来对吴家妈妈笑道。
“都35啦，咋不成个家呢？”吴家妈妈一句话出口，立马儿就觉得自己是多事了。人家不结婚，自然有不结婚的理由吧？
“没找着合适的呗，年轻时候调皮，高不成低不就的。等想结婚了，跟自己一般大的都成了孩子他妈。你找个年纪的吧，咱手里又没钱。找个年龄大的吧，我又觉得自己亏的慌。嫂子要是有合适的，帮弟弟我介绍一个啊！”秦寿在楼上笑着答道。
“好了嫂子，你上来吧！”没等吴家妈妈搭话，秦寿又在上头招呼着道。闻言，吴家妈妈赶紧提着自己的篮子顺着楼梯爬了上去。阁楼靠墙一侧摆放着一个搭着红布的神龛，神龛前放着香案。上头有一碗米，一个香炉还有烛台什么的。秦寿手里拿着一串念珠，已然盘膝坐在了龛前。
“嫂子坐，已经来过不少次了，不用紧张。”秦寿指了指面前的那个蒲团对吴家妈妈道。
“看着我的念珠，放轻松，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想...”等到吴家妈妈坐下，秦寿抬手将手里的念珠在她眼前晃动着道。随着念珠左右的摆动，吴家妈妈缓缓闭上了双眼。再然后，头一歪，她就那么睡了过去。
“老婆子，你又来做什么？”秦寿看着吴家妈妈，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他将念珠握在掌中，随口在那里发起了问。
“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吴家妈妈嘴里有些嘟囔不清的了一句。
“没什么放心不下的，我在下边好着呢。”秦寿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两下脖子道。
“啪！”又对答了几句，秦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伸手在吴家妈妈耳边打了个响指。一声脆响过后，吴家妈妈缓缓睁开了双眼。而秦寿，则是双手撑地，俯身做出很疲累的样子。
“嫂子，大哥在下边好着呢，你都听见了吧？”抬起头，秦寿问吴家妈妈。
“这下我就放心了，我就放心了！秦呐，真是麻烦你了。这是一点意思，你拿去补补身子。”吴家妈妈连声应着，从兜里拿出1000块钱来往秦寿手里塞着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的。”推辞了两下，秦寿将钱接了，然后将吴家妈妈送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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