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骨洞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荧光棒的绿光在老者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脖颈处的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每一个字都像在撕扯魂魄,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石地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但他枯槁的手死死攥着肖机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最后的力气都灌注在这一握里。
“祠堂……湘西祖祠……”老者的声音断断续续,黑纹已经爬进了眼底,让那双眼球一半浑浊一半漆黑,“在凤凰城以西,百年古柏围着的那座……里面有块‘镇骨碑’,刻着黄泉骨的来历,还迎…封印的法子……”
“湘西祖祠?”岩峰猛地抬头,蛇头拐杖在地上顿了顿,“那是湘西各族共有的祠堂,供奉着开山祖师,怎么会藏着黄泉骨的记载?”
“是老把头当年藏的。”老者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黑血里混着细的虫影,“他……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祖祠的‘守灵阵’能镇住碑上的煞气,寻常人靠近不了……可现在……”他的声音陡然发颤,“被阴山派占了,他们在里面养‘阴兵’,守着碑不让人碰……”
肖机的阴眼骤然亮起,他仿佛能透过岩壁看到那座祠堂的轮廓——百年古柏遮蔽日,祠堂门口立着两尊丈高的石像,石像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长矛,阴气顺着石像的底座往地下渗,显然是被邪术改造过的“镇墓兽”。
“他们守着石碑做什么?”赵青急问道,符笔在掌心转得飞快,“难道碑上还有开启鬼门关的法子?”
“有法子,也有破绽。”老者的手开始抽搐,黑纹已经蔓延到胸口,“碑上刻着‘七骨聚,阴阳裂,唯以同源血,可封黄泉路’……同源血……指的是……”他的目光扫过肖机,又看向岩峰,最终定格在两人腰间的信物上——肖机的黄泉骨碎片,岩峰的蛇形银戒。
“是肖家和蛇蛊寨的血!”林九渊瞬间明白,桃木剑上的金光微微波动,“你们两家的先祖当年联手封印煞主,血脉里都带着镇压煞气的力量!”
老者艰难地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个赶尸匠的剪影,背着尸体走在山道上,边缘还刻着细密的符文。“这是……赶尸匠的‘引路令’,祖祠的守灵阵认这个……能让你们……进前殿……”他将令牌塞进肖机手里,指尖的温度迅速变冷,“后殿有阴兵……还有个戴青铜面具的……在研究石碑……快走……再晚……”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震颤,黑纹从七窍中爆发出来,化作无数细的黑虫,将他的躯体包裹成一个黑色的茧。茧子在空中悬浮片刻,“嘭”地一声炸开,只留下一缕青烟和那枚康熙通宝,落在肖机脚边。
山洞里只剩下荧光棒的绿光,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必须去祖祠。”肖机握紧青铜令牌,令牌入手微沉,上面的符文与守骨洞的壁画隐隐呼应,“镇骨碑是最后一块拼图,知道了封印法子,才能在丙穴破局。”
“可阴山派在那养了阴兵,还有青铜面具人……”钱明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眉头紧锁,“我们现在灵力损耗不,硬闯就是送死。”
“不是硬闯。”林九渊看向岩峰,“蛇蛊寨对祖祠熟吗?有没有密道?”
岩峰点头,蛇头拐杖的蛇眼亮了起来:“阿依婆婆过,祖祠后墙有个排水口,通往后山的暗河,是当年修建祠堂时留的应急通道,只有各族长老知道。只是……”他顿了顿,“那通道里养着‘守渠蛊’,是湘西各族共养的毒蛊,不认外人。”
“有这个就不怕。”肖机举起青铜令牌,又摸出阿依的蛇形银戒,“引路令能让守灵阵放行,蛇母符的气息应该能镇住守渠蛊。”
赵青已经按捺不住,抓起符笔在石头上画了个简易的祠堂草图:“我去探路,用‘隐气符’躲阴兵,你们从密道进,我们前殿汇合?”
“不校”肖机摇头,阴眼扫过众人,“分兵太危险。我们一起走密道,岩峰带路,钱明布‘敛气阵’掩气息,林师兄和我断后,赵青准备破阵符,一旦被发现就硬闯前殿拿石碑。”
“就这么办。”林九渊握紧桃木剑,剑穗上的朱砂印记在绿光下格外醒目,“现在出发,亮前能到凤凰城,正好趁夜摸进祖祠。”
众人迅速收拾行装,将散落的竹简碎片收好,赵青还不忘把那枚康熙通宝揣进怀里:“老哨爷的东西,留着不定有用。”雪璃则叼着那截从老者身上落下的桃木剑碎片,塞进肖机的背包,像是在提醒他别忘仇恨。
走出守骨洞时,夜色正浓,湘西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林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肖机回头望了眼洞口,那里的七块巨石在月光下像沉默的巨兽,仿佛还残留着老者最后的气息。
“走了。”他低声道,率先踏上山道,青铜令牌在怀里微微发烫,像是在指引方向。
一路上,众人几乎没话,只靠手势交流。赵青走在最前面,不时撒些“避虫粉”,避开山林里的毒蛊;钱明紧随其后,七枚铜钱在掌心流转,维持着简易的敛气阵,让一行人在夜色中几乎隐形;岩峰走在中间,蛇头拐杖的蛇眼不时亮起,探测着前方的煞气;林九渊和肖机断后,桃木剑和阴眼时刻警惕着身后的动静——他们都知道,老者的黑虫已经报信,阴山派不定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终于看到了湘西祖祠的轮廓。百年古柏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像无数只伸向空的手,祠堂的飞檐翘角上蹲着石像,石像的眼睛在夜色中泛着幽光,果然是被邪术改造过的镇墓兽。
“守灵阵的气口在东南角的老柏树下。”岩峰指着祠堂左侧,那里有棵需要三人合抱的古柏,树干上缠着红绳,绳结处挂着些褪色的符纸,“引路令要放在树根的凹槽里,才能暂时破阵。”
肖机点点头,示意众人原地待命,自己则猫腰摸向古柏。雪璃像道白光跟在他脚边,爪子踏在枯叶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靠近古柏时,肖机的阴眼看到树干周围萦绕着淡金色的光纹——那是守灵阵的能量壁,光纹中流动着与镇骨碑同源的气息。他按岩峰的,将青铜令牌塞进树根的凹槽。
令牌刚放稳,淡金色的光纹突然亮起,围着古柏转了三圈,然后像水一样分开,露出后面半尺宽的缝隙。肖机对着远处比了个手势,林九渊等人立刻跟了上来,鱼贯钻进缝隙。
穿过能量壁的瞬间,肖机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混合着尸臭的味道——檀香是祖祠原本的香火味,尸臭则来自阴山派养的阴兵。前殿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清晰,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黑香,香灰笔直地竖着,显然是邪术供奉的迹象。
“后殿在那边。”岩峰压低声音,指着供桌后的一道木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红光,还传来隐约的念咒声,“阴兵应该在门后守着。”
肖机的阴眼穿透木门,看到后殿里站着十具穿着铠甲的尸体,尸体额头上贴着黑色的符纸,手里握着锈铁剑,正是老者的“阴兵”。而在阴兵中间,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块丈高的石碑前,手里拿着支骨笔,似乎在拓印碑上的文字。
“青铜面具人!”赵青握紧符笔,指节发白,“正好一锅端了!”
“别冲动。”肖机按住他,阴眼死死盯着石碑,碑上的文字在红光下泛着金光,正是老者的镇骨碑,“先看石碑,拿到封印法子再。”
就在这时,青铜面具人突然转过身,面具后的眼睛精准地看向他们藏身的角落,发出一声冷笑:“来了就出来吧,肖家的崽子,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前殿的空气瞬间凝固。阴兵们同时转头,黑色符纸无风自燃,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脸,握着铁剑的手开始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肖机知道,藏不住了。他握紧桃木剑,对众人使了个眼色——动手!
林九渊的五雷符率先飞出,紫金色的雷光在阴兵中炸开;赵青的爆符紧随其后,火光将前殿照得如同白昼;钱明的铜钱嵌入地面,锁灵阵瞬间展开,暂时困住了最前面的两具阴兵;岩峰的蛇头拐杖点地,杖头的蛇眼射出红光,逼退了侧面的阴兵;肖机则带着雪璃,直扑那块镇骨碑,青铜令牌在他掌心发烫,似乎感应到了石碑的力量。
青铜面具人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们,面具后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后殿的厮杀声骤然响起,而镇骨碑上的文字,在火光与雷光中愈发清晰,像一个个跳动的密码,等待着肖机去解读——那是破解阴谋的最后关键,也是决定湘西命阅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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