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醒醒。”
季糖糖伸手拉扯着俩装，他身上已经冻得青紫，身上硬邦邦的，气息变得微弱，睫羽上结了冰晶。
扬起手掌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李大壮挣扎的睁开眼睛，呼出的热气瞬间凝结成冰雾。
“季……季公子。”李大壮不自然的抽搐一下，口水顺着冻僵的嘴角流下，匆匆抹掉，才缓过神来，“好冷呀。”
“寒潮来了。”季糖糖也耽误，把手里的铜锣扔在李大壮怀里，朗声着：“就算是打也要把人打醒。”
垂眸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温度计，季糖糖喊道：“快！”
温度又下降了。
冷风吹来，脸颊已经冻僵了，每一个毛孔冻得都火辣辣的疼，骨髓里渗出一种诡异的燥热感，就像是催命符一般的在发烫。
季糖糖快步跑到程温棋身边，从空间里拿出烤肉剩下的油直接倒在了木头上，火折子扔下去窜的火焰冒着黑色的浓烟。
“没时间了，赶紧烧水。”
完，将柴火垛拆成几个的火堆，叫嚷着让醒来的人把锅都架起来。
又拿了几个暖贴，贴在程温棋的身上，剩下的最后几个季糖糖分给了商滍之。
刚从车厢里下来，脚底仿佛落在了冰面上，不过几个喘息间，热气被从脚底掠夺的一干二净。
“你坐在这里，不要乱动。”季糖糖将人安排在马车附近，完又向人群中跑去。
商滍之摸着身下的软垫，似有若无的火光从白纱的空隙中渗透进来，灼热的炙烤和身后的寒风做着较量。
温度已经到了零下二十度，所有醒过来的人都已经围在了火堆旁，剩下的是再也醒不过来的了。
只有手臂大的孩子，在母亲的怀里睡着，睡得安详，红唇微笑着，仿佛置身美梦之郑
季糖糖捡起一旁的草席盖住那对母子，转身回到了火堆旁边。
姑娘蹲在地上呜呜的哭着，身旁的村民也是一脸绝望。
烦躁的看了一眼，季糖糖冷声吼道：“哭什么哭，眼泪和鼻涕冻在脸上，是想死吗？”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全部停止了，回过神来的村民连忙用衣袖擦拭着鼻涕和眼泪，生怕下一秒就没了命。
一堆人凑在一起，挤成的人堆。
季糖糖添着木柴，把拿出来的披风裹在程温棋身上，将自己的脱下来搭在了商滍之的背上。
“我不冷，你穿。”被身后的温暖惊了一瞬，商滍之下意识向身旁看去，只能透过白纱看到朦胧的人影。
他站在火光下，身影消瘦，却只是看上一眼又直叫人安心。
季糖糖眼神微动，直接钻进商滍之的怀里，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抬眸看着他的侧颜，唇角勾起笑意，“我们一起穿着，就都暖和了。”
商滍之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一股冷香不断地涌起鼻腔，微微偏过头去，寒风吹走他脸颊的燥热。
真……真是轻浮。
趁机靠在他的肩膀，季糖糖微微蹙眉声的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冻伤了，手指好痛呀。”
“手指痛？”商滍之看不上，转过头来似乎听到一些动静。
鼻尖扫过季糖糖的睫羽，两个人都停顿住了动作。
微凉的鼻尖扫过眼睑，季糖糖的睫羽轻轻颤动，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商滍之被白纱遮住的眼睛。
绯红爬上了他的耳廓，刚想闪躲就被季糖糖拽了回来。
“别出去，外面冷。”
或许是距离火光太近了，商滍之觉得脸颊被烤的发烫。
不，耳廓也发烫。
甚至心口都在微微发热。
她的睫羽好长，扫在鼻尖痒痒的，就像羽毛落在了心上。
程温棋把最后一把药材洒进锅里，转头看向季糖糖，嫌弃的撇撇唇角。
好家伙，她在这里累死累活，季糖糖竟然在调情。
要不要点脸。
程温棋裹紧了披风，把腿蜷在贴了暖贴的肚子上，抬头看着锅里的煮着草药的水。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裹着着满满的冰晶，削的脸颊生疼，所有人抱在了一起，努力的护住被吹的火焰。
寒风凛冽，像是夹着刀子，四肢被吹得没了知觉，身体僵硬下来，再多一秒就会丢了气息。
大风过境，众人才抬起头来，发丝上，缠绕了一层冰霜，季糖糖拍打着身上白霜，抬眼看向阴沉的远处，张了张嘴，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把火都点上，拿出所有的被褥，支在风来的方向，用石头支起来，用石头压住，快！”
听着季糖糖临危不乱的声音，众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动了起来。
程温棋也不闲着，指挥周围的人搅拌着药草，咬了咬牙沉声道：“不能在等了！就这样喝，每个人都要把药草嚼了吞下去！”
来不及等到药效全部煮出来了。
身旁的村民也跟着动了起来，拿过一摞又一摞的碗，均匀的分进了每一个瓷碗了。
火堆再次升了起来，被褥被土堆和石堆支的高高的，背靠在被褥上，村民自觉的压住了边角。
所有人像是躲进了一个土坑，寒风从头顶吹过，每个人都捧着汤药皱眉喝着。
什么苦涩都感觉不到了，每一个药材都给生生的吞了下去。
一碗汤药抚平了所有的慌乱，眼眸无神的盯着火堆，看着火堆变得越来越。
昨晚上准备的根本不够，为了维持旺盛的火焰，干柴用的越来越快，况且他们点了好几个火堆。
“火要灭了，怎么办！”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紧随其后又是一声哭喊，“我们这里没有干柴了！”
“哪里有柴火，把柴火抢过来！”
“这是我们的，不许抢！”
吵闹的声音响了起来，慌乱和喧闹打破了不久的宁静，村民抢了周围的木头不断地往火里塞着，甚至为了一根柴火动了手。
“那个马车很大，可以烧。”
有人喊了一声，吸引了所有饶目光，季糖糖抬头看了过去，手指落在了腰间的短刃上。
“那是程大夫的马车，你们不许动。”维护的声音响起，可是如狼似虎的目光却落在了程温棋身上。
男人碎了一口，冷声开口：“她是大夫就应该救人性命，现在用她的马车取暖难道不是救命嘛！！！”
“就是。”一旁的孙大娘跟着喊道，“为了让我们活下来，用程大夫一个马车是她的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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