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云，沈庭筠浑身突然就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不过想着韩教授，她又有了一丝力气，掏出手机给老太太打电话。
“喂~”
电话那头韩丹芸的声音略显生硬。
“韩教授，你吃晚饭了吗？”
沈庭筠脆生生地问道。
“还没。”
韩丹芸简短地道。
“那我去食堂给你打包一点过去。”
沈庭筠并不是那种曲意逢迎的讨好，而是像跟家里长辈打电话的语气一样。
“我不想吃那些。”
韩丹芸拒绝道：“我在家里煮点米粥就好。”
“那行，我马上就到。”
沈庭筠也没什么，奶奶有时候晚上也不想吃米饭，就爱吃点米粥，配点青菜，估计老人都是这样。
“哦~”
听到关门弟子要过来，韩丹芸没有表示欢迎也没有表示拒绝。
怎么呢，就好像下班后，放学的孙女要回家一样，那还能怎么样？
……
韩丹芸住的地方是学校新盖的教职工家属楼。
韩教授家所在的楼层，采光视野好，朝向也非常好的402，面积也是最大的一套。
这种东西都不用多，以韩教授的身份地位，她不住别人都不好住进去。
沈庭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咚咚咚”敲门，没多久韩教授就亲自来开门，指了指鞋架。
“里面有干净的拖鞋，你随便找一双吧。”
“好的。”
沈庭筠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客厅很大，也很敞亮，书架很普通，没有像其他专家那样，陈列什么奖状奖杯，公开炫耀自己。
除了一些书，就是些照片和有纪念意义的玩意。
餐桌上只有两把椅子，另一个还紧紧的塞在桌底，应该很少有人来做客。
女儿出嫁后，大多时间都生活在吴郡，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看看。
阳台上有一些绿植，郁郁葱葱，打理的不错，生长的很茂盛。
总之，看上去很普通，实在看不出这是全国知名学者，享受国家津贴的大教授家里。
“咳~”
韩丹芸准备让沈庭筠随便坐，他去厨房看看煮的米粥。
“你先在沙发上坐下。”
结果，沈庭筠率先道。
“我去厨房煮粥，顺便做两道菜。”
韩丹芸一愣，这好像是我的台词。
“我%……”
韩丹芸想要阻止，但好像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庭筠已经一卷袖口，走向了厨房。
韩教授怔了怔，在沙发上坐了一下，也慢腾腾地走向厨房。
沈庭筠的动作很麻利，把脑后的马尾辫重新盘成了丸子。
见她先是搅拌了一下电饭锅里米粥，然后打开冰箱，从里面翻了翻，找出一些食材。
青萝卜、白萝卜、红萝卜……还有生菜。
全是素的。
沈庭筠麻溜的清洗，净水。
很快，“哒哒哒”地切菜声就响了起来。
“不用麻烦，我吃点酱菜就好了。”
韩丹芸皱眉。
“你不用管这些，等着吃就好了。”
沈庭筠道。
做材人，就跟那些开车的女司机一样，最怕别人在边上胡乱的指挥。
要是换成平时，韩丹芸肯定要冷嘲热讽一下。
韩教授的性格也有点古怪，虽不至于像姚瑶聆母亲那样，但也经常蹦出来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不过，这一刻，她只是嘴角动了动，就没在话。
沈庭筠炒了一盘生菜，然后熟练的做了一个经典的凉菜“拌三丝”。
拌三丝就是把三种萝卜切丝，蒜切末，然后加糖，加盐，加醋（陈醋和白醋都有）……
韩丹芸看沈庭筠切得很快，有点担心切到她那葱白的手指，忍不住提醒：“你心点。”
“知道啦！”
沈庭筠抬起头，精致的脸庞在火红的炉火的映照下，越发迷人。
“你去沙发上坐着。”
沈庭筠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她并不需要韩教授指挥，而是不知不觉有点把她当作了奶奶。
“哦~”
韩丹芸罕见的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弟子拌嘴，站在厨房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回到沙发上坐下。
听到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给久未喧嚣的家里带来了暖暖的烟火气。
不一会儿，沈庭筠就端出来两道菜。
米粥也熬好了。
“快来尝尝味道，我都没敢放辣椒。”
沈庭筠招呼韩教授过来吃饭。
客厅里飘荡着蒜末、香油和陈醋的香味。
韩教授瞅了一眼，拌三丝的色相很漂亮，再闻着香味，不免食欲蠢蠢欲动。
韩教授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米粥，最后又夹了一筷子生菜。
“咯吱吱~”
沈庭筠把桌底的椅子拖了出来，上面居然覆上了些浮灰。
她也不介意，轻吹了一下，就坐下了下去。
圆圆的丸子头，圆润的脸蛋，看起来非常可爱。
“你不吃？”
韩丹芸看到只有一双碗筷问道。
“吃过了，坐下陪你。”
完，沈庭筠也不顾韩教授的诧异，掏出手机，愉快地和陈云发信息。
韩丹芸呆了半晌，她想“我一个人也可以吃”，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不又能怎样？
她今不想和弟子吵架。
韩教授今晚的胃口很好，一碗米粥喝完，又添加了半碗，一盘生菜都吃完，拌三丝也吃了一半。
“好吃吗？”
沈庭筠一边发信息，一边期待地问道。
“下次……”
韩丹芸擦了擦嘴，面无表情地道：“可以放点辣椒，我也想尝尝正宗的川味凉菜。”
“好啊！”
沈庭筠咯咯一笑，端起空盘空碗去厨房。
韩教授也起身去调色染发剂。
沈庭筠洗完碗筷出来，看染发剂已经调好，她“噌噌噌”地走向浴室，嘴里喊话：“我去帮你放水，你一会过来洗头。”
“你要帮我洗？”
韩丹芸诧异道。
“要不然呢？”
沈庭筠理所当然道。
“我自己洗吧！”
老太太有些难为情道。
“不行，你自己动作太慢，耽误我回去和陈云发信息。”
沈庭筠拒绝道。
韩丹芸：……
十分钟后，浴室里，韩教授弯着腰，享受沈庭筠给她洗头搓揉的舒服。
她以前总觉得对学生好是应该的，尤其是那些有赋的学生，为人师表，有责任也有义务引导他们走向成功。
所以见到沈庭筠之后，这个学生各方面都很让自己满意，韩丹芸就按照关门弟子的标准对待，精心为她设计事业路线。
韩教授从没有想过报答，师傅照管子不是应该的嘛？
夏亦菲已经是南艺的副院长，但实际上她还在享受着老师余荫。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有种被弟子照菇的感觉。
“沈啊~”
“嗯~”
“讲讲你和陈云的故事吧。”
韩教授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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