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也是瞪大了眼睛，姐好不容易主动去看王爷，王爷竟然不见？
“王爷……王爷请姐好好休息，不要出府。”南星垂下头道。
“他还了什么？”楚明华问，“也有缘由？”
南星摇了摇头。
连伯就是这般的，不王爷，她连邵阳大饶面都没见到，往日有关姐的事，王爷都是第一时间见她，哪里有被拒之门外的时候？
若不是传话那人是连伯，她都要以为是下人假传王爷的意思了！
楚明华沉默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眉心微蹙，垂眸思索着什么。
两个丫头见状，还以为楚明华是被伤了心，两人对视一眼，茯苓抿了抿唇。
“姐，或许王爷是有要事要办，得空了就会见您。”她开口安慰。
楚明华抬眸看了茯苓一眼，没有什么。
皇帝都下令收回厉封羽西北军权了，他还能有什么要事？
“罢了，先前让你准备的东西不用备了。”楚明华淡淡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茯苓应声，连忙将私库的钥匙放了回去。
楚明华注视着南星。
她倒没有像她们担心那样伤心，只是惊讶和疑惑，她特意避开白日去找他，于情于理，厉封羽都不应拒绝见她才是，若是他身体真出了问题，连伯只怕更殷切的欢迎她去，而不是现在这般避之不见。
想不明白，楚明华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道：
“你去问问表姐，今日可还出府。”
聚萃楼二楼。
楚明华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侧分别是楚明华和诸笑然。
“听馨雅阁一事，太子殿下办事不力，惹怒了圣上。”
一旁的声音传来，楚明华耳朵动了动。
“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如今又遇上这档子事，那位当真是时运不济。”
其实也不能太子办事不力，谁能想到安王殿下重伤归来，托着伤体连夜捣毁了数个据点，抓了数个细作，与之相比，太子先是没找到失踪的安王，后又未曾捕获任何嫌犯，显得难堪大用。
若是旁的皇子便罢了，但储君能力平庸，怪不得旁人多想。
“听乔家替太子求情也受了牵连，这不，乔大人本来要位达九卿的，现下也搁置了。”
楚明华听着旁饶话，忽然想到诸笑然，压低声音问道：
“你父亲这次受牵连了？”
诸笑然点头，瞥了一眼旁边那桌，对着楚明华道：“陛下心情不好，牵连甚广，我父亲也被降职了，如今在骁骑大营任副参领。”
楚明华皱了皱眉，诸大人还不是处于罪责中心，就从从三品指挥使降到从四品骁骑副参领？皇上此次的气性足够大啊。
“不过也没关系，我见我爹娘和大哥都平静得很，是急流勇退未尝不好。”
诸笑然没心没肺的道，剥开一颗花生扔进嘴里。
“伯父伯母想得通便好。”楚明华点头。
她瞥了一眼窗外，视线跟着一顿。
“你瞧，那是谁？”楚明华问。
楚莹和诸笑然跟着看去，只见楼下路过一量极为古朴简约的湛蓝色马车，若不是楚明华点出，她们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马车被车帘遮挡得严严实实，上面没有挂任何府牌，通体一看瞧不出是哪家，但边上的丫头和侍卫却明显气度不凡。
楚莹视线凝在那马车身侧的丫头上看了半响，轻声道：“仿佛是太子妃身边的香楠，我有两年没见过她了，不知有没有记错。”
“你没记错，是她。”诸笑然肯定出声。
香楠是太子妃身边的大丫头，从不离太子妃身侧，她在轿外跟随，里面的人身份呼之欲出。
“没想到太子妃竟然也回来了。”诸笑然感慨了一声。
楚明华和楚莹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眸底的意味深长。
太子妃常年清修，她身子弱得很，早年太医诊断不易有孕，同太子成婚几年确实没有诞下一男半女，她这大半年都去了定国寺祈福。
如今祈福时间还未到便回来了，怕真是呼应了外边的传闻。
太子之位危矣！
无论京城中兴起什么样的风波，亦或是暗流汹涌，外表看着总是歌舞升平。刚才见太子妃低调回京，转眼又见着一驾彩衣飞舞的香车徐徐而来，伴随着清风送响，清铃玎珰，聚萃楼大部分的视线都往楼下看去。
“是凤仙楼的含笑姑娘。”有人道。
楚明华的视线穿过风吹起的轻纱，轻易见着了那姑娘的面容。
是曾经在永兴坊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当时她还懒洋洋的靠在二楼，对着自己打趣调笑。
“要我，这含笑还是不如馨雅阁的揽月，揽月姑娘如皎月白雪，顶顶京城第一花魁。”
“嗐，含笑姑娘容貌倾绝，瞥一眼我骨头能酥上半，哪里是揽月能够比的？”
京城第一花魁之争，自古就有，但如今这些年，基本就围绕着这两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支持者，谁也服不了谁。
楚莹和诸笑然自然也没放过这难得一见的机会，纷纷往香车看去。
“确实好看，比你们永乐侯府大姐的姿色可动人多了。”诸笑然感叹。
楚明华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可当心着，楚明媚若听到你这句话，得恨上你一辈子。”
诸笑然怂了怂肩，满脸不在乎，收回目光，看了看楚莹身上，又看了一眼楚明华。
“不过比上你俩还差点，也不是那般容貌倾城。”
两人顿时无语，谁会拿贵女同妓子比？贵女比的不光是外貌，还有琴棋书画，身份地位和贤良的名声。
显然，这三点她们三人总有一人又其不足，特别是楚明华，生生占了两条，所以即便几人容貌出众，名气却也不显。
几人喝着茶，见着香车一路招摇过市，楚明华随意瞥了几眼，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一身板正靛青长袍，穿着打扮体面讲究，留着肃正青须，整个人不苟言笑。他视线半点不离香车，可以看出已在极力克制，但楚明华仍可从那一双瞳孔中窥见翻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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