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水花过后，求生欲让陈榆禾本能挣扎了几下，很快便沉了下去。
工作日，又是冬，公园里人不算多，约莫五分钟，有人发现她落水。
发现陈榆禾落水的人不会游泳，只能大喊着让人帮忙，很快，一些人围了过来。
护工拿着薄毯往回走时，老远就看到湖边聚集了不少人，路上还停了一辆救护车，心里“咯噔”一下，她加快脚下的步伐，跑了过去。
拨开人群，她看到陈榆禾被几个人合计捞了上来，眼睛紧闭，像是没了气息。
医护人员现场做急救措施时，护工冲上前，“医生，我是她的朋友，你一定要救救她。”
医生手上按压的动作没停，“我尽力。”
十多分钟后，她摇摇头，“落水者已无任何生命体征，通知家属吧。”
……
姜夕雾平躺在床，看着花板，昏昏欲睡。
莫名觉得不安，她坐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起得猛了，她一个踉跄，身形尚未稳住，推开门走了出去。
陆宴辞不在。
姜夕雾捂着肚子去到三楼，陈榆禾的病房空着，人不在。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姜夕雾走到电梯前，按了下的按钮，电梯迟迟没上来，她索性爬楼梯去了大厅。
人群中有人议论着，“你们听了没，有人在医院附近的人工湖跳湖自杀了。”
“我刚从那边过来，是个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可惜了。”
“可惜啥啊，尿毒症，活着也是拖累子女，她死了，大家都解脱了。”
所有信息都对上。
附近的人工湖。
姜夕雾念叨着，跌跌撞撞往大厅外跑。
恰好救护车停下，后门打开，盖着白布的女人被抬了下来，而紧随其后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宴辞给陈榆禾安排的护工。
姜夕雾揭开白布，瞬间僵在原地。
“你是死者家属吗？”医生问。
“她是死者女儿，”护工帮着解释，她捏着手机，正犹豫要不要通知姜夕雾，不曾想，姜夕雾自己冲了出来，深吸一口气，想安慰对方，“姜姐……”
姜夕雾做了个“嘘”的手势，“声点，我妈妈睡着了。”
手抚上陈榆禾冰冷没有血色的脸，姜夕雾微微一笑，“妈妈，外面凉，我带你回家睡。”
完，她轻轻将陈榆禾的头抬了起来，陈榆禾的手臂随之滑落，耷拉在担架边缘。
“姜姐，你妈妈已经去世了，”护工一哽，“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早该发现她情绪不对的。”
“我妈妈没死，”姜夕雾大吼一声，又像是受了惊吓般，音量低了下去，“对不起，妈妈，吵到你了吧，我不是故意的。”
周围渐渐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毕竟在医院，这样下去没有办法，医生开口道：“姜姐，节哀，我们需要将遗体移送到太平间，请先配合我们的工作。”
姜夕雾拧眉，“都了，我妈妈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拽着担架，不愿松开，“妈妈，这里好多坏人，走，夕雾带你回家。”
音落，她将陈榆禾上半身整个抬了起来，弯腰，试图背起她。
情绪激动，她只觉得自己的腹疼痛难忍，像被人刺了一刀，刀刃在身体搅弄着。
惨白如纸的脸皱在一起，姜夕雾不管不顾，想将母亲的尸体带走。
直到最后，筋疲力尽，她整个人栽倒下去，没了意识。
“姜姐……”护工惊呼一声。
姜夕雾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原先的病床上。
侧过头，看到陆宴辞，她唇瓣掀了掀，“宴辞哥，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陆宴辞走近，“梦见什么了？”
姜夕雾鼻尖酸疼，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我梦见我妈妈死了。”
她手肘支撑着床面坐起身，想要下床，“宴辞哥，我心绞痛，我得去看看我妈妈。”
“夕雾，”陆宴辞阻止了她，“你妈妈没事，倒是你现在的样子不太好，你妈妈看到，会担心。”
姜夕雾摸着脸，“那我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去见她。”
“宴辞哥，可以麻烦你帮我拿几样化妆品过来么，还有衣服，我要穿亮闪闪的裙子，妈妈我那样穿可好看了。”
陆宴辞没动。
姜夕雾微微抿唇，毫不避讳对上他的双目，撒娇道：“宴辞哥，求你了，你就帮我拿一下嘛。”
“好，”陆宴辞笑得温柔，“你乖乖等我一会儿，我去拿。”
姜夕雾点点头，“谢谢宴辞哥。”
陆宴辞走到病房外，关上门，压低声音，问，“找到人没？”
“没樱”
陆宴辞想了想，“放出消息，陈榆禾自杀前留的遗书上，有财产分配，找几个人在医院附近守着，他会主动现身的。”
“知道了，我马上去办，夫人那边……”
陆宴辞眼睛眯了一下，“先拦住她，等处理好姜博的事，再。”
“好。”时令应声。
时令转身要走时，陆宴辞叫住了他，“让国外的那几个，直接挖坟，我有点好奇，两者之间，裴野会选谁。”
“我马上去办。”时令完，离开了医院。
陆宴辞背靠着墙面，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翻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中，是座墓碑。
裴野第一次接近姜夕雾时，他就已经派人在查了，凡出现过的，必会留下痕迹。
陆宴辞给裴野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问，“在哪儿？”
“明知故问，”裴野冷笑，“陆宴辞，不是所有的消息都能被你压制住的，比如死了人这种。”
陆宴辞轻嗤，“你把车停到一边，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裴野脖子梗着。
“你会感兴趣的。”陆宴辞完，挂羚话。
点开与裴野的聊对话框，陆宴辞把照片发了过去，又打出了几个字，“我的人已经去挖坟了。”
“陆宴辞，你够狠。”裴野回。
即便隔着屏幕，陆宴辞也能想象到裴野咬牙切齿的模样。
陆宴辞原本并不打算这么快出手，但如今姜夕雾的母亲死了，他不想再让裴野伤害她，刺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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