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颜有点汗流浃背了。
被人家亲妈听见她怂恿别人去把她儿子弄断子绝孙，多少有点冒昧了。
高雅珍面无表情地：“全都听见了。”
施颜的心沉到了谷底。
虽然高雅珍平时经常骂秦修寒，但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听见有人想把自己亲儿子弄得断子绝孙，她肯定会站在自己儿子那边。
“你听我狡辩……”
虽然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但施颜还想挣扎一下。
高雅珍依旧面无表情，“好啊，你开始狡辩吧。”
真让她狡辩，她反而不知道怎么了。
施颜沉默片刻，声道：“如果我，刚才我都是在开玩笑的，你相信吗？”
“呵。”高雅珍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吗？”
施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行吧，我就是想让秦家断子绝孙，秦老爷子逼我外公去挖我外婆的骨灰和他合葬，把我外公逼死，我恨透了他，他看重子嗣，我便想让秦家断子绝孙，让他死不瞑目。”
“在我拒绝带外公去见秦老爷子后，秦修寒偷偷联系我表妹，把我外公骗去医院，秦修寒也有罪，我从他身上报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现在既然都被你听见了，我也不瞒着你了，你去告诉秦修寒吧。”
高雅珍不是傻子，都被她听见了，再狡辩没有意义，施颜干脆破罐破摔的承认了。
以后再想想其它办法吧。
高雅珍勾起唇角，赞赏地：“终于做了一件人事了，以前看你像个傻逼似的为一个每对你恶言相向的人冷脸洗内裤，我都想扇你两巴掌。”
她以前是真的想打施颜，奈何施颜武力值太高，第一次她想动手的时候，就被施颜一个过肩摔甩出好几米，把她都甩出心理阴影了。
同时她又极其想不通，那么彪悍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恋爱脑呢？
施颜解释道：“我没有帮他洗过内裤。”
高雅珍翻了个白眼，“土鳖，这是比喻！泛指那些嘴上着不爱了，身体却还老老实实的照顾他，为他打理琐事的行为。”
施颜：“……”
那也不是她，她照顾秦修寒的时候，没过不爱他。
施颜好奇的问道：“妈，你很讨厌我吗？以前看你经常帮我骂秦修寒，帮我骂柳如烟，我以为你挺喜欢我的呢……”
高雅珍嫌弃地：“我讨厌恋爱脑，但更讨厌出轨的渣男和三。”
“手心手背都是屎，只能挑一坨没那么臭的站队。”
施颜嘴角抽了抽，脸色又青又红。
好一个手心手背都是屎。
这话也太难听了。
虽然她还是险胜了秦修寒和柳如烟，但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施颜收敛心神，忐忑地问道：“你不打算去告诉秦修寒吗？”
刚才高雅珍她终于干了一件人事，意思是支持她的想法和行为吗？
高雅珍冷声：“劣质的基因，没有传承的必要。”
“他奶奶出生书香世家，家风清廉，都没能改变他爸的基因。”
“我娘家三代为官，家风正得发邪，也没能改变他的基因。”
“他们秦家自私凉薄虚伪卑鄙的基因，是刻在基因遗传链上的，无论怎么教育都改变不了，让他们断了根是对社会的奉献。”
施颜心口震了震。
她以前只以为高雅珍对秦家有怨气而已，没想到她居然那么恨秦家人。
高雅珍嘲弄的道：“秦震刚去世一年的时候，我那时和朋友出海去游玩，被人拍下发到网上，网上都在骂我薄情寡义，婊子无情，替秦震感到寒心。”
“当时有竞争公司在背后推波助澜，舆论闹得很大，很多人开始抵制秦家产业，买秦家名下的东西，就是送钱给我去养男人，是对英雄的不公平。”
“我当时想公开秦震出轨的消息，却被秦老头阻止了，他还找了技术人员，强行搜查我的所有设备和社交账号，删掉上面所有关于秦震出轨的证据。”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你知道更过分的是什么吗？”
施颜没有话，高雅珍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她眼中含着泪，双手用力握成拳，眼底是压不住的刺痛。
“他还想让我殉情！”
“只要我殉了情，舆论不仅会翻转，还会让无数网友因为愧疚或同情，去支持秦家产业。”
“见我不同意，他还给我下过让我精神失常的药，再找人来催眠我，想让我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自杀。”
“我那好大儿虽然事先不知情，也没有参与，但后来我和他了，他居然没有怪那个老东西，还让我体谅那个老东西，他也是为了家族利益。”
“若是一个外人对我这么凉薄就算了，可他是我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他在得知我被人谋害之后，还让我体谅害我之人。”
“这样的劣质基因，你觉得有必要让它传承下去吗？”
施颜心狠狠缩了缩，一股难言的滋味在心里蔓延。
虽然秦修寒从跟在秦老爷子身边，爷孙关系很好。
可他也不能那么漠视给了他生命的亲生母亲。
网络上那些舆论带给高雅珍的伤害，估计都比不上秦修寒带给她的伤害的十分之一。
她一个旁观者听着都无法释怀，更别提高雅珍了。
施颜想上去抱抱她，却被高雅珍嫌弃地推开。
“别露出一副同情我的样子来，你外公都被他们爷孙气死了，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施颜无语的道：“我还想安慰你来着，你能不能别往我心口上捅刀子了？”
高雅珍轻哼一声。
施颜把话题拉了回去，压低声音道：“既然你不告密，那我就继续按计划进行了。”
高雅珍眼睛瞥了一眼她的肚子，“你肚子里这两个，不是他的孩子吧？”
施颜眼神闪了闪。
没有回答。
但沉默就等于是默认。
高雅珍拍了拍她的肩膀，“干得漂亮，我还以为你真的让那根搅屎棍捅了呢。”
施颜不敢，自己是因为被秦修寒伤透了心，怒火上头才出去找男人怀孕的。
其实也带零报复心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做法的确有点脑残，秦修寒让她出去找，她就真的出去找了，听话成她这样的，多少沾点大病。
她实在怕了高雅珍的毒舌，所以决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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