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人好事儿，不一会儿功夫，就聚满了人。
这群老板也不做生意了，都围上去看。
好家伙，都看到了那只脚丫子。
大车拉的木头有多粗？有很多东北人都见过。
这种木头粗的都有一抱粗，而且全是硬木，一根就能砸死人，别半车了。
这种车一般都不让走市区的，这俩人也是赶巧，换班师傅家里有事儿，正好回家拿点儿东西，咋也没想到油丝绳竟然直接崩了。
崩了也就算了，还特么砸死两个人。
交警，警察，救护车都来了。
俩师傅被带走了，交警队又找的吊车过来挪木头，警察则一脸无语的打电话给殡葬公司的师傅打电话。
不一会儿，张师傅来了。
他叼着烟看着地上的一层木头，又打电话找了四个老头过来。
警察和他很熟，道：“这破地方，咋总特么出事儿。”
老张瞅了眼老区，道：“原来这是本子的劳工基地，闹挺的要命，后来盖了工人区，前些年我师傅来处理过，这又闹腾起来了。”
陈默就站在旁边听着，辖区派出所的和陈默也认识，也不避讳。
“老张，你会那玩意儿不？”
老张点零头，道：“会，但是不多，这事儿还得找明白人过来整，要不整不好还得出事儿。”
民警点零头，他不是唯物主义者，换句话，东北有一半的人都不是唯物主义者。
这些人都是打听胡黄白柳长大的，骨子里就对这东西充满了敬畏。
老张掐灭了烟，道：“这俩人保准烂糊了，就是不知道这俩人是谁。”
民警点零头，还有一层木头没拉起来呢，现在他也不确定这俩人是谁。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木头清完了。
两个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的尸体嵌在雪地里，脑袋都烂糊了。
要不老张是干白事儿的行家，就这么烂糊糊一滩，他都能看出来那个男的是前两撒纸钱那个。
报应来的挺快的啊。
老张道：“这俩人都是老区的，你都认识。”
“我认识？”
警察一脸懵逼，反应了一会儿，道：“卧槽，不会是前两冻死那个男的的老婆，还有隔壁老王吧？”
老张点零头，叹了口气，道：“还真是，行了，我得去清理了。”
老张招了招手，四个老头围了过去，一顿指挥，四个人拿着铁锹和两个裹尸袋开始忙活。
木头一整开，那群好事儿的就都散了，就剩陈默他们几个还在那。
老张递给陈默一根烟，点上之后对着警察道：“老区的事儿吧，他能帮上忙。”
警察一脸狐疑的看着陈默，陈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咱们这道观和我有点儿关系，归云道长是我师叔。”
警察瞬间明白过来了，归云道长在他们这特别出名，那可是真有本事的大能。
“陈大夫，你这边能不能。。。不好意思啊，接个电话。”
警察一脸歉意的走到一边，把电话接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又走了过来，一脸的古怪。
老张问道：“谁打的，咋这表情呢？”
“交警队打的，俩人检测了，没喝酒，但是俩人都看到一个人趴在车上，过了红灯之后俩人减速准备停车看看谁爬车，刚到这俩人边上，油丝绳就断了。”
老张深吸了口气，他们这行，第一就要对死者尊敬。
但是他此时也明白，那晚上这俩人肯定没特么干好事儿，估摸着俩人正在床上运动呢，这才没管那个老冰棍儿。
要不么，报应这玩意儿，真没法。
老张拍了拍警察的肩膀，道：“得了吧，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这一的，跟社区合作，啥奇葩活都得我整。”
警察笑着道：“那能咋整，一样啊，咱们这个区不就你能干这一行么。”
“哎，民生行业不好干呢。流行病那两年，我最多的时候一拉了33个人送殡仪馆。我五个店都停满了，殡仪馆那边冷箱都不够用。”
“钱都让你挣了。”
老张瞪了警察一眼，道：“你以为这活谁都能干啊？干这活虽然是暴利，但是得良心。”
“死人钱不好赚，咱们市能运尸体的一共多少家？咱们区虽然都包给我了，别的区加起来没有二十家也差不多了吧？这还不算乡镇的。”
“你知道这两年死了多少干这个的么？6个了！”
到这个，老张不由得有些骄傲。
“我跟你讲，干这行，得对死者绝对尊重。可以赚钱，但是不能往死坑人，白事儿都没有讲价的，不过要是昧着良心干这个，死的肯定快。”
陈默特别认同他的话，干啥事儿都得凭良心。
碰到那些大户非要几十上百万的骨灰盒，卖了也不犯毛病，这是人家心甘情愿的。
要是碰到有些不富裕的，你坑人不，人家不给你赏钱，你就折腾人家，人家死者能不回来找你？
别的不用，开着车呢，来个鬼遮眼不过分吧？
老张接着道：“你这两年我处理了多少吧，远的不，夏烧炭自杀的那个你还记得不？”
“妈的，给人家三千块钱人家都不进去清理。这家伙，伏啊，肉都让蛆吃没了，骨头都散了！”
“我穿着防护服，戴着五层口罩，都挡不住那个味儿啊，我特么两都没吃饭，胆汁都吐出来了。”
警察嘿嘿直笑，道：“没办法，能者多劳。”
“可拉倒吧，还有去年那个跳楼的，脑袋都平了，也是我去的。”
“今年开春让前四后八卷车轮子底下那个，不也是我去整的？”
前四后八
“这家伙，整个人都特么散架了，树上，车轮子上，满哪都是啊，整完了我还得洗地，忙活一趟，给我五百块钱，我上哪理去。”
警察不好意思的道：“那个人不是流浪汉么，也没人掏钱，这钱还是我们辖区掏的呢。”
老张白了他一眼，道：“嗯呢呗，你们给我五百，上报五千，转手赚四千五。”
“滚犊子，我可干不出那事儿。对了陈医生，那个归云道长那边能不能帮忙引见引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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