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老者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淡金色流光，从武阁的窗棂间钻了出去，消散时还带着缕若有若无的叹息。只留下云木白愣在原地，心头满是迷惑，他分明从老族长的语气里，听出了远超“无奈”的恐惧。
……
某处云雾缭绕的山巅，立着几道裹在白袍里的身影。袍子织得极密，连风都透不进去，只露出一双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像蛰伏的野兽般盯着陨龙谷的方向。
“没见到那个叫月女的人？”
一道女声响起，裹着层冷玉似的质感，明明带着几分诱惑，却像冰锥扎在人身上，透着生的高傲。
“没有！目前只有凌霄、凌碧、蒙豪情、金焰四人，正往陨龙谷去。”另一人连忙回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心翼翼。
“那个叫蓝晶晶的神秘女子，也不在？”高傲的女声又问，袍袖轻轻晃了晃，周围的云雾都被震得退开三尺。
“没发现她的踪迹，连我们安插在临渊城的眼线，都不知道她去了何处。”其余人纷纷低头，语气越发恭敬。
“废物！”女声骤然转厉，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你们的情报工作，真是烂透了！”
白袍人们齐齐躬身，没人敢抬头反驳。
“罢了，先不管她。”过了片刻，女声才缓和些许，袍角扫过地面的枯草，“她再厉害，终究只是分身罢了，我们早有应对之策。”她抬手指向陨龙谷的方向，眼底闪过丝复杂的神色，“那个地方，曾经藏着一个连我们和魔宗都要畏惧的可怕势力。”
“是龙族？”有人声问道。
“不是。”女子摇头，语气里带着丝轻蔑，“当年他们只敢自称‘龙谷’，根本不敢冒用‘龙族’之名，大概率只是拥有部分龙族血脉罢了。可即便如此，他们也足以横压一个时代。”
“据神光族，便是龙谷的后人？”又有人问。
“后人？”女子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那神光族不过是在龙谷的废墟上寄生出来的蛀虫罢了，狗屁后人，连龙谷当年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陨龙谷深处，“陨龙谷里那具巨大的龙骨，倒是件宝贝。”
“确实神奇，这么多年，多少人想拿走，都没能如愿。”有人附和道。
“自然神奇……等等，凌霄到了！”女子突然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白袍下的身体微微绷紧。
……
云海之巅，凌霄四人立在缭绕的云雾中，脚下是翻滚的云浪，前方是被七彩虹光笼罩的陨龙谷，每一道光芒里都藏着凌厉的杀意，像无数把细剑悬在头顶，连呼吸都带着刺痛福
“陨龙谷。”凌霄轻声念出这三个字，目光穿透层层云雾，落在谷中最深处那座悬浮的宫殿上。殿宇的飞檐上还挂着残破的龙形铜铃，虽早已锈迹斑斑，却仍透着股威严。他忽然想起镇魔府的龙族遗迹，心头不禁泛起疑惑：这两处，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走吧。”凌霄率先化作一道青芒，直冲谷郑金焰、凌碧、蒙豪情紧随其后，四道身影划破云海，落在了陨龙谷入口的白玉广场上。
脚刚触到白玉砖，周围的七彩虹光突然嗡鸣起来，杀意瞬间凝聚，像实质的网般罩向四人。广场尽头矗立着一座青铜大殿，殿门早已腐朽，上方悬挂的牌匾被风霜啃得斑驳，却仍能看清“龙谷”二字，那两个字像是活的，透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压得人胸口发闷。
凌霄正打量着殿内的废墟，周围的云海突然翻腾起来，十三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广场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
“呵呵，好大的排场。”凌霄眼神一凝，指尖悄悄按在剑柄上。这十三人，竟全是星河境巅峰的修为，这般阵容，哪里是对付他，分明是在等月女。
为首的老者一头白发，腰间悬着柄金剑，剑鞘上的宝石泛着冷光，周身气息沉得像深潭，一看便知是神光族的长辈。
他身侧，正是魔宗的云墨，黑袍下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凌霄腰间的魔尊黑剑上，指节无意识地蜷起。再旁边，是蛊族族长蝎王，脸上爬满诡异的血色符文，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指尖捏着只通体漆黑的虫子。
还有一人戴着顶宽大的斗笠，斗笠边缘垂落的黑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周身气息晦暗不明，像裹在浓墨里，却比另外十二人更让人忌惮。
“阁下与我有仇？还是我们之前见过？”凌霄的目光落在斗笠客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
斗笠客沉默了片刻，沙哑的声音从黑纱后传出来，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还带着股淡淡的腥气：“不曾见过，也无仇怨。但你身上的宝物，我也稀罕得紧。”
这时，神光族的白发老者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震得周围的云雾都停了流动：“年轻人，交出魔尊黑剑和龙谷秘钥，或许能少受些苦。”
凌霄忽然笑了，抬手摊开掌心：“交出来，然后呢？诸位会好心放我离开？”
老者没有回答，可眼底的冷意已经明了一切，交出宝物，也是死路一条。
“既然横竖都是死，”凌霄收起笑容，魔尊黑剑突然发出一声轻鸣，“那还谈什么？战吧！”
一个“战”字出口，白发老者眼中精光爆射，却没立刻动手。他的神识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撒向云海深处，显然还在等那个让所有人都忌惮的月裙女子。
“还等什么？”云墨不耐地冷哼一声，袍角扫过白玉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女子大概率不会出现！你们若怕，就滚回去，老夫亲自来取这子的狗命！”
白发老者被他得脸色一沉，终于不再犹豫，袖袍猛地一挥！
轰隆！
整座青铜大殿应声坍塌，碎石飞溅中，四道粗如石柱的金色剑气冲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座绝杀剑阵，无数细剑从阵纹中射出，将凌霄四人牢牢锁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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