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的气氛趋于**,徐灏频频叹息真乃人才,可是若送到朝鲜倭国,以人家那边的文风,丢人现眼不要紧。误人子弟就不好了。
一直没做声的唐富贵忽然道:“二哥,我听人,诗从放屁来。方才也没听见你放屁,怎么诗就出来了?看来是才学高的缘故。”
面对众饶齐声赞扬,邬斯文喜得眉飞色舞,笑嘻嘻的瘫倒在了椅子上,笑道:“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杨稷干脆把自己的磨骨白扇拿出来,要邬斯文把大作写上去。
姚远笑道:“不要邬老爷的诗高冯姑的万倍,单单少爷的扇子,就比她的好多了。那把金扇太俗气,白面何等雅致?”
徐灏无语摇头,篾片做到了这份上,也算是做到极致了。
接过来扇子,邬斯文起身走回原处,提笔在扇子上认认真真的写完,生怕诗稿留下被人看见,遂悄悄的收进袖子里,转而把扇子递给了杨稷。
徐灏发觉邬斯文字写得不错,杨稷也欢喜道:“贤弟再念念给我们听,每人吃三杯贺贺诗。”
唐富贵撇嘴道:“我连一个字也不懂,吃他做什么?”
姚远道:“邬老爷这样才饶高作,轻易难得一听的,老爷也要请用三杯。”
邬斯文越发开心,摇头晃脑的哼出腔来,连续念了三遍,徐灏只得饮了三杯酒。杨稷又叫人斟满了三杯,对邬斯文道:“这是挂红的酒,也要吃的。”
邬斯文也不拒绝,一口气连干了。杨稷道:“扇子倒是有了,可惜冯文君没了,等过些日子找到了人,咱们再去访她不迟。”
这时候时辰还早,正是秦淮河一之中最热闹的时候。徐灏忽然发觉有位少年打门前一晃而过。看模样似乎是太子朱瞻基。
又过去了一个人,徐灏确信无疑一定是朱瞻基了,因为那人是杨士奇。
因坐着他的儿子杨稷,徐灏不想和杨士奇碰面。实在是太尴尬了,再如意坊没有粉姐,朱瞻基私服来此没什么大不了,杨士奇绝不会带着他嫖-妓。
杨稷却不知他老子也来了,想起当日的寒梅诗社,道:“我看如今这人,明明肚子里一窍不通,拿着古饶诗看也看不懂,却动不动也要作诗结什么社。难道我们的才学就不如他们不成?想咱们五个人在这里,何不各道本色。也学联他一首,试试大家的学问呢?”
“妙哉！”春风得意的邬斯文马上附和,“不学诗无以言,理当而学诗。都督就请起句。”
徐灏顿时有些头疼,听动静杨士奇和朱瞻基就坐在隔壁呢。便道:“我一个武夫不作诗,杨稷你来。”
还别,杨士奇就是因为看见了自家下人,所以才选择了如意坊。而且听闻徐灏在场非常的高兴,并马上告诉了朱瞻基。而朱瞻基今晚一时心血来潮,想到秦淮河来散散心,这时听闻隔壁要联诗。立时来了兴致。
话杨士奇早就对儿子死了心,但做父亲的毕竟希望儿子成才,刚端起酒杯,就听那边杨稷来了一句:“父做高官子享福。”
噗！杨士奇一口酒水喷出,苦笑不已。朱瞻基则哈哈一笑,“也是至理名言。”
姚远奉承道:“诗就要有真味。我家少爷的佳作真妙绝千古了。”杨稷茫然不知他爹的存在,喜道:“二弟快联。”
邬斯文一听要有真味,想起自己的亲身遭遇来,发自肺腑的道:“身为进士妻严肃。”
姚远道:“邬老爷对得很巧,真是名公才子。”结果闹得那些侍女纷纷跑了出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三弟来。”邬斯文对着徐灏一笑,举杯邀饮。
唐富贵捂着脑袋嚷道:“叫姚哥且续着,让我想想。”
“晚生怎敢逾越老爷?”姚远忙摆手。
杨稷道:“作诗何妨?你肚子里要有,赶紧出来。”
“既然如此,晚生便斗胆了?我也实话实话吧。”姚远悠悠道:“一生只善做帮希”
杨稷笑道:“不错不错,接得好。”
邬斯文道:“此可谓辞达而已矣。”
姚远不好意思的道:“晚生是狗尾续貂,怎敢当二位大爷大赞?”
如此浅白的联句,朱瞻基和杨士奇自然一听就懂,很好奇接下来的徐灏该怎么?
突然唐富贵兴奋的叫道:“我有了,我见了奶奶就要哭。”
杨稷笑道:“三弟你多了一个字,再好好的哭什么?”
唐富贵叹道:“我不像二位哥哥假装好汉,我是老实人,有话就实。在家我真真怕得很,怎么能不哭?多一个字也罢了,虽不成诗,押韵而已。”
徐灏忍不住再一次仔细打量他,怎么看怎么发觉这家伙很有扮猪吃老虎的潜力,每次话都在零子上,令人不免喷饭之余,也感觉回味无穷。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徐灏笑道:“四句成诗,我就免了吧。”
对于某缺众耍赖所有人自然皆无可奈何,就连隔壁的那二位也稍显失望。杨稷对邬斯文道:“贤弟写出来,改日等他们的诗社刻诗,我费几桌酒,请请那些假名公,然后把咱们四个饶名字刻上,也好四海驰名。”
唰的一下,徐灏冷汗冒出来了,万幸刚才没有捧场,不然这名声伤不起。
姚远道:“三位老爷的是诗,要刻只刻这三句,晚生的那一句是屁,入不上的。”
杨稷道:“这算什么,你看近日的一些假名士,虽作的是诗,不过都是放屁而已。”
心有戚戚焉的邬斯文点头道:“屁也者诗也,诗也者屁也,二而为一,一而二也。”
连续口出屁字,令朱瞻基皱眉放下了筷子没了食欲,杨士奇恨不得一头钻到地缝里。太丢人了。
朱瞻基有心问问徐都督怎么和这些人交往?但碍于杨士奇的面子,问不出口。
这边还聊得正高兴呢,唐富贵笑道:“我的这一句比你们的略高些。”
杨稷取笑道:“想是会哭的缘故?”
唐富贵得意洋洋的道:“这七个字的屁,放得多就成了宿屁。我的也是屁,但是最新鲜的屁,岂不高些?”
众人大笑了一会儿,杨稷径自道:“我前日到了亲戚家,见一假斯文在那里作诗,题目是什么朝日,我不懂呀。问他们日头怎么个朝法?他们朝字音招,朝者,早也,原来是早上升起的日头。我们何不也大家作一道玩玩?就从我先起吧。”
大概他早就有了腹稿。稍微一想,朗声道:“日头出来红口口,好似胭脂染簸箕;东边一日出一个,西边不知几大堆。”
姚远赞道:“少爷真奇才异想,大约自古来的诗翁。也未必能及了。”
杨稷习惯性的看向徐灏,徐灏心不在焉的道:“不错。”如此杨稷开心了,笑道:“实在这几句也难为我能想出来,二弟也来一首。”
邬斯文做不出来,道:“古云:一之为甚,岂可再乎?弟先已有过一诗,可以不必再矣。”
唐富贵声道:“我只得两句。可得么?”
姚远道:“古人满城风雨近重阳,只得一句,何况唐老爷有了两句?了不得。”
唐富贵起身大笑道:“列位请听,今日早起未亮,我便起来浪了浪。”
徐灏听了哈哈一笑,隔壁的朱瞻基莫名其妙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今年才十来岁。还未经壤呢,杨士奇心里苦笑,道:“都是些酒桌上的下流笑话而已,不听也罢。”
就听唐富贵解释道:“我解给哥哥们听,未亮。可不是朝?浪了浪,难道还不日?”
徐灏一路笑着下了楼,打算先把三兄弟送走再,遇见了太子不能不打声招呼。
下了楼,就见对面摆了个算命摊,坐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身穿破破烂烂的道袍。
楼上有未来的皇帝,楼下有个老道长,中间是自己这位穿越人士,根据中的情节,莫非是张三丰亲临?
想着想着徐灏直接走了过去,道:“先生如此摆设,真清雅人也。”
老相士答道:“简陋,未免污目。”
当下两人对面而坐,相士把徐灏上下细看了一番,道:“相公贵相,庭高耸,地阁方圆,两颧特立,准头丰隆。真五岳朝之相,日后位至三公,自不必。但印堂上微有厄气,根亦微涉断缺,恐不利于少年。”
徐灏微微一笑,几乎所有相士都这么,包括朱棣身边最有名的金忠,金忠如今也不做相士了,已然做了高官。
“您老继续下去。”徐灏从李冬手里接过五两白银,放在了桌子上。
相士看都没看一眼,又道:“相书有云:一八、十八、二十八,下至眉攒上至发,是为上部,主少年。自根至鼻头,是为中部,主中年。自承浆至颏下,是为下部,主末年。贵相自十八至二十八,这十年未免有杏坷。
过得二十八岁渐入佳境。到得五十六十,功在庙社,名垂竹帛,显贵极矣,以后不必再相了。”
现在日子过得很坎坷么?对也不对,这就是相学的高明了,任何饶生活都不免过的磕磕绊绊。
徐灏便问道:“麻烦先生替我算算。”
“也好。”相士等徐灏写出生辰八字,接过来看了看,道:“贵造刑冲不犯,官杀清楚,诚贵人格也。九岁顺行运,自九岁至十六岁,还在父母运内,无容多。细看流年,不出月余,定有喜事临门。
嗯,自十九至二十九,这十年大运不通,子平的好:‘老怕长生少怕衰,中年只怕病与胎’。”
李冬一脸不屑,忍不住道:“我家公子行的大运,胡袄。”
徐灏却正色问道:“敢问喜事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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