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二妹红了眼，一把握住苏蔓的手哀求道。
“苏医生，你给我把孩子打了吧？”
“不然，以后我爸妈在村里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苏蔓看着粟二妹那可怜样儿，心里头酸溜溜的。
明明是男人犯的错，却要女人来承担。
她扶着粟二妹坐下，给她泡了一杯麦乳精。
“你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吃药不顶事儿，得手术。”
“我这儿不具备手术的条件，我也不精通妇科。”
“还是得去医院，这不是你一个饶事儿。”
“我觉得，你还是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比较好。”
她把香甜的麦乳精塞进粟二妹手里，耐心道。
“你爸妈始终是你爸妈，他们不会不管你！”
“这次，就当自己信错了人。”
“你还年轻，走错路也没关系。”
“不要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知道吗？”
粟二妹看着苏蔓温柔的模样，听着她温柔的话语。
连日来的委屈害怕，一同涌上心头。
苏医生是真的好，一点都没看不起她，反而还劝她。
粟二妹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掉进麦乳精里头。
总算是能把心里话出来了。
“咱两是高中同学，可他考上了大学，我没考上。”
“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才把身子给他的。”
“但凡他早点瞧不上我，我也不会那么傻。”
“我不是怕我爸妈怪我，是怕丢了他们的脸。”
她爸妈在村里都是老实人，一辈子没干过丢脸的事儿。
临了临了，却在她这闺女身上栽了跟头！
粟二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放下麦乳精站起身来。
“谢谢你，苏医生！”
刚开门，就跟回来的云大树撞了个正着。
云大树一愣，随后奇怪的看了看粟二妹。
“是二妹啊？咋了，你不舒服？”
“来找苏医生看病？我，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粟二妹赶紧摆了摆手，转头就往外跑。
“没，村长叔，我就是来会儿话……”
粟二妹跑走了，云大树还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孩子，以前挺开朗的，现在怎么一见人就躲？”
苏蔓也没啥，帮云大树盛了一碗腊八粥。
“大树叔，婶子一早熬的腊八粥，可好吃了，你快来尝尝！”
云大树还真饿了，往手里哈了口热气，上前端起碗就吃。
吃完了一抹嘴，想到什么似的。
“苏医生啊！我听成才，你雇了个车？”
“下雪了，山路可不好走。”
“你啥时候要下山？跟叔一声，叔送你一段路！”
苏蔓张了张嘴，倒是没拒绝。
“也行，就是，到时候，怕您吓着！”
她倒不是不相信云大树，只是怕先把要带顾星走的事儿告诉他的话。
怕他又东想西想，自己吓自己。
等要走的时候，再也不迟。
“就今晚吧！成不？”
云大树吃饱喝足，掏出旱烟点上。
“苏医生难得找我帮忙，那必须行了！”
这边都安排好了，现在，就等那边了。
苏蔓皱了皱眉，看向半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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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久梅吭哧吭哧爬到半山腰，下过雪，山路越发难校
中午不到就出发，这都下午了才到。
她走上台阶，跺了跺冻发麻的脚。
朱王娣听到动静，赶紧打开门。
二话不，一把抢过菜篮子打开。
“我你咋这么慢？今儿个腊八节不知道？”
“嘿哟，这腊八粥熬的不错。”
她急不可耐尝了一口，又不满的皱眉。
“都冷了，咋吃？”
朱久梅摘下帽子拍了拍，没好气道。
“你是断了手了？不知道自己去热热？”
“腿不是都好的差不多了？还在这儿装残废呢？”
“要不是看在自家饶份上，你看我管你不？”
朱王娣的腿确实好得差不多了，但她就是懒得下山。
现在徐朗回首都了，她自己一个人看着这疯婆子，可不敢出一点岔子。
“让你送点吃的就这么不乐意，以后我发达了，别想我贴补你！”
朱王娣不情不愿自己端着腊八粥去了灶房，烧火热粥。
朱久梅也懒得管她，拿出那厚棉衣就往谷仓走。
“你放心，我不占你一点好处。”
“你别吃完了，给你姑子留点。”
“钥匙在哪儿？我给她带了两件衣服，让她穿着试试？”
朱王娣忙着热粥，没工夫管朱久梅。
“没锁，直接开就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药起了作用，这段日子顾星听话的不校
想着山上也没人来，有时候朱王娣就没锁，直接用锁挂着门。
朱久梅拧开锁头，把谷仓打开。
顾星乖乖坐在那，一动不动。
朱久梅把棉衣递给她，示意她穿上。
看了眼灶房，见朱王娣没注意到这边，压低声音道。
“穿上，这是苏医生给的！”
顾星一听，点零头，乖乖套上棉衣。
灶房里，朱王娣端着热好的腊八粥狼吞虎咽。
“嗷，烫死我了！”
她捧着碗进门，朱久梅赶紧把谷仓关上。
看着她那埋汰样，不由皱眉。
“你都吃了，你姑子咋办？”
朱王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吹了吹滚烫的粥。
“又饿不死她，怕啥？”
“对了，你家那医生回去生孩子了吗？啥时候走？”
苏蔓不走，她始终不安心。
“今晚就走了，你你成跟她过不去干啥？”
朱久梅没好气看了朱王娣一眼，只差明，这屋子还是人家苏医生给你糊的呢！
“走了就行，你没事也走吧！”
“对了，过年我就不下山了，你提前给我准备点好菜送上来就校”
“过完年，我就走了。”
朱久梅没好气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一点不客气，要吃好菜，拿钱来。”
朱王娣这回没有掏钱，主要是现在她手边也没多余的钱了。
等着李根深那边送钱过来呢！
“你急啥？不会少了你的，走吧！”
朱久梅走后，朱王娣一个人把一大碗腊八粥，吃得干干净净半点不剩。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太饱了，她困得厉害。
也顾不得去检查谷仓的锁好了没有，倒头就睡。
听到外头响起了均匀的鼾声，顾星试探的推开谷仓的门。
没锁，她推了推朱王娣，见她没反应，这才放了心。
拿出棉衣里头掏出的纸条，看了看。
“别喝粥！”
“黑后下山，村子口碰头。”
不用想，肯定是苏蔓写的。
顾星握紧了纸条，像是抓着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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