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到半夜，秦川猛一下惊醒，眼睛瞪圆坐起身，慢慢下炕。
周园园迷迷瞪瞪：“川你干么去？”
“看看外面色明下不下雨，别影响搭棚子工程。”
出了院子往前走，1号车黑峻峻停在张春家大门口。
秦川靠在车子上，眼睛盯着秦建民家门口。
周围黑暗包围，什么声音都没樱
大坪村里人一部分忙藏，一部分忙修路拉砂，一部分忙搭大棚，还要收黄聊糜谷。
这段时间，大人孩子累得电视都看不动了。
一道手电筒光从秦建民家门口照出来。
车子这边，秦川的身子已经躲在了车厢里。
这两在水地弯指挥大家搭钢架搭棚膜。
秦川听到一个让他心里万分惊疑的消息。
大家秦建民晚上两点跑出来偷货车里的汽油。
干柴、汽油、秦建民脸上暗沉沉惨笑。
秦川心里猛一揪，这股拧巴劲儿就在这里。
他们，张春亲眼看见秦建民偷汽油。
秦川又问张春怎么回事，张春他没看见秦建民偷汽油。
别听村里那帮人瞎。
张春要么真没看见。
要么看见了不，他不想让川再针对秦建民闹纠纷。
这两个月，相互不打扰，安安静静，这样最好。
村里宁静安详，大家好好搞收入。
秦川想了这两，张春不实话，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他要亲眼看见秦建民是不是偷汽油。
听到脚步声到了车子跟前。
阴沉沉挡着月光，看不见底下的情况，秦川蹲在车厢里，用耳朵听底下动静。
篷布堆起来掩盖着身子，底下人要发现他也好。
家里人多睡不下了，挤在车厢里过一夜。
用嘴吸管子的声音，秦建民吐了两口，嘴里嘀咕什么，秦川没太听清楚。
凝聚心神，听车子底下咕咕咕流动的油声音，听清楚了他嘴里嘀咕的一个意思。
“我让你们一个都活不成……”
秦川捏紧拳头，身子僵硬。
脑子呼呼飞速旋转。
车子底下没了声音，脚步远去。
周围没了一点动静。
秦川揭开车厢里篷布跳下来，油箱上的锁子完好锁着，就像没打开。
秦建民是鬼！
走回家的这半截路，秦川脑子里万马奔腾更清醒。
秦建民，我让你们一个都活不成……
“你们”是张春，是四叔，是周园园，是他亲儿子……
秦川回自家屋里。
周园园迷迷瞪瞪又问：“咋这么长时间呀!”
\\\"肉吃太多了拉不出来。”
一夜到亮。
男人起的最迟。
周园园笑着：“川，现在有我妈和我二姐，你没必要定定守在我身边，好像我要出什么事儿似的，你下去忙生意，照顾玲儿，铺子里是玲儿一个人。”
秦川点头：“好，我今下去，有咱妈有二姐，你这儿我就放心了。”
周琴琴也是这个意思，川你没必要待在家里一心照顾园园。
大男人家干自己事业要紧。
川的事业是城里的各家菜铺。
是平安院里的货运贸易生意。
是来来往往的老板们和领导们。
他应该待在办公室接待人。
生意越做越大，钱越挣越多，窝在村里不出去的秦老板让人感觉怪怪的。
秦川呵呵笑：“好，我安顿一遍搭大棚的事，顺便骑自行车去乡上。”
拿了水拿了干粮，挎包背在身上，自行车骑了出去。
在水地弯大棚跟前，几十个人忙的热火朝，都给带他们挣钱的头儿打招呼。
“川，园园二姐和你丈人娘昨接回来了？”
“接回来了，怎么着张家的？”
秦川叉腰盯着问话的人，看你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嘿嘿，川，你二姨子姐咋那么像你媳妇？”
“她俩是一个妈生的亲姐妹，能不像吗？你什么意思张旺。”
“川，让你二姨子姐嫁咱村里算了。”
周围嘻嘻哈哈笑。
“张旺，那些乱七八糟事不是从你嘴里出来的？”
张旺赶紧从兜里掏一把沙枣给川：“你吃一把，油炒过的，酸酸甜甜。”
秦川觉得自己媳妇爱吃这一口，安顿一句：“你给我媳妇送上一些。”
“好嘞川子，我中午就给园园送去。”
他家门前的沙枣一串一串。
张旺每装一兜给大家分。
几个人用铁丝拧大棚钢架上的十字结口。
秦川赶紧让他们解掉，耐心解释：“咱的大棚不是按玻璃，是塑料膜，用铁丝拧的地方容易扎破棚膜，都听清楚了没？”
昨干活的时候，还没有干到扎钢架十字结的地方，今早下来迟了，没来的及提醒，大家的活白干了。
重新扎。
扎好了，用拖拉机拉下来棚膜，一个一个搭在上面。
张旺又大声喊：“川，他们别的地方的大棚是两米到三米高的土墙，为什么我们村是五米高？”
“旺叔，上面空出来两米，保温效果更好。”
十个大棚接下来的流程，从头到尾详细给秦建生和张旺，还有图纸，给他俩看明白。
“旺叔，建生叔，好好搭，就那几样关键点，我已经给你俩讲明白了，我今走了，什么时候上来不一定。”
叮铃铃一串铃声，在自家大门口喊：“园园，二姐，我出去了。”
周园园抱怨一句：“你要去县城，今早咋不坐大头的送货车？”
“大头挨点儿转，转到县城就到下午三点了，我能等及？
我骑自行车到乡上，刚好赶上十点那趟班车。”
自行车往外骑，过秦建民家大门口，里面是大伯母哀求喊声：“你到底要干什么？卫军媳妇同意你过去……”
大伯母跟他吵争这一架。
木门嘎吱一声拉来，妇人叹着一口气出来。
“川？”
“大伯母，我岳母在我家，你想跟她话了你过去。”
妇人脸上微微一笑，嘴上答应:“好嘛，我去找园园妈话，你这是去哪里啊川？”
“我去县城了，一半不回来，我媳妇有我二姐有我岳母照顾。”
“好嘛，你忙你生意，你挣大钱呢。”
顺着门缝，秦川看见灰色身影躲在草垛后面。
秦川自行车骑出去，又喊一句:“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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