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拉着王海讨论了一个多时之后，大体定下了夜袭自来水厂的计划，对此，王海可以是绞尽脑汁，把自己身上的那点斤两全都抖落了出来，而张恒就表现的跟个门外汉似的，不管王海什么，他都回应对对对，是是是，王组长高见啊，不愧是组长之类的话。
王海是搞情报的，按理为人也应当是八面玲珑，但是听到夸奖的话，谁不醉醺醺然？
这一顿捧，都快把王海夸成六一每年都拿到奖状的孩子了。
计划刚刚定完，董瑞琦敲门走进来，传达了守军发来的消息。
“守军那边，一定会全力配合的，按照计划，最快三个时之内，一个团的人就能赶到自来水厂附近。”
张恒拍了拍王海的肩膀，沉声道：
“王组长，这件事儿要是能成，那以后你胜任蓝海地区的情报后勤总负责人，是指日可待了，我保证给你挪到这个位置上，不然我把我屁股下的位置挪给你！”
王海十分感激，连连握住张恒的手，简直是难掩自己心中的激动。
实际上，王海根本没有相信这段话，现在蓝海都他妈乱成这样了，光是收复回来都不一定是哪年的黄历了，你跟我这儿画什么大饼呢？
我在西远这么长时间，根本看不到什么希望，以后这最高政是姓什么都不好，我还是图点眼前的实在吧。
张恒示意王海可以先去准备准备了，毕竟他是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十分了解，带队的事儿还是要他去，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张恒本人毕竟是总局来的队长，干这种事儿就不用亲自露面了。
王海有些鄙夷的同时，倒是也有些庆幸，得亏来了这么一个怕死的，不然到时候自己很难操作啊。
……
安全屋里的众人正在准备和守军的联合行动，王海在办公室里沉吟了一下，拿出手机犹豫了半晌，编辑了一条短息，却又删除，最终还是选择打电话，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新的电话卡来，这是粘在抽屉隔层下面的，而且还包裹着绝缘布料，用金属探测器都检测不出来。
将卡插进手机上之后，他转身从安全屋后门离开，找到了之前来过的那个杂物间，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晚上的行动基本上定下来了，守军会出一个团的兵力，目标就是自来水厂，消息我告诉你了，该带多少人，做什么准备，不用我多了吧？”
“呵呵……行，那咱们到时候再联系，谁带队？”
“我带队！不过我肯定不会站在最前面，你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好，到时候要是真能成，我多给你点都没问题！前提是你给的消息别让我白跑一趟！”
“那肯定不能！”
挂断电话后，王海转身拉开了杂物间的门，旋即瞬间后退了一步，瞳孔紧缩，汗毛倒竖！
门外，张恒站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左手边是老吉，右手边是海松，再往后是董瑞琦等人，都聚在了一块，脸上表情各不相同，有不敢置信，有戏谑，有嘲讽，有蔑视，有杀气腾腾，只是对视不过数秒，王海心中就死灰一片！
妈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各位……站在这儿干啥？”
张恒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那不得等王组长打完电话吗？这么个大敌当前的节骨眼上，是谁打来的电话啊，为啥不在安全屋里，不在办公室里面接，非要跑到这杂物间来……”
王海叹了口气，笑了笑：
“我还是没看透你，大意了，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张恒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董瑞琦，脸上笑容不减：
“倒不是我认定你有问题的，而是我身后这位，总是咬死觉得你有问题，那我就试试了，你就差一步，就能骗到我们所有人，就差一点点！”
王海并没有反抗，任由老吉把他拷上，押走之前，转头道：
“西远靠着这点儿人肯定是守不住的，我另谋出路有错吗？不过是想活下去，你们来也是白来，败局已定，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儿！”
张恒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开口道：
“我这人就是有点轴，怕死肯定连家门都不出了，更别干这一行，人和畜生的区别就是，人有坚持，畜生没有！”
“畜生？哈哈哈哈哈哈……只要我能活着，还他妈能好好活着，当个畜生我也认！”
张恒闻言，嗤笑着摇了摇头，这念头是没错，但他年轻啊，这种话他妈就听不了，因为命运攥在自己手上，投胎成了人，那就该好好当个人，干点人事儿，你都把自己当成畜生了，别人还能把你当人看吗？
……
翌日凌晨三点多，驻守鹿城区的加强团和一个步兵团，汇聚在自来水厂周边，布置好了埋伏，守株待兔。
带头的步兵团团长就是花钱买通王海的人，他亲自带队，另外联系旅长调遣了两个团，准备突袭守军营区，争取做到两条腿走路，在埋伏守军这个团的同时，趁着对方防线空虚，一举将剩下的两个区拿下。
整个旅部全都调动了起来，装甲部队绕开了建筑密集的城区，往前徐徐推进，过程虽然缓慢，但主攻这事儿真要是能成功，功劳自然是不用多。
不过左等右等，却一直都没个消息，团长几次给王海打电话，后者都不接听，这就让前者有些怀疑。
另外一个方向，鹿城区的北街上，张恒攥着手电，冲着街道对面有节奏地晃了几下。
随后，对面也传来了回应，手电筒闪烁之后，不少穿着战术背心的士兵从巷子里蜂拥出来，来到了张恒所在的这栋写字楼。
带头的是一个没挂着军衔的中年，对张恒敬了个礼后，开口道：
“西远守军，77师三团副团长，卫东！”
“三零三总局一分队队长，张恒。”
两人握了握手，旋即张恒压低声音道：
“这边儿的情况，我都在电话里了，卫团副，你现在我们进攻什么位置最好？”
城市作战，张恒不算了解，但面前这个卫东，那是行家里手。
卫东沉吟了一下，踩了踩脚下。
“鹿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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