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滴水珠从屋檐落下，砸在余麦的肩头。她站在野麦子之家的西墙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袋里的手术刀片。凌晨四点的风带着露水的腥气，远处传来早班公交车的引擎声。
\"就是这里。\"林雨压低声音，手指划过松树粗糙的树皮。月光下，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像无数双求救的手。
余麦蹲下身，数着步子往北走。第十九步时，她的脚尖踢到一块凸起的石头。林雨立即掏出警用匕首，心翼翼地撬开——
\"嘶......\"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石头下埋着个生锈的铁盒，盒盖上用红漆画着个诡异的符号：Jx三个字母扭曲成蛇形，正咬着自己的尾巴。
\"是师傅的记号。\"林雨的声音有些发抖，\"她最后一条情报里提到过这个。\"
铁盒里整整齐齐码着三样东西：一本泛黄的病历、半张烧焦的照片、还有一把铜钥匙。余麦拿起病历，借着月光辨认封皮上的字迹：\"1998年5月12日，特殊供体体检报告\"。
\"等等......\"林雨突然按住她的手，\"有人来了。\"
余麦立刻熄灭手电。黑暗中，两道雪白的车灯刺破雾气，一辆白色面包车缓缓停在福利院后门。车门打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影鱼贯而出。
\"是赵医生！\"余麦的指甲掐进掌心。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指挥着搬运什么东西，月光下隐约可见是个长方形的金属箱。
林雨悄悄按下对讲机：\"老张，目标出现，请求支援。\"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突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操！\"赵医生猛地回头，\"快走！\"
白大褂们手忙脚乱地往车上爬。林雨暗骂一声，拽起余麦就往松树后躲——警笛声根本不是她叫的支援！
\"是陈金水！\"余麦突然明白过来，\"他在试探！\"
果然，警笛声戛然而止。面包车后门\"砰\"地打开，赵医生冷笑着走下来，手里多了把明晃晃的手术刀。
\"出来吧，老鼠们。\"他的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
余麦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摸到裤袋里的手术刀片，冰凉的金属让她想起六月塞给她时的眼神。
\"听着，\"林雨在她耳边飞快地，\"钥匙和病历带走，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余麦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他们有枪！\"
林雨却笑了，月光下她的牙齿白得发亮：\"我可是王明霞带出来的徒弟。\"
下一秒，女警已经冲了出去！
\"赵志明！\"她的声音在夜色中炸开，\"看看这是谁！\"
赵医生猛地转身，林雨已经亮出了警官证。趁着这个空档，余麦猫着腰往反方向跑去，铁盒紧紧抱在怀里。
身后传来赵医生的咆哮：\"抓住她！\"
余麦的右腿伤口火辣辣地疼，但她不敢停下。穿过灌木丛时，一根树枝狠狠抽在脸上，左颊的旧伤顿时渗出血来。
\"这边！\"
一个黑影突然从树后闪出，余麦差点尖叫出声——是独眼老张！老警察一把拽住她，两人滚进一条排水沟。
\"雨呢？\"老张的独眼里闪着凶光。
余麦刚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操他妈的！\"老张掏出手枪就要冲出去，却被余麦死死拉住。
\"钥匙......\"她喘着粗气把铁盒塞给老张，\"王警官留下的......\"
老张翻开病历，手电筒的光照在第一页上。余麦看清了上面的字：
【供体编号Jx-001】
【姓名：王明霞】
【配型成功：肾脏、肝脏、角膜】
\"这帮畜生......\"老张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病历，\"他们把明霞......\"
余麦胃里一阵翻腾。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陈金水要扩建福利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失踪的人——这是一条完整的、罪恶的产业链！
\"老张！余同志！\"
林雨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两人抬头，只见女警跌跌撞撞地跑来，警服袖子被血浸透了。
\"他们......往防空洞跑了......\"她喘着粗气，\"赵医生......带着箱子......\"
老张二话不背起林雨。余麦捡起掉落的病历，最后一张纸飘了出来——那是半张烧焦的照片，依稀可见陈金水和几个穿警服的人站在一起，背景里有个模糊的金属门，门上用红漆画着那个蛇形符号。
\"我知道在哪了。\"余麦突然，\"防空洞的入口......在儿童福利院旧址！\"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东方的空——那里，第一缕曙光正刺破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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