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先生，东方家族这是什么意思？\"
刘丰源面色阴沉如水，指节敲击着红木茶几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里藏着压抑的怒火：\"我女儿要嫁的是东方亮，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迎娶的！\"
东方明道苍老的面容上皱纹更深了。他端起青花瓷茶杯，茶汤已经凉透，映出他浑浊的双眼。
\"刘总息怒。\"老人放下茶杯，声音沙哑，\"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东方家族考虑不周。\"
\"考虑不周？\"刘丰源冷笑一声，西装下的肩膀绷得笔直，\"堂堂东方家族，连新郎都能临时更换，传出去我刘家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窗外，几只麻雀落在庭院里的罗汉松上，叽叽喳喳的叫声透过雕花木窗传进来，与室内凝重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东方明道长叹一声，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若非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万不得已？\"刘丰源眯起眼睛，\"什么大的事，能让东方家族连脸面都不要了？\"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突然迸射出锐利的光芒：\"因为东方亮...已经不在了。\"
\"什么？\"刘丰源身体猛地前倾，真皮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东方亮死了？谁干的？\"
\"家族供奉，常威。\"东方明道声音低沉，\"这个叛徒受人指使，不仅害了亮儿，还...\"
话到此处，老人喉头滚动，竟有些哽咽。
刘丰源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东方长空呢？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见到他。\"
\"你也见不到他了。\"东方明道闭上双眼，\"长空和亮儿，都遭了毒手。\"
\"砰！\"
刘丰源一拳砸在茶几上，茶杯跳起又落下，溅出几滴暗红色的茶汤。他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发抖：\"这...这怎么可能？\"
东方明道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轻轻推到刘丰源面前。怀表盖子弹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东方长空与年轻时的东方明道并肩而立，意气风发。
\"现在东方家族嫡系血脉，只剩下明儿一人了。\"老人声音嘶哑，\"若他再有什么闪失...\"
话未完，但刘丰源已经明白其中分量。一个传承家族若断了血脉，顷刻间就会分崩离析。那些虎视眈眈的对手，那些被压制的旁支，都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扑上来。
\"所以你们急着让明儿成婚，是为了...\"刘丰源眉头紧锁。
\"延续血脉。\"东方明道重重点头，\"此事关乎家族存亡，不得不谨慎行事。婚礼秘密进行，就是怕消息走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刘丰源沉默良久，从西装内袋掏出雪茄盒，递给东方明道一支。老人摆摆手，他自己点燃一支，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
\"常威为何叛变？\"刘丰源突然问道。
\"被人收买了。\"东方明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就在长空去东水市期间动的手。明儿侥幸逃过一劫，但也受了重伤。\"
刘丰源指尖的雪茄微微颤抖。东方长空是何等人物？执掌东方家族二十年，手腕通，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刘总，\"东方明道突然起身，对着刘丰源深深鞠躬，\"此事确实是我东方家族有错在先，但眼下家族危在旦夕，还望看在两家即将结为姻亲的份上，体谅我们的难处。\"
刘丰源没有立即回应。他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那株百年罗汉松。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女儿的幸福，家族的颜面，与东方家族的交情...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激烈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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