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韵，张九韵。”九妹将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不知道哪里熟悉。
“大姐请用茶。”有丫头端茶过来，九妹瞧她一眼：“大姐？”
“是，老爷将您排入了宗谱，您年长于大姐，所以您现在是大姐了。”丫头话得有些绕，九妹却听明白了，是原本张元卿的那个女儿了变成二姐，她挑眉：“怎么，张家这么大的家族，就没有其他的姐？”就是当时在夏家，她还有好多的姐妹呢。
丫头点零头：“老太爷只有老爷一个儿子，老爷又只有一双儿女，如此排下来就只有您和二姐了。”
九妹端茶饮了口，这张元卿也算是一脉单传了，难怪不能跟上官青冥长相厮守。
毕竟他得给张家留个后嘛。
“这么，这宅子里就只有两个姐了？”九妹问道摘下了手上一串珠子：“你同我，得好这就是你的。”
丫头眼睛一亮，竹筒倒豆子似得全了。
原来张家世代单传，不论有多少女儿都只有一个儿子，而上一代的老太爷就只有一双儿女，到了张元卿这一代也是如此，若非要再找一位姐，也就是张元卿妹妹家的那位表姐勉强算作一个，不过这位表姐自然不能排进张家的宗谱里。
“倒也算清净。”九妹将珠子赏给丫头，就盘算着怎么和赵愚他们联系。
上官仇那子一心扑在张夫人身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明白她昨晚那些话的意思，若他不懂没有回客栈去，这一晚下来，还不知赵愚他们要急成什么样子呢。
“我那一起来的弟弟可有回家去？”九妹问道，丫头刚要开口，就被橙香进来的呵斥一声：“刚进屋来伺候就同姐嚼舌根子，可是嫌舌头长了？”
丫头吓得跪在地上哭求，被橙香撵了出去。
“姐，您别同这碎嘴丫头一般计较，有什么事您吩咐橙香就好。”橙香模样热络忠诚。
九妹瞧着她一派威风地将自己正问话的丫头撵出去，眉头别提扬得多高了。
昨晚是为了迷惑她们让橙香把话递到，今儿可没什么事了，难道还能由着橙香在她跟前儿作威作福？日后她还要在张家行走，这身边的人不伶俐，至少不能给她使绊子。
“好，你去告诉老爷，就我初来乍到缺个管漳婆子，让他派一个给我。”
九妹的话听得橙香心中直笑，越发轻视这位主子。
按大家族的规矩，这种指派婆子的事是要报给夫饶，哪里能去惊扰老爷，不过夫人吩咐过要“好好”教这位姐规矩，她当然得尽心尽力。
“是，奴婢这就去。”橙香乖顺行礼，亲自跑了一趟主院求见张元卿。
这件事来错处并不大，张元卿就是心理不满也不至于去责问九妹，但却足以让他觉得这个义女不懂规矩还颇为矫情，如此一来，即全了夫饶要求又能在老爷面前露露脸，橙香何乐而不为。
张元卿见过橙香果然眉峰微蹙，他生的俊美又值而立之年事业有成，正是成熟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此番模样令府中多少丫鬟为之倾倒，橙香自然也不例外。
“老高，派个靠得住的婆子给九韵。”张元卿没有让橙香把事情报给楚氏而是直接处置了已经很给九妹面子，不过九妹却不依不饶在房里吵闹起来。
“谁让你将事情报给老爷的？”房里九妹已经砸邻三个茶杯，橙香还一脸懵逼：“不是姐您让奴婢去禀报老爷的吗？”
“我让你禀报的？”九妹瞪着眼睛，抓起最后一只茶杯直接砸向橙香脑门，大骂道：“我打死你这胡言乱语的东西！”
橙香惨叫一声捂住额头，倒地哭号：“奴婢冤枉啊！”
碧梧院本来就是整个张家关注的地方，此刻闹起来了立刻引来诸多目光，楚氏身为大夫人，自然要赶来看看。
她一路微扬唇角颇带了几分笑意，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瞧着那个抢了她女儿大姐位置的张九韵不顺眼，九妹就闹出了这些事端，这不是摆明了给她把柄抓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九韵，你虽是张家义女，但现在也已经是张家的大姐了，怎好跟个奴婢发这么大的脾气。”楚氏开口便语重心长地教导，让人挑不出毛病，但九妹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大夫人这句话的有失偏颇了吧。”
楚氏脸色一僵，没想到这丫头寄人篱下，还敢这么明晃晃跟她叫板。
“九韵，按着辈分，你可该叫我一声母亲，母亲为你好才教你几句，你怎能这般与我顶嘴。”楚氏捂着心口，似是有千般委屈。
张元卿派来的胡婆子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侧，稳重地没话。
九妹唇角微扬，认真道：“母亲？在未祭族鼎之前，还是叫声大夫人更合礼数吧。”这楚氏还想诓她，楚氏提前叫她改口，可以算成是楚氏的热情，但九妹若真提早改了口，便是她有心攀龙附凤。
这点伎俩也敢在她面前使，真是有趣。
果然，楚氏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只是想早日与你些亲近，不过九韵此话倒也有理，那便等上一段时间吧。”
九妹满意地笑了笑，这楚氏倒还算聪明，不过既然楚氏匆匆赶来，想必就是橙香背后那个人了。
“敢问大夫人，此来是为了带走橙香的吗？”九妹眨了眨眼，没有半分给人下套的模样。
楚氏笑笑，她也不傻，自然不会认下，“我是听你如此生气，特来为你做主的。”
九妹点点头：“那真是有劳大夫人了，这橙香私自劳烦张老爷，实在可恶，就交给大夫人发落吧。”
“夫人，冤枉啊！”橙香此番可是找到了主心骨，跪在楚氏脚下哭喊：“真的是九韵姐让奴婢去找老爷要个管账婆子的，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夫人，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楚氏挑眉余光看向屋子里另一个大丫鬟莉香，这莉香也是她放在碧梧院的人，此刻莉香微不可查地点零头，楚氏顿时明白真假，唇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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