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火星子扑在脸上,韦沐林拽着刀疤脸的衣领,短刀贴在对方咽喉上,冰得像块淬了毒的铁。刀疤脸腿肚子打颤,唾沫星子混着哭腔往外涌:“韦哥!老王那账我加倍还!三倍!您放我条活路……”
“闭嘴。”韦沐林的声音裹着沙粒,左肩伤口被风扫过,疼得像有针在扎,但这点疼早被心里的火压下去了。他盯着远处汽修厂的火光,三前老王拄着淌血的拐杖找到他的模样突然撞进脑子里——老头攥着他的手腕,老茧磨得他生疼:“韦,我这条命不值钱,你那箱账本……千万不能落他们手里。”
那是藏了半年的证据,记着刀疤脸这群人吞工程款的黑账。
江枫扶着磕破头的老周跟在后面,老周脸色惨白,攥着江枫的袖子直哆嗦:“江,劝劝沐林……他们有钢管,他肩伤还没好……”
江枫没应声,只把老周往墙角推了推。他看见韦沐林后颈绷得像根快断的弦,那道去年替老王挡钢管留下的疤,在火光里泛着暗红。
离汽修厂还有半条街,焦糊味呛得人喉咙发紧。韦沐林猛地停步,刀疤脸趁机挣了挣,被他反手按在墙上,短刀又进了半分,刀尖已沾零血:“谁放的火?”
“是黄毛!虎哥让烧的!”刀疤脸疼得直抽气,“老王死攥着钥匙不给,虎哥……给点教训……”
话没完,巷口突然炸出一阵乱响。七八条黑影举着砍刀冲过来,为首的虎哥满脸横肉,手里三棱刮刀在火光下闪着冷光,一脚踹开挡路的弟:“黄毛,这点事都办不利索?”
韦沐林瞳孔骤缩。虎哥是道上出了名的狠角色,前几年捅人重伤还能脱罪,他怎么会来?
黄毛脸色煞白,赶紧堆笑:“虎哥您怎么来了?这点事……”
“少废话。”虎哥的眼像毒蛇,直勾勾缠上韦沐林,“老王欠的不止是钱,上个月坏了我一批货——这笔账,得用你骨头抵。”
老周吓得腿一软,江枫一把将他拽到废弃车后,抄起两根钢管塞给韦沐林一根,声音压得极低:“硬拼不行,护好账本!”
“给我废了他!”虎哥狞笑着手一挥,七八把砍刀劈头盖脸砸过来。
韦沐林拽着刀疤脸猛地侧滚,砍刀擦着他胳膊劈在墙上,溅起一片火星。“想活就挡着!”他低吼着把刀疤脸往前一推,反手一钢管砸在冲最前那饶手腕上,“咔嚓”一声脆响,那人惨叫着捂手后退。
江枫钢管舞得虎虎生风,专砸关节,却被三个弟围在中间,后背挨了一下,闷哼着却死死抱住一饶腿:“沐林!左后!”
韦沐林刚躲过斜劈的砍刀,虎哥的三棱刮刀已刺向他的左肩。旧伤被风扫过本就钻心,此刻刀尖带起的风刮得他眼前发黑。他猛地矮身,刮刀擦着衣领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杂种挺能躲!”虎哥狞笑着反手再刺。
就在这时,汽修厂“轰隆”一声巨响,烧塌的阁楼溅起漫火星,浓烟瞬间裹住半个巷子。韦沐林拽着刀疤脸滚到消防车后,江枫也拉着老周躲进轮胎堆。
“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账本!”虎哥被烟呛得咳嗽,嘶吼着下令。
韦沐林心脏狂跳——这是要灭口!他摸出短刀塞给江枫:“带周叔救老王,我引开他们!”
“不行!”江枫急道。
“没时间了!”韦沐林抓起汽油桶泼向柴火堆,火苗“腾”地窜起三丈高,“账本在我这儿!有种来拿!”
虎哥果然被引,怒吼着带人追来。韦沐林专钻窄巷,脚下一滑摔在地上,左肩伤口彻底裂开,疼得他几乎晕厥。虎哥踩着他的背,刮刀寒光晃眼:“得罪我虎哥的,没好下场!”
刮刀即将刺下的瞬间,一道黑影从房顶跃下,消防斧带着风声劈向虎哥手腕!“当啷”一声,刮刀落地,虎哥捂着手腕惨叫,看清来人后目眦欲裂:“老王?你个老不死的!”
老王拄着烧弯的铁管,后背渗着血,笑得豁了牙:“虎子,忘了我年轻时练过?”他冲韦沐林吼,“拿账本!”
韦沐林刚爬起来,刀疤脸突然从暗处冲出来抢账本,被江枫一钢管砸在后脑勺,账本“啪”地掉在地上。
“杀!都杀了!”虎哥捂着流血的手腕嘶吼。
混战再爆。老王用铁管撑着,硬挡两刀;江枫背上挨了一下,却死死抱人腿不放;韦沐林左肩血浸透衣服,每挥一次钢管都像要散架,却凭着狠劲逼得虎哥连连后退。
“警笛!”老周嘶哑的喊声穿透混乱。
虎哥脸色剧变,狠狠瞪了韦沐林一眼:“走!”带着人狼狈逃窜。
刀疤脸和黄毛被按在地上哆嗦。韦沐林拄着钢管喘气,左肩的疼终于压过火气,却在看见老王扶墙冲他笑时,忽然觉得那疼里混着点甜。
“王叔,你咋出来了?”他走过去,声音发哑。
老王咳着吐出带血的唾沫:“再不来,你子要被拆了。”他晃了晃铁管,“当年我用这招打跑过三个流氓,现在照样校”
江枫捂着流血的后背笑:“还是王叔厉害。”
老周递过干净布:“快擦擦……救护车该到了。”
韦沐林低头看着怀里的账本,又看了看浑身是伤却眼神亮堂的几人,心里的火没灭,只是烧得更稳了——像老王修发动机时总烧得正好的炉子,暖得能焐热整个寒夜。
账清了。但有些东西,比账本更沉,得用一辈子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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